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苹果
贺华阳想当这个和事佬，那也要他答不答应！月朗眼中余怒未消，还不服气呢，玉瑾行看向他眨眼道：“平局？月公子以为我们的赌约谁胜？”
“哼！再比！”
月朗目光扫过台上众人，气道：“小爷从不占人便宜，这次你说怎么比？”
“月公子不愧名门之后，大气！”玉瑾行竖起大拇指，贺华阳左右逢源谁都不想得罪，而他想要坐稳知府的位子，少不得要和三大家过招于是提议道：“不若射苹果？”
月朗怒视他，脸色铁青：“苹果有什么好射，你再敢戏耍小爷信不信我射穿你的脑袋！”
“月公子说的不错，就是射脑袋！”
玉瑾行弯唇微笑：“这射苹果啊，就是一个人头顶苹果站在二十步外，而你我手持弓箭射这颗苹果，射中的人赢得赌局，如何？”
月朗迟疑问：“射中什么？”
“自然是苹果，月公子难不成以为射脑袋？”他保持着笑凑近月朗语气森森。
月朗退后盯着他，小少年还没能很好的掩饰眼中的惊惧，玉瑾行挑眉道：“罢了，平局就平局吧，就当没赌过。”
语气淡淡却像在说，我就知道你输不起。
“月朗啊，一次输赢无伤大雅，何况是平局，要不”裁判走到他们身边，小声劝道。
只听到这里玉瑾行就知道他的计划成了。
月朗年轻气盛，自负箭术超群又从小被人捧着，连朝廷正五品的同知都敢驳斥，怎会愿与他这无名小卒相提并论。
更何况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平局’是怎么回事。
他缓步往台下走
“你站住！射苹果就射苹果，小爷比！”
“还是算了吧。”玉瑾行回头撇嘴道：“月公子怕是玩不来，算了算了。”
裁判伸手扯住月朗胳膊还想再劝，却被一把甩开，“你闭嘴，没什么不敢的！比！阿七你过来顶苹果！”
贺华阳他们桌上就放着一盘苹果，月朗拿了两个，把其中一个丢给阿七，拿着另一个苹果看向他。
玉瑾行耸耸肩。
“你的人呢！”月朗冷声问。
应虎跳上擂台：“我！我来！”
“你下去。”玉瑾行把应虎推下台赖皮道：“月公子啊，我身子骨不好，出门在外就带了这么两个人，要是伤了磕了”
月朗打断他喊道：“阿六，你来！”
阿六和阿七年纪差不多，比月朗还小些。
“不可不可，月公子的人要是伤了在下也赔不起啊。”
“不要你赔！”
玉瑾行连连摆手：“这两人跟在月公子身边，自是你用惯的人，这阿猫阿狗伤了都要救治，何况是日夜相伴的人，若真伤了难过的不还是月公子，不可不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比！”月朗吼道。
小少年耐心快耗尽，玉瑾行直言道：“在下有个人选，只怕他不乐意啊。”
月朗看着台下道：“在场的人谁都可以！”
“这可是月公子说的，那我就说了？”玉瑾行眼眸带笑看着贺华阳：“这个人就是——同知大人，在下想请贺大人顶这苹果。”
“荒唐！”贺华阳脸颊肌肉抖动几下，拍桌斥道。
玉瑾行高声道：“三年前，贺大人带兵击退贼寇，英勇无比被升为同知，怎地顶个苹果都不敢？”不等贺华阳反驳，他冲月朗拱手就走。
“同知大人不愿，你我赌局便作罢，是输是赢自有公论。”
“站住！”月朗咬牙切齿道：“贺华阳，不要给脸不要脸，过来顶苹果！”
贺华阳脸色青红交加，玉瑾行垂头哼笑，慢吞吞转头：“月公子都做到这份上了，在下不比都不行啊。”
“快点！”月朗催促。
“贺大人请！”玉瑾行嘴角笑意未减，眼神却如盯着猎物般迫切想要上前撕咬。
各就各位。
台下众人是既期待又害怕，有用双手遮眼的，有躲在同伴身后的姿态各异，眼睛都盯着台上不曾移开。
“月公子先请？”
“不，你先！”
玉瑾行看他拉弓的手抖个不停提议：“不如一起？冬暖，倒数三声，我们便射箭！”
冬暖点头混着内力高声喊：“三。”
“二。”
玉瑾行眯眼，对面的贺华阳额上冒出汗珠，头上苹果已经固定倒没有因他抖动的双腿而掉落。
“一。”
‘咻’一声箭响后，‘咚咚’剧烈心跳声遮盖住远处马儿嘶鸣，月朗双手放在身前保持着撘弓的姿势，阿七动也没动，他的箭还是没射出去。
而玉瑾行的箭稳稳的扎在木桩上，上面挂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月朗喃喃道：“我做不到，我输了！”
“承让！”玉瑾行心情颇好，这一局他胜了，滇南府这池水也该搅动搅动。
贺华阳被几人搀扶着走过来，脸上阴云密布。
“你到底是谁！”
“无名之辈，不提也罢。”玉瑾行摆手道。
穿着学士服的中年人叫嚣道：“无名之辈？光天化日之下射杀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拿官职来压他？
还以为有这么多学子，贺华阳多少也要顾及点脸面，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一副不予尔等计较的嘴脸，不想他一句话也不说，等着别人把由头送手上。
如此，既不算得罪月家，也不是他要计较，是律法容不得。
混迹官场的谁没几个心思？没看那群小官员们一声不吭，唯有这几十岁的愣头青来打头阵！
“贺大人，真要治本官的罪？”
贺华阳瞳孔一缩仓皇问：“你！你到底是谁？”
“在下玉瑾行。”玉瑾行盯着贺华阳道：“临洮府兰县人士。”
“你，你，玉瑾行，你怎么”贺华阳身子一软，几乎是后面人撑着才能站稳。
台下学子也是表情诧异，又带着崇敬。
玉瑾行在大耀众多学子心中那就是神话，是文曲星下凡！
“这位”他目光看向老年愣头青。
“下官任明智，是鹤鸣书院教习，府衙的儒学士之一。”
瘪瘪嘴，还是个儒学士啊，这他真没想到，儒学士是府衙挂职，主要就是考察学子学识，品行优劣…
任明智趋炎附势还能做儒学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