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爱莫能助
辰钊的脸色变了，“你说什么？”他相信遥川没有必要拿这样的事骗他，可是主君怎么会看上春酲呢？遥川把手放在辰钊的肩膀上，“所以依我之言，这件心事你就埋在心底，其他的闲事再也不要管，省得日后麻烦。”
辰钊起初并没有想拿这件事让春酲回报他，从而能够得到春酲，只是心里有一丝隐秘的期盼，或许春酲现在并不喜欢自己，只是经此一事，会对自己改观，日久见真情，自己真的能与春酲在一起也说不定。只是遥川的这一盆冷水泼的他心底发寒，主君怎么会瞧上春酲呢？
辰钊自己发问，实则他若心细，肯面对现实，怕是知道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春酲作为大娘子身边的一等女使之一，做事自不必说，单就相貌，也许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由，辰钊都觉得她比姜姨娘都还好看些，更别说竹梦与绛雪，只是她从不冒头拔尖，事事都隐在绛雪与竹梦身后，就因为这样，所以即便她是大娘子的陪嫁，而全然没有要伺候主君的意思，反而事事退避，而大娘子也没有给主君房里送人的举动，辰钊才向她表露心意。
春酲为人本分内敛，沈青钰自然喜欢这样的春酲，主君又为何不能瞧上春酲呢。
遥川看出此事对他的打击，“世上好婆娘多的是，回头我让你嫂子给你介绍，绝不叫你打光棍。”
“我……我已然答应了她，若是此刻反悔，怕是没了信誉，再没脸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吗？你还敢与她见面！辰钊，我们从来不能奢望不该自己的东西，之前涂明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能在这里有一些体面，做好一个下人该做的分内事，已是我们最好的活法，人，要知足，知足才不会犯错！”
辰钊红了眼睛，这些道理他不是不知道，遥川说的一点没错，春酲终究不是他能妄想的。见着辰钊终于忍耐着回了头，遥川心下才算松了一口气，只是那春酲往后的造化还不知如何呢。遥川无奈地笑了一声随即摇摇头，自己都活不明白，哪里还有功夫管他人。
“父亲，你就应了我吧。”沈鸣尧看了眼一旁的郭姨娘，美妇人双眼红红，可怜楚楚地看着他，他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你本意是好的，只怕大娘子不会同意。”
沈青碧见拉着父亲不成，又转头投入郭姨娘的怀里，“姨娘，你就叫父亲去与母亲说说情，成全了我吧，我谁也不要，只要裴颂！当初分明是我先瞧上他的，青钰却抢走了他，如今既然她无法生育”
“住嘴！这话岂是能随便说的，她是你同父的姐妹，自然心该是在一处的。”
沈青碧倒是有些吓着了，这还是沈鸣尧第一次凶她，郭姨娘拍了拍女儿，泪眼朦胧，“官人，这话青碧自然不会到外面说去，她还是知分寸的，不敢叫沈府丢了面子，如此说也只是希望你能考量着，若是青钰实在无法，也好有个对策。青碧青钰都是你的女儿，之前你已经偏心了一次，才使她的婚事一直耽搁到现在，大娘子选的人我不敢置喙什么，可青碧心里实则都不如意，如今你就看在她这一片赤诚痴心的份上，替她婚事做回主，成全她这一次，就当是我求你了可好？”
郭姨娘早就知晓沈鸣尧偏吃她这招，若不是她不能替他生个儿子，她如何不敢与胡氏正面对抗，如今女儿的婚事，她再软弱可欺，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胡氏随意做主了去，得要青碧自己喜欢，她这女儿她是知道的，心气儿极高，当初偏看上了裴颂，只可惜她们争不过胡氏与沈青钰，如今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沈青钰迟迟无法诞下子嗣，如此可不能怪她们趁虚而入了。
沈鸣尧略有些头疼，只是她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既如此，我去与大娘子说一遭吧，只是成与不成，就要看你母亲了。”
这头的春酲正翘首以盼，谁知辰钊倒回来了。春酲迫切地跑着上前了几步，“说好了？”辰钊看着春酲的眼睛，实在不忍心打碎她的希望，可是此事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看辰钊欲言又止的样子，怕是这个主意没有行得通，春酲好像失落，又好像觉得意料之中。一旁的南枝倒是比春酲更急，“成没成，你倒是说一声啊。”
辰钊艰难地摇了摇头，很是内疚，“此事，怕是我爱莫能助。”
“为何？是主君不答应吗？”南枝追问道。辰钊有些躲避春酲的眼神，“我……”辰钊说不出谎话，他根本就没见到主君，在遥川给他分析利弊之后，他就已经心生了怯意，再无面见主君的勇气。
“南枝，莫问了，想来辰管事已经尽力了。”春酲虽觉得辰钊的神情有些奇怪，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与他也算不得什么深交，也无从深究，她没有那个立场与身份。
“连你都没有办法，那这下怕是……”南枝看着难受的春酲，实在很是心疼。春酲本就打算接受这个事实了，只是辰钊又给了她一丝希望，如今希望尽毁，还是回到了开头，好像也没有什么更惨。“此事本就与你无关，还是多谢你替我跑这一趟。”
“你并不需要谢我，我也没做什么。”辰钊还是没能说出自己并未见到主君，他想至少不想给她留下一个懦弱无能的印象，只是遥川的话，他还是想尽量传达给春酲，看春酲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早就入了裴颂的眼。
“春酲，”辰钊叫住了要走的春酲，“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说与你听。”南枝不满皱眉，看了眼春酲，还是止在原地，春酲走了过去。
“此事怕是已成定局，最稳妥的就是你安心陪在主君身边，也许你有其他大的造化也不一定。只是其它的，怕是困难。”
辰钊察觉到春酲一直都有出府的念头，丫鬟到了岁数，攒够了赎身钱，求得主家的首肯，是有人选择离府，只是更多的还是愿意留下来，出去了也没别的更有出息的生计。春酲诧异，辰钊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他听到了什么还是谁给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