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日子转瞬即逝
两边的碎发被帽檐遮挡住，微卷，看着慵懒随意，发尾似乎有过被染的痕迹，多了一点灰蓝色，这几节课间，门外总会平白无故地多出几个学生，男生女生都有，且不在少数。
以往，很大一部分是来找顾辞的，但是，今天的课间，男生居多，并且，班上的同学发现，他们都盯着一个方向，最后排左手边，宁苑的位置。
“诶，怎么新同学的魅力这么大的吗？”前排的同学打趣道。
“这几天，我们有好戏看了。”一旁的人附和说道。
前排的人小声说道，有一部分人甚至一下课就盯着教室门，一有风吹草动就迅速报信。
“你好，能帮我找下最后排的那个女生吗？”前面突然来了位男生，九班的宋硯。
“宁苑，有人找！”这人提高了音量喊道。
宁苑听到，抬头，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宁苑出了门。
“诶，这不是九班的吗？”
“可不是，之前不是还跟顾辞同过班？”
“同学，这是给你的。”宋硯捏着衣角，紧张局促。
宁苑看他这副样子，很是疑惑；“我认识你吗？”
“以后就会认识了，我就在隔壁班，有事可以找我。”宋硯笑了笑，手里拿着一瓶饮料以及一封包装精美的信。
“我们这个年龄，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你说呢？”宁苑开口。
宋硯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但还是把东西递给了宁苑，“这个是给你的，同学。”
周围突然多了很多人，也许是快要上课的缘故，又或许是拐角处突然出现了几位老师，宋硯来不及打招呼，一溜烟直接跑了。
宁苑拿着手上的东西回去，一路上都被班上的同学盯着，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她直接把信拆开，露出一个粉红色的爱心，很是刺眼，360°无死角。
顾辞装完水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急促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站在宁苑后方。
宁苑没察觉，继续往下看，就是一段自我介绍：
亲爱的宁苑同学：
不知道能不能这样称呼你，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便觉得你十分亲切，充满青春活力，我是来自隔壁班的宋硯同学，很高兴也很荣幸能认识你，以下附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够深入了解一下。
宁苑皱着眉头看完了这段话，将这张纸摊开，底下还裹着一张，宁苑好奇地打开，是他高一到现在的成绩截图，增长率像及了抛物线，若高若低，极其稳定。
什么意思？
“这人字写得不错。”顾辞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至于其他，有待考究。”
“你什么时候站我后面的？”
“刚刚。”
“所以？一点礼貌都没有？”宁苑盯着顾辞，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我这人，本来就不太懂礼貌。”顾辞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所以，你这是不要脸呗。”
顾辞没再说什么，看着宁苑把这封信扔进桌子底下，看这样子是对那人不感兴趣。
“学霸，这题怎么做？指导一下。”班长刘志从前面一路跑到顾辞所在的位置。
顾辞接过题目，拿起草稿纸，画了个物理模型，“首先，我们画出它的运动轨迹，然后根据上课老师讲的内容，我们可以得出”
刘志凑过头去听，若有所思。
顾辞大概讲了一遍，刘志一个劲地点头，但是问到他是什么思路时，磕磕绊绊，讲不通顺，看着又是一头雾水。
“解题步骤，你自己慢慢看。”
刘志拿着草稿纸，欣喜若狂，仿佛得到什么法宝：“学霸，你以前都不写解题步骤的，一定是这道题很难吧。”
“不难，书上18页有道一样的例题，思路都一样。”
“哦，不对啊，你以前都只写一个答案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顾辞没回答。
“噢，懂了。”刘志感慨道。
顾辞以为他知道这题怎么做，正要夸他时，又被刘志打断：“难道是我智商下降引起你对我的同情了？”
顾辞看着他，一顿思考，很久才憋出一句：“能不能长点脑子？”
宁苑在一旁看数学作业，其实他俩的谈话宁苑都听见了，出于好奇，她甚至抬头看了一眼刘志，身高中等，矮平头，有种地主家傻儿子的体验感。
特别是刚刚那话一出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笑了一下。
刘志察觉到的时候，宁苑正在算数学题，看着很投入。
“那个同学，如果学习压力太大，就要适当放松，不必强行伪装自己的。”刘志犹豫了很久，才对宁苑说出口。
宁苑听到的时候，一脸茫然。更加验证了刚刚的想法，刘志确实不太聪明。
顾辞的笔停在空中，半晌，没动，嘴角却不自觉地弯了。
刘志看到宁苑没接话，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转头去看顾辞，他在算题，突然又想起什么，又溜回座位上去了。
新来的转学生，班上不少人都想探个究竟，从哪转学来的？为什么会在六班？为什么又误打误撞和顾辞成为了同桌？种种多个问题，为此，总会有几个人来搭话，起初宁苑还能聊一聊，但是问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不耐烦，便拿着写作业的借口一一回绝了。
至此，班上大部分人都认为宁苑不太好相处。
开学几天，宁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偶尔迟到，每天都会被老师批评一两次，最烦的是，每天都要和顾辞吵上一两次，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闲。
星期一照例是班会课，枯燥且乏味。
新来的班主任是陈国栋，年龄过百，胡子花白，额头锃亮，不留一根多余的头发，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他的名声在整个高中年级中可谓是非常响亮，之前有情侣晚上偷偷约会，尽管是极其隐蔽的地方，还是被老陈抓包了，甚至只要有同学经过他的身边，他都能一眼看出这人是否有违反校规校纪的行为，因为教学风格独特，加上行事风格严厉，很多学生都尽量避着他。但是这消息一出，陈国栋突然成了六班的班主任，对班上的很多同学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嘘，老班来了。”前面的人喊着暗号，一边作出安静的手势。
不到三秒，班上突然安静了下来，一股闹腾劲全然消失不见。
陈国栋仍像往常一样，直接站在了讲台边。
“诶，怎么一年没见，老班变潮流了。”
众人纷纷往前看，陈国栋穿着与年纪不相符的衬衫，虽说有点褶皱，但人看着很是精神。
“大家好，以后由我来担任六班的班主任，自我介绍就不多讲了，想必大家都认识我，高三，是你们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不言而喻，我也就不婆婆妈妈讲太多，省得大家听着烦。”陈国栋叉着腰，声音十分洪亮。
桌子上放着一沓厚厚的中学生守则，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讲台边缘。
陈国栋将它发给班上的每位同学，上面崭新亮丽的五个大字——中学生守则，十分引人注目。
第一页就是有关于临川一中的新增加的校规问题。
首先，晚自习时间在原来的基础上延长一小时，班长负责相关的考勤，另外，任课老师必须值班半小时以上。
其次，男女同学之间不得有夸张的身体接触行为，如有发现，请立即上报。
一看到这两条，惊讶声不绝于耳，特别是新增加的第一条。
“学校呢，为了给大家留出更多的学习时间，就勉强占用了休息时间，但是—大家都能理解学校的良苦用心，毕竟也只有这一年时间了。”陈国栋观察着每个同学的面部表情，委婉劝解道。
“啧，得，不用活了。”
“我的手游，那是我的命啊。”
“我得趁这两天好好放松一下，再见面，可能连手机都碰不到了。”
……
众人纷纷叹气，只有最后排一点声音都没有。
“诶，学霸，你没有什么感觉吗？”前排的凌飞转头问道。
“没有，没什么特别的。”顾辞冷冷地回答了一句。
“宁苑，你呢？”凌飞不死心。
“还好，不都这样过的。”
两个人，两种答案，没一个是他想听的。
“我算是知道，人与人的差别有多大了。”凌飞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