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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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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和的车疾驰在干净的马路上。

    夏日的阳光正好,云凝想起与冯伞认识的那天也是盛夏,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他穿着干净的白t,洗的泛白的牛仔裤~

    “小不点,这次回来呆多久呀?”

    云凝收神,“暂时不打算走了。”

    是的,她要重新回到寒城了,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想回来,如同当初就是想走一样,非要究个原因,也许是生长在寒城,她热爱这里的一切,想念这里的一切。

    “倒是你在外闯荡那么多年,怎么回来了?”

    袁和傻笑,“落叶归根,哪儿也没有家乡好。”

    曾经他讨厌这里,这里于袁和而言冷漠,痛苦,可走远了才发现再不堪也是家在的地方。

    是家不好,不是地方不好,他重新建一个温暖快乐的家就是了。

    “田田姐,最近也挺好的吧?”

    “她很好,本来她也要和我一起来接你,我没让她来。”

    “是呀,让她多注意休息才好,其实你也不用来接我的,我打车就行。”

    “那怎么行,再说了,我刚刚也说了金大少爷有任务。”

    云凝揶揄袁和,“你倒是听金爵使唤。”

    袁和又傻笑,“应该得,回寒城开饭店之初,金爵帮了我许多忙。”

    袁和离开寒城时,还是一个面带忧郁,满怀心事的少年,现在是个只会傻笑的幸福男人。

    云凝知道这中间他一定吃了许多苦,只是他没说。

    年少时知道彼此的不开心,长大之后她们之间反而从不说不开心的事。

    如今,看到袁和平安快乐,云凝心里莫名欣慰。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变了,散了,留在身边的,她格外珍惜,也格外重要。

    “那他包了你的饭店给没给你钱,金爵可是很抠的。”和他们在一起时她也格外开心。

    “给了,金爵没你说的那么小气。”

    “看来这两年他没少从家里赚钱,回去我可要让他请吃大餐。”

    袁和笑着摇摇头,他知道云凝和金爵是玩乐队认识的,以前也总是拌嘴,其他的,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两个人没提他也没问,朋友之间也要讲求礼貌,距离。

    袁和的车里一片欢乐,相隔两辆车,安录的车里气氛降到冰点。

    安录没想到竟和云凝是同一路线,至少目前为止都在同一路线上,他知道冯伞嘴上说着过去了,实则心里从未放下过云凝。

    乐队解散后半年,安录去过一次七度酒吧,碰到了小七哥,两个人一起喝了点酒,聊了会天。

    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比赛时冯伞听到了他打给小秋的电话。

    电话里他说他很纠结是否要继续比赛,实习公司不给假,拿了冠军还好,拿不到就什么都没了。

    他不是不喜欢乐队,相反他十分喜欢,在舞台上,他仿佛找到了另一个自己,单纯,放开,享受的自己,可是离开舞台,不确定的未来又让他焦虑。

    小康之家,父母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安稳平安。

    虽然父母并未反对他玩乐队,可每当亲朋好友问起,他能想象出父母的困窘,小时候父母总是希望他和别人别的小朋友一样,什么都有,并为之吃苦受累,长大了他也想活在正常的轨迹里,让父母和其他父母一样。

    他也许该循规蹈矩的活着,像父母曾经为他付出时一样的付出。

    正是他的犹豫左右了冯伞。

    所以,当海象欺负云凝时,冯伞忍下了。当决赛出岔子时,冯伞决然退出,解散。

    冯伞是在替他拼搏,是在替他开口。

    安录知道后,疯一样跑到冯伞家敲开门,面对的是平静的冯伞。

    冯伞说他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都是当时内心想要的。

    他还阻止安录去找云凝和金爵,他说他玩乐队是为了开心,现在累了,便散了吧。

    安录知道小伞决定的事一时难以更改,。

    安录犹记得冯伞那日的云淡风轻,可之后每次见冯伞,冯伞都会邀他喝点酒,喝的多一点,便呢喃着云凝的名字,直到现在,仍旧如此。

    安录曾想过要不要告诉云凝,可转念一想,算了,擅自插手再帮了倒忙,感情的事两个人最清楚。

    “你在北京这两周挺好的吧?”

    安录为了缓解气氛找了个话题。

    “嗯,挺好的。”

    冯伞倚着窗,回答的心不在焉。

    注意力全部放在袁和的车上,即使他什么也看不到,却仿若看到了许多。

    “小伞,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在寒城云和比宝石楼有名,所以今天你付钱。”

    安录又试图用玩笑话提升气氛。

    “可以。”

    冯伞像一颗会说话的油松,任凭安录怎样调动气氛,风吹雨打,冷热交替仍然面不改色,严肃到安录不得不把嘴闭上。

    要说这两年的变化,安录觉得冯伞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大概想说的都放到音乐里了吧。

    一路闷声开车,不知不觉中到了云和,没想到云凝他们也来这里。

    安录停了车却没有动身下车。

    云凝与袁和有说有笑的进了云和。

    安录看着冯伞欲言又止

    冯伞看着云和黑底金字的牌匾,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思绪万千。

    她曾经说过要穿着漂亮的裙装和男朋友去宝石楼吃饭。

    安录刚刚说云和如今比宝石楼有名,没有谁是无可取代的吧,生意如此,他亦如此。

    “安录,改天我再请你吧。”

    云凝忘了他,正是他想要的,不必再去给她添堵。

    安录已经启动车子,“没问题,刚好我突然想吃江街那家牛肉面了,我请你。”

    吃什么不要紧,冯伞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他怕他会冲进去,见不到人,他还是他,见到人,他便由不得他了,而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云和餐厅里。

    简约现代的装饰已被一片白蓝相间的花海淹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遇到精灵。

    金爵遮着李琼裳的双眼站于门前,手放下来的那一刻伴着生日快乐。

    一个身穿西装的服务生推过来一个燃着蜡烛的八寸蛋糕,然后转身离开。

    “许愿吧,李琼裳。”

    李琼裳双手合十,很快许好。

    吹灭蜡烛。

    “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

    “对呀,不喜欢吗?”

    “喜欢。”

    喜欢也惊喜,只是和想象中的惊喜不太一样。

    酒菜上齐,服务生离开,只剩李琼裳和金爵。

    “这些花,花了不少钱吧。”

    金爵手里的刀叉停顿,“李琼裳,你真是个善于破坏气氛的女人。”

    “没有,我很喜欢,只是觉得这种浪漫有点浪费。”

    金爵转动眼球,“我也觉得,所以就当这辈子的花都在今天送了,以后不给你买花了。”

    李琼裳又感动又气,感动于他想到一辈子,气他心里想的实话也不必说出来。

    “对了,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金爵故意忽略李琼裳的情绪。

    李琼裳佯装认真吃饭,“愿望还没实现,说了就不灵了。”

    “那你在日落时许的愿望实现了吗?”

    李琼裳知道金爵说的是那年爬雨山的时候。

    她吞吞吐吐,“你怎么突然说起几年前的事。”

    “看样子是实现了。”

    金爵还记得那天李琼裳认真,虔诚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猜得到李琼裳的愿望。

    “实现了,就可以说出来了吧。”

    李琼裳面露难色。

    这个愿望说实现,实则好像未实现,说未实现,实则好像又实现了。

    “很为难吗?为难就不要说了。”

    金爵说的是真心话,当然他也知道,大多数时候这句话说完,便会听到对方的话。

    人有时候很奇怪,不喜欢被为难,又不忍心让别人失落,仿佛对方失落了心里未说出来的东西,就忽然没了意义,好比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如同不存在,两个人知道最好,既存在又神秘。

    果然,“我喜欢的人能够喜欢我。”

    李琼裳觉得金爵准备的浪漫生日被她毁了,毕竟,她许愿时心里想的是秦骁。

    她轻转手里的刀叉观察金爵的反应。

    她不想他生气,可也不想骗他。

    金爵放下刀叉,擦擦嘴。

    “李琼裳,我就说让你许愿吧,是不是很灵验。”

    金爵是个爱吃醋的人,可喜欢一个人怎会不吃醋,喜欢的东西被人盯上都会紧张,更何况是要共度时光的爱人,然而,金爵不是一个吃干醋的莽夫,他明白他现在是这个愿望的实现对象,很好,很幸运。

    李琼裳也惊讶于金爵的表现。

    他该知道的。

    接着金爵颇为遗憾的说,“早知那天我也许了。”

    “你没许愿吗?”

    他哪有时间许,只顾着看她了。

    “我曾经花钱在许愿池许过愿,一点都不灵,果然,大自然的力量才是神奇的。”

    金爵抬头张开双臂,仿佛在吸取大自然的力量。

    李琼裳被他逗笑,“你许了什么愿望?哦,对,没实现不能说。”

    金爵重整坐姿,拽拽西装衣角,“没关系,说不定有些愿望就是要说出来才能实现,我希望英年早婚。”

    李琼裳笑开的嘴角收住,身体不自觉坐直。

    金爵从上衣侧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方盒,打开,“所以,李琼裳,你愿意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金爵没有单膝跪地,也没有讲动人的誓言,他希望李琼裳的回答是自然且理智的,而不是形式、气氛下略带冲动的结果。

    李琼裳看着金爵手中的那枚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光芒,像金爵这个人在她心里一样。

    原来他的耳坠在这里。

    以往生日,金爵也会帮她庆祝,只是不似今天这般隆重,她本已有察觉,可直到刚刚,他们的对话都如日常般放松,打闹,她以为是自己敏感了。

    如今,当她从紧张中解放出来~

    李琼裳双手托脸,露出花一样的笑容,金爵举在半空的手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金爵我刚刚的生日愿望可以告诉你了,“我希望可以和眼前的这个人平安健康快乐的共度一生。”李琼裳伸出右手。

    金爵竟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戴戒指的手颤抖,惹得李琼裳大笑。

    “第一次第一次。”

    一向放荡不羁,爱耍嘴的金爵秒变憨憨。

    金爵是富二代,但家里并不娇纵,这颗钻石不大,却是他用多年暑假打工积攒的零花钱买基金赚来的第一桶金,他始终珍视。

    如今戴在他即将共度一生的女孩手上,他无比幸福。

    嘭嘭嘭

    恭喜

    哇

    一群人从角落里蹦出来,手里拿着喷彩。

    彩条像每个人的心一样快乐的起舞。

    “阿凝。”

    李琼裳在十几个好友中一眼看到了云凝,很是惊喜,开心的起身。

    “祝贺你,小裳。”

    “谢谢。”

    两个人两年未见。

    小时候想见的人都在身边,长大了想见的人常常在远方,交通的发达终究抵不过生活的忙碌,通信的发达似乎更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未面对面的时日。

    “李琼裳,你怎么好像见到小云姐更开心。”

    金爵佯装醋意。

    “女生的醋你也吃。”

    众人起哄。

    “以后对我家小裳好点。”云凝也跟着起哄。

    “有你在我哪敢不好呀?”

    尘埃落定,金爵又开始嬉皮笑脸。

    金爵大学室友,“”金少,等着喝你的喜酒。”

    “你这是在提醒我过几天要包红包给你呀。”

    “懂我。”

    气氛热烈,一片欢喜。

    云凝看着曾经的队友和多年的好友脸上洋溢的幸福,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是不是距离近了,别人的幸福又过于耀眼~

    她格外的想念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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