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宰客
简梅梅瞪大眼睛，吓了一跳，每次多收一点三五十还没有这次狠。
江洋看着厨房的方向，紧张地要捂住梅梅的嘴，悄声叮嘱着：“嘘梅梅，别让我爸听见，分你五十。“
老爸太老实了，要是让爸听到了，肯定又要教育他一番，说些“行事不能偏、为商不能奸“的道理，一听就会挨训。
“我不要，婶婶知道了还会训我，我可不干，就算有事也是你的事情啊。“简梅梅不愿意了，偶尔分一点钱给表哥，给个冰淇淋就会高兴得像什么样子，但是这么大笔款项，乡下的表妹还真不敢拿。
“表哥，会不会有麻烦？你宰得也太狠了！“简梅梅担心地说道，声音有些紧张。
“梅梅，你这个木头脑袋啊？你没看他们吃得那么舒服、那么开心吗？这个时候宰他们一刀，他们都不会觉得疼！“
“切你竟然舍得宰那么漂亮的姑娘，真是没人性啊！啊，糟了！“简梅梅说着，右手指向某个方向，手僵在空中。
“怎么了！“江洋笑吟吟地看着梅梅，她的眼睛瞪得圆了。
“那位姑娘回来了，表哥，我告诉你，赶快把钱退给人家，别大声喧哗让叔叔和阿姨知道，否则我也会被骂！“简梅梅紧张地说道。乡下的妹子经历的事情不多，脸皮离表哥差远了！
梅梅也害怕她那位当老师的阿姨，她的账算得非常清楚，自己解释半天也解释不清楚。江洋一回头，却看到穿着白衣的那位最漂亮的女士快步走向饭店。江洋瞪了梅梅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梅梅闻言，不满地扭过头去。
江洋笑吟吟地迎上前去，心里却有些紧张。他笑着迎接那位美女，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蒋姐姐，您不是把东西拉到这里了吗！“江洋殷勤地问道。他嘴上轻松，但内心却七上八下。这次笑脸相迎，他有点心虚的感觉。
“我蒋姐姐？“小美女眼神怔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姓蒋？“
“刚才不是你们相互叫的嘛，一个是简主席，一个是费主任，高的叫徐副局长，矮的是刘秘书，还有两个司机他们都不叫你蒋记者吗？“江洋笑道。
“呵呵你的记性真好啊。认识一下，我叫蒋青青，是市大原日报社的记者！“蒋青青递给江洋一张名片，大方地伸出手。
江洋接过名片。
蒋青青也被江洋逗得笑了笑，觉得这个阳光男孩挺有趣的。
展颜一笑，百媚生。江洋的心在噗通噗通地跳动！她笑得很美，江洋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江洋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美人顾盼兮的感觉，但顾盼的对象并不是自己的失落。
店里的生活就是如此，各种人进进出出，胖瘦俊美丑，各种各样的人物。江洋混迹在饭店中，时间久了，他知道谁是来消费谁是来占便宜，谁是官员来吃顿饭报销，谁是路过的只顾填饱肚子的。但能给他留下印象的人并不多。今天有点意外，不是因为宰了多少钱，而是那个美丽的女子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晃动。她的微笑、眼神，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江洋笑了笑，从心底泛起一阵喜悦。美食经常遇到，但美女却不常有。他想到了过去的岁月，轻狂的青春已经过去，他对现实生活和美女的看法都变得现实起来。他越发感到自卑，这种美女就像他渴望的行政编制、一份体面工作一样，再想也不可能触及得到。
岁月已经让他变得平静，这样的女人身上的东西堆积如山，座驾奢华，这个阶层已经超出了他的范围。
他轻轻地笑了笑，内心的失落仿佛被释放了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接近这样的女人，只能看看远处的美景，心中渴望的编制和体面工作一样。
刚刚那个人身上散发着大城市的气息！那种生活曾经是我所经历过的，但只是作为旁观者在大学里感受过，直到现在还与我无缘！我曾以为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一无所有。
刚毕业的人有本事的开始创业，有关系的早就就业了。即便是没有本事、没有关系的人，稍微有点本钱的也留在省城。而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省城里闲逛了几个月！不是不想留下，也不是不愿意留下，甚至尝试过找工作，但我的文凭实在不够看，只是三本学历，名义上是本科，实际上只是某某大学的分校，后面再加上几个字就失去了吸引力。在毕业前，一些公司就把招聘桌摆在了校园里，大公司、大企业，他们只招一本、二本的毕业生，对于三本学历的人直接忽视。
我更希望能找到一份体面一些的工作，曾经也找到过这样的工作。我这样的散兵游勇只能被安排在收费岗位！这样的工作越混越惨，新的营业厅一建好，我就被扔到了收费岗位。就算如此，还是得到了一份长相帅气的待遇，否则就得外出跑业务，完成不了销售任务连工资都有问题！
将心比心，谁不是娘生爹养。但将薪比薪，我就不算是个人！我气愤地卷起铺盖回到了老家！不是因为怕吃苦，而是受不了那种白眼。每天在领导面前点头哈腰，在客户面前也得低声下气！
岭南县虽然小，但至少我不必每天醒来就摸摸口袋里还有没有钱，担心今天的吃饭会不会有问题。不必日盼夜盼等着发工资，不必担心进公司门就有人通知我被解雇，也不必像老鼠一样三天两头换租房子。即便没有工作，即便只是在这里做小跑堂，我觉得这里的生活还是不错的，很适合我这个懒散的性格！
家乡的大碗不同于其他地方，方口圆底，一大碗一会儿就能吃完。我抬眼看着江远山诧异地盯着我，笑着说：“爸，你做的太好吃了！上班就走了啊。”我放下碗筷，江洋的父亲没有抬头，他继续往炉膛里加木柴，再熬上几个小时，晚上的汤锅就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