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物理竞赛？难道是走运？
没过多久，凌飞又去找前面的人寻求心理安慰。
“安静！”陈国栋开口。
瞬间，班上的人没再讲话，哪怕有再大的怨言，也得忍着。
就这样，一堂45分钟的课，一直熬到下课铃响，大家一哄而散，大部分人是奔着回家的方向，少部分人是留宿，三点一线的生活，真的很无趣。
宁苑是在外面租的房子，她整理好东西，拿上书包回了家，新校规明天开始执行，所以今天晚上还能过上一段惬意的时光，她的手机揣在书包最小格，宁苑一直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刚刚拿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黑屏了，怎么都开不了机。
宁苑隐约记得，楼下有家手机维修店，招牌不大，在最里面的角落里。
“这破手机，真费事。”
十多分钟过后，手机弹出两条最新的消息。
上面:内存已满，会影响用户使用。
下面:“follow”请求添加你为新朋友。
解锁屏幕，宁苑清理完后台，点进微信。
“你好，顾辞。”
“什么事？”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
但是最下角的红点一直都有。
“英语资料记得带回去看，婧姐叫我督促你。”
？？？
没过多久，又一条…
“可以教我打游戏吗？我挺菜的。”
宁苑在键盘上敲下两个字:不能。
直白的回复并拒绝，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顾辞停留在微信好友列表中，总人数不超过10个人，没有发过朋友圈，没有动态，仿佛这是一个僵尸号。
顾辞双手撑着头，盯着宁苑的微信头像发愣，耳尖泛起一点红。他揉了揉眼睛，继续整理英语笔记，每个单词最初的意思，及其衍生含义，相关的语法知识都有，堪称缩小版的牛津字典，唯一不足的是，略显枯燥。
叮~
【陈诺:图片jpg】
是一张抓拍的照片，在学校论坛，只有一个背影，恰好的角度，阳光折射在窗户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陈诺:我怀疑是你？】
【顾辞:可能。】
【陈诺:下面一堆人问联系方式，都已经追到我这了，给不给？】
【顾辞:没空。】
【陈诺:不是哥们我说你，你过得连我侄子都不如，一点生活朝气都没有。】
【顾辞:嗯。】
无聊
客厅是欧洲建筑风格，简约低调，又不失奢华，吊灯带有碎钻，很刺眼，顾辞回完陈诺的消息径直进了主卧。
拿起手机，他点进最新款的手游，按照上面的操作步骤，一步步从菜鸟升级到老手，最后再匹配对手，赢了就会获得相应的奖励。
这款手游的核心是完美画质，刺激体验，并且名列游戏榜单第一名。
叮~
【陈国栋:这是高三年级学生的成绩单，你参考一下，不要有太大压力。】
附有一个压缩包。
顾辞点开，第一名是他，一行一行看下去，六班有54个人，最后一名在全年级排60。往下一页，就是其他班的成绩，但唯独，在这上面，少了一个人的成绩排名。
【顾辞：老师，有宁苑的成绩吗？婧姐让我多辅导她的英语学习。】
三分钟后。
【陈国栋：没有，宁苑同学是转学过来的，具体的成绩我也不太清楚，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值得鼓励。】
顾辞退出聊天界面，看了下具体情况，宁苑没有通过她的好友邀请。
难道是今天上午惹到她了？
顾辞不死心，接连发了好多条消息。
宁苑每次看到微信上的小红点，都跟有强迫症似的，一一点掉。
但是没过多久，对面又发了很多条。
？？？
死缠烂打，还真是不要脸。
宁苑无可奈何，忍不了，最后点了同意。
这在顾辞的意料之外，他犹豫很久，发了一个卡通表情包，但是宁苑并没有理他。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小雨，雨点声清脆，敲打着窗户，宁苑起身拉起帘子，顺便关紧窗户。没过多久，又听见水流的声音，是墙壁在渗水，有向外涌出的迹象。
她随便找了块布，一点一点擦干净，雨势越来越急，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地板已经湿了，水流不止，宁苑瞥了一眼四周，扔下手里的破布，这会没了脾气，宁苑很干脆地熄了灯，直接往床上一躺，蹿开被子，强忍让自己睡觉。
宁苑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醒来的时候仍旧看着很疲倦，眼尾发红，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像是做了噩梦，她去冲了个冷水澡，穿好校服就赶往学校。
这会天还蒙蒙亮，学校两边有新开的小卖部，亮着灯，宁苑收起伞走了进去，她在货架上挑了个面包。
“两块。”售货员甚至都没抬头，语气中带有一丝不耐烦。
宁苑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硬币，放在桌上。
或许是天气原因，整个学校笼罩在阴郁沉闷的氛围之中，没有一丝生机。
回到教室，还有半个小时上课，宁苑拿出一本书垫在桌子上，翻了两页就犯困，合上书，半靠睡着。
顾辞和陈诺并排走在路上，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学校，他们穿着校服，简单自然，没有其他特殊的装饰，周围有女生在小声议论着，青春期的他们，正处于懵懂之中。
“前面那两个人是谁啊？”
“我们学校的？看着面生。”
“新来的学弟？”
“要不上去要个微信？”其中一个女生提议道。
“人都进学校了，值班老师就在门口站着，我不敢。”
两人停在教室门口，顾辞收了伞，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看到宁苑半靠在桌子上，挺意外的。
她的刘海被雨打湿，黏乎乎的，看着十分疲倦。
顾辞将多出来的一份早餐放在了宁苑的桌子上。
豆浆和包子都还热乎，没有沾上雨水。
接着，他起身,动作十分小心，默默地关紧了窗户。
“这天气，跟见鬼了一样。”
“昨天还是晴天，今天就下雨？”
教室外，一顿抱怨，各式各样的雨伞堆在一起，还在滴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天空雾蒙蒙一片。
宁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这是你给的？”宁苑对顾辞说。
“嗯，买多了，昨天的事我得跟你说声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你干什么了？”宁苑刚拿起的包子又放下了。
“我…不该偷看别人给你送的…情书…”。顾辞结结巴巴说出口。
“噢，没事。我不是这种小气的人。”宁苑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但你确实做得不对。”
看在这顿早餐的份上，宁苑没有和顾辞再计较。
“听说下个礼拜物理竞赛？
“你报名了吗？”
“我去干嘛，走个过场？”凌飞摇头。
“我们班才十五个名额。”后桌的男生连连摇头。
谁都很期待，一年一次的物理竞赛，难度不亚于高考，奖金丰厚。
课间，方文昌抽空来了一趟，“下周物理竞赛，有没有人自愿报名？”
刨去班上物理较好的同学，还剩下三个待选人，有的知道自己的实力水平，有的则是偏科，物理不好。
环顾一下四周，有一个人默默举起了右手。
“你叫什么名字？”
“李然。”
方文昌在名单上打了个勾，继续看向四周，无意中瞥了一眼宁苑的位置。
“还有两个名额，抓紧时间，我这边要统计人数。”
后面一下没了声音，安静了许多。
李然转过头，看了一眼，神情复杂。
宁苑没在意，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她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如果还有人想参加的话，把名字报到班长那里，今天之内统计好人数，再报给我。”刚下两节楼梯，人又折回来，“时间是星期二上午，地点暂定。”
方文昌一走出教室，就有好多人围在凌飞旁边，打听来打听去，无非是为了那两个名额，男生居多，也有少数几个女生。
但是一整天都没有人积极报名，刘志只好去跟老师反映。
“这样，还有两个的话，你就写上陈诺的名字，还有你们班那个新来的转校生。”
方文昌挺想知道这人的实力，毕竟没有任何依据就进了六班。
“你回去通知一下他们两个。”
刘志点了点头，并且把他们的名字登记上去。
刘志回到教室，跟他们两个说了具体的事情，宁苑淡淡地回了句好，脸上的表情看不出，而陈诺，则是有点欣喜若狂。
其他人虽然默不作声，但是事情敲定，也只好散开。
陈诺不再讲话，这人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很少见她主动跟别人搭话，除非是有求于别人，就比如递情书那回事。当初陈诺和顾辞的相处方式也是这样，玩着玩着就熟了，但是他总觉得宁苑跟别人不一样，不好相处，话少，还有点孤僻。
“凌飞，你和陈诺他们玩得怎么样？”李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还可以。”
李然没听到满意的答案，有点泄气，从桌子底下找出前些天买的物理资料，随便翻了一页研究起来。
凌飞感觉到他身上一阵莫名的敌意，不舒服，也不自在，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竞赛那天。
接到通知，一大早这一行人就在门口集合。
考场规则极其严厉，一切需要用的笔和纸现场发放，无需自己携带。
李然早早地就在门口等，手里还捧着本习题，陈诺没看见顾辞，先进了考场。宁苑是踩点到的，监考老师狐疑多心，盘问了很久才把人放进去。
铃声响，准时答题。
宁苑被安排在第一排，监考老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答题卡，生怕找不出什么破绽。
题型简单，没有选择判断，两页都是大题。
宁苑前面做得极其顺利，偏偏卡在了最后一道。
已知条件并不多，零零散散，就连问题也超出了大纲范围。
宁苑仍就在计算。
半个小时到，后排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
顾辞起身，举手示意交卷。
经过前面的时候，宁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监考老师去收卷。
他拿起试卷，仔细地看了试卷的正反两面，又拿起桌上的草稿纸，摘下眼镜，旁边的学生好奇地瞥了一眼，足足五分钟，他一直站在那。
“有问题吗？刘老师。”一个老师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摇了摇头。
“是个好苗子。“他感慨道。
很少看见有学生用这种方法计算，超出了他的预期，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堪称完美，挑不出一丁点差错。
同样的考试，不一样的考生，一旦有人提前交卷，必会引起恐慌。
这种无形之中造成的心理压力，很强。
最后一道题，很少有人会发现突破口，条件极为隐蔽，如同大海捞针。
还有15分钟交卷，除了顾辞外，再没第二个人提前交卷。
监考老师抬头看了一眼，目光随即黯淡下来。
这15分钟看着非常漫长。
……
一阵悠长的铃声响起，“停笔，交卷。”
试卷从最后一排往前收，轮到宁苑时，她的试卷就放在第一张，监考老师不自觉地多瞥了两眼。
78个座位，空了两个，这么一统计，只有76张试卷。
试卷检查无误，学生方能出去。
宁苑单手撑着头，在思考最后一题，她永远是这样的性格，穷极物质本源方可罢休，对于她感兴趣的事，自然会耐下性子，但是一旦有人强迫她去做某件事，她就会变得厌烦。
收完试卷，教室里一下变得热闹起来，成群结队，空间有限，门只有两扇，很挤。
宁苑走在后头，被人叫住:“等等，宁苑。”
转头，是顾辞在跟她招手。
宁苑偏身，走到旁边等。
李然也在后面，但是在座位上没动，在折腾自己的指甲，桌子底下看了一遍又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等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离开座位。
快要出教室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位老师。
“不好意思啊，同学。”这位老师穿着直条纹的衬衫，笑容可掬，亲切地说道。
李然弯着腰，低着头，摆了摆手。
是刚刚这个考场的老师，忘拿眼镜了。
李然先出了教室。
“我说老刘啊，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冒失？”
刘老师笑了笑，“徐主任，这届招进来的学生可得好好教，这次试卷出题着实难，没想到还有几个满分的，好像是叫顾辞来着？，还有一个姓宁的？”
徐主任听着，不亦乐乎，“我都在这几十年了，也没听您夸过几个学生，真不容易啊！”
他们两个的声音洪亮，隔着不远就能听到。
李然特地放慢了脚步，想要听得清楚一些。
凑巧的是，想听的已经讲完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家里长短，索然无味。
一般的考试成绩，学校都会在出分数之后将成绩单贴在荣誉墙上，上面包括大大小小一系列的考试，得奖学生的名字都会出现在上面，每个月更换一次。
连续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停了，天空明媚亮眼，清新如初，恍若梦境一般。
顾辞和宁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进门的前一刻，顾辞突然语重心长地说:“下节课是英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人怎么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宁苑想。
“好。”
“我说真的，没开玩笑。”
顾辞突然一副认真的模样。
“没事。”
宁苑回到座位上，拿出英语课本。
下午放学走的时候，宁苑拿起书包，左脚刚迈出教室，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去。
每天背单词，背单词，背单词。
这是婧姐对她一直强调的话，基础差就从单词学起，然后再抓语法，作文。不过另她奇怪的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没有指出她的错误，反倒是在后来，一直抓着不放。
“宁苑，你在做什么？”凌飞一脸不解。
“没什么。”
凌飞看见她默默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本单词书，拉开拉链，放进去。
“我那有好多学习资料，你这本书肯定不常用，上面都积灰了，而且版本也旧。”凌飞继续说，“要不我去帮你拿过来？”
“谢谢，不用了。”
她收拾好东西，钥匙放在口袋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宁苑通讯录的朋友并不多，叶院长，几个网友，还有几个医院的工作人员。总之，人数不超过10人，圈子单一，之前经常在网吧通宵，一连就是几个月，后来，老师来劝，没用，就连警察也来了，也没用。还得是叶美玲，苦口婆心，软磨硬泡，才把人重新送进学校。
老师了解到具体情况，才知道是宁苑和别的小孩打架，被批评，宁苑不肯道歉，像头驴一样倔，别人小孩把家长叫来撑腰，宁苑呢？没有亲人，连朋友也没有，硬生生地被骂得不敢讲话，之后她就使劲上网，看到虚幻迷人的游戏世界就很着迷，里面的动作血腥暴力，她也不怕。这是她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不能憋着，她向来都不是那种特别乖巧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