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约会
冷绝妍面无表情地道：“肖巧巧啊，她说她从小学起就暗恋你哦。”
“开什么国际玩笑，如果是从前，她喜欢我还说得通。如今我混得像个渣渣，她喜欢我什么啊？”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废物呢。
冷绝妍瞥了我一眼：“你以为别人都混得很好吗。大家只是在追表面上的光彩，实际上比你好不了多少，毕竟每个人都不容易。”
我瞅了瞅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寻个归宿啊？”
“我在等！”冷绝妍简洁地说了这三个字。
“你在等怎样的一个异性？”我很好奇。
“不知道！”冷绝妍的回答，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遇上一个她这样的女子,的确令人费解，当初上学的时候，她学习好，人漂亮，是多少人心中梦寐以求的异性，收到的情书都堆成山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获取她的芳心。
冷绝妍迈起小步子走着，我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你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魅力的人，你的‘艳福’都可以让许多人家过年不贴福字了。”冷绝妍的话，携带着一点点幽默。
“从前也许是吧，但现在，呵呵，我只是一个废柴。”我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忧伤随着吐出的烟缓缓飘散。
我笑了笑，才又说：“真正有魅力的，是你啊，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最有魅力的人。”
“我那么有魅力，可曾吸引到你？”我发现，冷绝妍在说这话的时候，深沉地望着我。
“你那么优秀，我哪里有资格追求你啊，我只是一个穷小子。”不得不说，曾经我确实被她散发着的光彩深深吸引了，但我没有获取她芳心的本钱。
“呵呵，你算是有自知之明，比起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劳什子来说，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冷绝妍捋了捋额前垂下的两缕发丝。
说着，冷绝妍踽踽独行，和我分开了，我望着她的背影，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性，那么冷。我开始为她担忧，因为曹雪芹说过“太高人欲妒，过洁世同嫌”，这个样子的她，实在是很危险啊。
夜，渐渐深了，街道显得很清冷，偶尔有冷风吹过，吹在脸上，像鞭子抽一般。
我回了自己的房子，睡意，像被关闭的电脑，一咕噜进入了休息状态。
明天是星期天，是我工作前的最后一天。
根据冷绝妍的介绍，今天我要去见一个人，她的名字叫肖巧巧，对于这个人，我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她和我同班了九年，从小学到初中这九年间，我和她似乎没有什么交集，她似乎是一个羞涩的小女生。
我穿了一件厚衣服，去了缘分奶茶店，我一进去，里面只有一桌人，是三个女生，肖巧巧她长得令人难以忘记，所以我一眼便认出了她。
“帅哥诶！”另外两个女生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
我坐在了她们对面，我从兜里掏出用五十元钱买的水晶球，递到肖巧巧的手里：“希望你时时刻刻都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
“哇，帅呆了，好漂亮的水晶球，好卡哇伊！”两个花痴的女生惊讶地目瞪口呆。
“谢谢。”肖巧巧伸出双手接住。
“老板，来四杯缘分奶茶。”肖巧巧把水晶球放进她的小背包，然后对店老板说。
“算了，我还有点儿事，我先走了。”一个女生捧起手机，抱歉地离开了。
另一个也张着嘴道：“哦，对了，我妈让我买些东西，就不奉陪了，你们两个好好聊聊。”
“哦，老板，只来两杯吧。”肖巧巧道。
“巧巧同学，你找我来干什么啊？”我故作不知道，假意问。
“来缅怀一下我们的童年。”肖巧巧神秘兮兮地道。
服务员把两杯缘分奶茶递到我们跟前。
“缅怀一下我们的童年”我有点儿不解。
“对啊，你还记得吧，小的时候，你经过坟场的时候，硬是要和坟墓合影，让我们给你和坟墓一起拍一张照片，差点儿没把我们笑死。”肖巧巧捧起奶茶，轻轻呷了一口。
我摸了摸额头，轻描淡写地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肖巧巧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还有啊，以前有个女同学扒你的裤子，你为了报复她，硬是一路追着打，结果那个女同学跑进了女厕所。结果，你竟然不必嫌疑地冲进了女厕所，揍了她一顿。”说着，肖巧巧忍俊不禁，面上的肌肉掀起层层涟漪。
“唉，成年往事了，你就别嘲笑我了。”我也轻轻啜了一口奶茶，微微一笑道。
“好，我不说你，说别人吧。王半脑，还记得吗？”肖巧巧的目光清澈如水。
“记得记得，他的这里有点儿问题。”我指了指脑袋，对于这个人，我算得上悲天悯人了。每次在菜市场看到他像个无头苍蝇乱转时，我都会生出一种慈悲，希望老天爷能让他好起来。
“有一次啊。王半脑偷了别人家的东西，被别人家的狗咬了。王半脑一气之下，用嘴把别人家狗咬死了。这件事被公布后，轰动了整个校园。”肖巧巧说得声情并茂，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可没见她有这么能说。
“嗯嗯，我记得，这件事还上了新闻，简直要把人笑死了。”我喝了一口奶茶。
“想一想，离我们毕业，都快十年了吧。我知道，这十年间，你过得很不好，其实有很多次，我都想去找你。但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刘嫣然，我不敢打扰你们。可如今不同了，刘嫣然已经结婚了。这代表我有机会了。择邻，能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吗？”肖巧巧伸出了双手，握在了我的手上。我可以感觉到，来自她手心里的温暖。
这温暖让我心烦意乱，我本能地缩回了手，深深地埋下了头。
肖巧巧也羞涩地缩回了手，咬了咬嘴唇，用眼角余光瞥着我。
尽管我才刚刚失恋，可我不会用新开始一段感情来弥补上一段感情的空白，对一个人的好，是复制不来的，是需要用时间来修补的，不然，就是对别人不负责，对自己不负责。
“你喜欢我？”我鼓足勇气试探性地问了问。
“嗯。”肖巧巧低下了头，可我能感觉到她满面通红。
“我不值得你喜欢。”我淡淡地说了句。
“值得的。”肖巧巧撅着嘴唇，坚定地道。
“忘了我吧，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义正辞严、认认真真地说。
肖巧巧眨了眨眼，乜斜着双眼，用一道缝看着我：“你以为我不想忘了你吗，我试了一千次一万次，可是我做不到。你太狠心了，连感情的残羹剩饭都舍不得施舍给我一点。”
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从没入眼的女孩子，竟然对自己爱得如此深沉，如此真切。这，是我的福气呢，还是倒霉。
“谢谢你的情意，但感情这种事，需要缘分，强求不来的。”我把手搭在桌子上，十指交叉。
“缘分已经被你喝进肚子里了，你还能说我们没有缘分吗？”肖巧巧破“涕”为笑，指着奶茶杯子上的“缘分奶茶”四个字。
看着她笑了，我心里的歉疚感减轻了一些，我突然想快点儿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我三五口喝完了这杯奶茶，然后起身告辞。肖巧巧付了钱，跟着我出来了。
我走进了一条巷子里，这里的人很少，我听到一直跟在我背后的脚步声，回眸一看，肖巧巧这小妮子竟然跟着我。
她眼神忽闪忽闪地看着我，鼓起勇气对我说：“陆择邻，我喜欢你！”
“你走吧，我不要你的喜欢。”我绝情地回应她。
“这辈子，你别想撇开我了。”肖巧巧大声地说。
在我的记忆中，这小妮子还是一个腼腆害羞的小姑娘，可如今确是一个大胆、厚颜无耻的大女人了。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你在发生着变化的同时，别人也在成长啊。
渐渐地，我走向了小巷深处。这里的人更少了，也没有监控。
蓦然，斜刺里转出三个歪瓜裂枣的男人，不，不是男人，是三个痞子。他们从我的身旁走过，将肖巧巧围了起来。
“小妮子，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如以后跟着大爷吧，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个痞子伸出手，准备用指尖掂量肖巧巧的下巴。
肖巧巧甩手打掉了那个痞子的手，指了指我：“那可不行，我老公就在前面，你们要……那先得问他同不同意？”
“喂，小子，识相的赶快滚，别碍大爷们的眼。”一个痞子对着我吼道。
“反正她是我玩得不要的破鞋子烂袜子，就赏给你们。”我以为这样说，他们变会放了肖巧巧。
岂料他们竟然恬不知耻地调戏肖巧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深深喜欢我的人，在我眼皮底下被人调戏，如果我还有一点人性，如果我还是一个男人，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抓起一根木棍，使尽了平生之力，向着其中一个痞子当头一棒下去。
“啊……”那个痞子顿时被打翻在地，抱头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