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去当兵
大客车顺着高速一路疾驰。
其他受邀嘉宾在京市没有房子，节目组贴心地提前安排好了酒店。
那首《好日子》在连续放了数次之后，楚睿之完全被洗脑了，这首歌曲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脑子，经久不消。
几人聚齐了以后，郎云又打开了他的大喇叭。伴着喇叭里的魔幻声音，被节目组雇佣的一群彪形大汉走上前来，一字排开，连楚睿之塞在鞋垫子里的钱都没放过，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郎云这只铁公鸡真的安排了早饭，众人吃过后就开始坐下来聊天。大家都熟络了起来以后，郎云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在你们刚刚选座位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你们可以携带物品的数量。大家吃完饭可以起身看一看，凳子垫上已经标好了数字。此外，节目组为每个人提供了500元的生活津贴作为你们生活之用，预祝大家蜕变成最好的自己，加油。”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将他们的行李箱摆了出来，几个人立刻起身翻找着凳子下的标志。
“你的号码是多少？”贺俊峰掀开凳子坐垫，上面标着5。
楚睿之低下头去看，随即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号码：“我也是5。”
他的行李少，挑挑拣拣选了五样。
可到了时承乐和顾章时就犯了难。
这两个人拿到的数字最大。同样地，他们想带的东西也多，一时间，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哪一个都不肯松手。
顾章抱着吉他死活不撒手，他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拦截下飞速逃窜，边跑边喊：“音乐是我的生命！不行，这个我必须要拿。”
郎云嘴角扬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你没有时间碰它的，相信我。”
“我不！”他跑到已经选好的物品里翻找，突然拿出一个包裹扔出了筐子喊了句：“袜子我不要了行吧？”
“那你光脚啊？”楚睿之叹了口气，捂着额头问。
顾章咬着嘴唇，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不然你们一个人匀我一双，或者一个人匀我一只也可以。”
郎云一愣。
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顾章如愿以偿地带上了吉他。
一场闹剧，顾章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楚睿之匀给他的两双袜子，也如愿以偿地带上了吉他。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路上，楚睿之突然有些困倦地闭上了眼，头一歪，睡了个人事不知。
同一时间，齐永德站在机场的卫生间门口拖着妹妹硕大的行李箱，盯着手表催促着：“静茹！你快一点儿啊。”
乔衍刚出卫生间门，就看到一个小青年不时地往女卫生间里面张望。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待看清是谁，不由得眉毛一挑。
齐镜茹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里缓步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乔衍，于是，她直接忽略了他哥，迅速伸出手拍了一下乔衍的手臂：“你还记得我么？齐镜茹，我们合照过的。”她又转头往男厕所的方向张望：“我男神呢？”
为了防止她冲进去一探究竟，乔衍脚步一顿，淡淡地回了一句：“他去录综艺了。”
“是《颤抖吧，新兵》么？这先导片都放了一个月了才开始去录第二期，我还以为这节目鸽了。对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小姑娘眼睛一亮，随即好奇地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不远处，坐在座位上的齐志合瞥见了这一幕，于是立刻站起了身往这边走来。
齐永德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静茹，走啦。”
“干嘛啊，不是没广播吗？你就这么着急回去啊？”齐镜茹翻了个白眼。
乔衍不爱听这些家长里短，也不想多做停留，于是打算趁着两人争吵的工夫迅速离开。
“乔先生，抱歉。”齐永德忙不迭地走过来要鞠躬，被人拦路，乔衍眉头一皱，立刻摆了摆手：“不必了。”
齐志合的目光被那年轻人吸引，正愣神的工夫，机场的广播就开始播报航班信息了。一家子往登机口的方向走去，直到走了很远，齐志合像是灵光乍现一般，突然顿住了脚步，而后匆匆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爸，怎么了？”齐永德忍不住开口问道。
齐志合抓了一把头发，垂着头呢喃道：“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呵，您可真有意思。人家姓乔不姓齐，得亏他走得快，不然您还不得跑上去盘问人家祖宗十八代？”齐静茹嗤笑出声。
“齐镜茹！”齐永德冷着脸，连名带姓地叫了她的名字。
齐镜茹翻了个白眼，一甩背包，随即轻哼一声，迅速检了票。
另一边，节目组安排的大客车平稳地上了高速。几位嘉宾聊了几句之后，也颇感兴趣。众人起得都很早，旅途一长，都纷纷倚着玻璃闭上了眼。
窗外的风景极速变幻着，摄像小哥突然拉近了镜头，记录下几位“精彩”的睡姿。
顾章睡着睡着就歪着头倒在了时承乐的肩膀上，时承乐瘦弱的肩膀一沉，顿时就眉头一皱，随即不自觉地错开了肩膀。
众人睡得正酣，谁都不曾留意车子已经停下了。郎云毫无预兆地打开了大喇叭，开始放起了起床号。
贺俊峰顿时就睁开了眼睛，他缓缓伸出手，拍了拍前座的楚睿之。感受到震动，楚睿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往外张望。
像是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车外的军用卡车突然响起了喇叭声。
楚睿之又看见了那个皮肤黝黑的平头青年。
不待他们做出动作，节目组的客车玻璃就被敲响了，车门缓缓打开，那青年带着两个士兵站在车下喊了句：“所有人，下车。”
声如洪钟。
一嗓子吼醒了一群人。
众人迅速换乘，匆忙地攀上了军用卡车。车子一路疾驰，几人只觉得两旁的风景飞快地往后掠过，也不知它终将开往哪里，一时间，都有些忐忑不安。
阳光透过了云层洒向大地，树林里偶尔跳下来几只觅食的松鼠，随着它们的跳动，雪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景色倒是很美。
入目不暇的苍松翠柏，正在极速后退。楚睿之也记不得是第几次掀开帘子往外看，可算是见到了部队大门。
车子正在减速，门岗处跑下来两个哨兵。楚睿之扭着脖子去看，却只看见那两位哨兵冲着那位皮肤黝黑的青年敬了个礼，而后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
车子又缓缓开动了起来，楚睿之立刻伸出手拍了拍离他最近的魏寒：“前辈，我们到了。”
“啊？到了啊？”魏寒揉了揉眼睛，眨巴着眼睛往外看，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绿色。
两人轮流把人叫醒，帘子突然被掀开，那个平头青年拍了拍车身：“到地方了，下车吧。”
众人浑身都要颠散架子了，摇摇晃晃地互相搀扶着站起了身。
“快点！”那青年看见他们这副“老弱病残”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贺俊峰麻利地跳下了车，随即转身就伸手来接楚睿之。不曾想他直接跳了下来，楚睿之有些尴尬，刚要收回手，戎放就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来来来，扶我一把，谢谢。”
平头青年看了一眼手表，视线划过这一排歪七扭八的队伍，顿时眼睛一瞪，声音又里充满了严厉：“听我口令，所有人站成一排！”
口令一出，众人不自觉地滚动着喉结，迅速站直了身子，气氛顿时变得严肃又紧张。
“欢迎大家来到部队，我简单介绍一下，我是你们总教官谷光义。从今天开始，大家就要以一名新兵的身份来要求自己。希望大家能够在部队里努力训练体魄，认真学习专业技能。介绍完毕，所有人听我口令，稍息。”谷光义蹙着眉，视线划过每一张脸，而后转身向连长所在的方向奔跑。
广场上，连长还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讲着连队历史。顾章听着听着就开始忍不住了乱动，楚睿之站在他旁边频频用余光偷瞄他，只见他皱着眉，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还是那句话，我不管你们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希望你们记得，从此刻起…谷光义！”连长瞥了一眼顾章，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到！”谷光义迅速顺着连长的视线找到了“罪魁祸首”。
此刻，顾章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密地汗珠，那扭捏的样子令谷光义忍不住皱起了眉毛，想到连长还在看，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咋啦？”
“我想去厕所。”顾章垂下头小声嘀咕着。
由于声音太小，谷光义往前走了一步，尽管侧着耳朵，可还是没听清。看他脸色憋得通红，不少士兵都在窃窃私语，于是，谷光义忍不住喊出了声：“你大点声，早晨没吃饭啊？”
“报告，我想上厕所。”顾章也顾不得还在录制了，抱着肚子直踮脚。
谷光义一愣：“快去快去。”
众官兵拼命忍笑，连长迅速结束了欢迎会，而后叫走了谷光义。
队伍一散，众人就更忍不住了，肩膀都开始颤动。
“好笑吗？所有人拿起你们的行李，先和我上楼分宿舍。”谷光义回来时，见几个人还在笑，于是眼神一扫，顿时鸦雀无声。
连部大楼距离宿舍区很远，笔直的大路上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偶尔路过一两支训练归来的队伍，都对一群人投来好奇的一瞥。
顾章再回来的时候，连部的大广场上只留下了一个摄像小哥，两人面面相觑，顾章瞪着眼睛比划着：“诶，不是，他们人呢？”
摄像小哥没说话，但却迅速伸出手给他指了指方向。
顾章点了点头，立刻跑了起来，不远处的纠察队似有所感地转过了头，追着他边跑边喊：“同志，你等下！！！”
顾章吓了一跳，于是慌不择路地飞速逃窜。
众人再次见到顾章时，他正低着头蔫蔫地站在谷光义身后。
谷教官将行李一放，转身就瞪了他一眼，递出了一个本子，随即冷声吩咐着：“给我背熟了。”
人一走，楚睿之瞥了一眼他怀里的新兵条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别提了，我刚回来你们一个人都没有了。我就想着赶紧追你们，可是没想到我这刚一跑就被纠察队盯上了。他们追我，我这一慌就嗷嗷跑。没跑出五百米就被逮着了，我问他们你追我干啥啊，他们说军营里不让乱跑。”顾章解开了扣子，而后突然看到铺位上正对着他的摄像头，于是立刻闭紧了嘴巴，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索性都讲了一半了，于是他打开了话匣子：“然后我就跟他理论，我说你告诉我不就完了么？你追我干啥啊？他们就冷着脸强调说不能乱跑。总之，我被告了状，谷教官脸都气黑了。”
“他本来不就黑么？”时承乐刚铺好被子，从上铺爬下来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谷光义敲了敲门：“都整理好没有？整理好了下楼吃饭！”
顾章下楼的时偷偷瞄了他好几眼，随即点了点头，心想：嗯，是真黑。
虽然部队里的伙食很好，但楚睿之还是有些难以下咽。乔衍送他时那种明明想要靠近却隐忍而又克制的表情令他有些难受。
唯一能互诉思念的工具被收走后，剩下的只是回忆里那抹淡淡的甜。思念这东西一旦在心底生了根，就会像藤蔓顺着思绪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