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赌约
月少爷高居擂台之上，听得质疑声剑眉蹙起喝道：“哪个不长眼的上来比试！”
台上裁判面面相觑，而台下除了脱臼那人的喊叫声，安静的只剩山中悠远的鸟鸣。
“是谁要与小爷争锋？”
月少爷几个大步跨过来对着叫唤的人问。
另一人伸手指向玉瑾行，又急忙缩回去颤颤道：“他，是他！”
说着连退好几步，旁边的学子也跟着往后退，一时间他们三人加上脱臼之人便像耍把戏的猴子似的被围在中间。
“既是比试，评判几句当无可厚非，月公子何必当真？”玉瑾行执扇望过去，十七八眉目疏阔的倨傲少年，应是从无败绩此时脸上全是气恼。
“在下月朗，请公子赐教！”
听人议论他家室好，这礼仪也算周到，只是天下能者何其多，见人就要比试，还不得累死自己？
玉谨行颔首回礼拒绝：“抱歉，在下不想比试。”
“你！”月朗面色涨红，没想到有人不给他面子，“不管，今天不跟小爷比上一场，你休想出得去！”
这便强人所难？
滇南府原有八大家盘踞，因明争暗斗只余三姓，月、影、司便是如今的滇南三大氏族。
“何人在此捣乱？”
十几人簇拥而来，走得近了才看清这些人穿着官服和学士服。
学子们掩面后退，避得老远又悄悄竖着耳朵，玉瑾行看得想笑，正大光明的偷听，小少年们可真有趣。
“是你捣乱？”
说话的人身着正五品服饰，这就是代行知府职权的同知贺华阳？脸上沟壑纵横看着慈和模样，眼神却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算计之意明显。
玉瑾行扫了眼众人，均是看戏的眼神。
合着一群人想拿他献祭啊。
“胡说八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大人”玉谨行伸手拉住应虎，有时事情说明白就不好玩了。
贺华阳眼眸微闪和旁边人对视两眼试探道：“大人，什么大人？”
“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呀，这月公子箭术一般却受不得批评，在下年长自是不能与他计较，对不对？”
玉瑾行笑着看向气的瞪眼的月朗，少年心性最经不得激，听了这话直接跳下台，不顾在场众人嚷道：“你！你与我比试！”
“不比！”
玉瑾行抖开折扇轻轻摇，凉风拂面他身子一抖对上冬暖不赞成的目光，讪讪合上扇子，也不知康盛安寒冬腊月扇扇子冷不冷？
月朗显然是被气狠了，脚一跺手上的弓就朝他砸来
冬暖顺手一抓
听得众人吐出长气，玉瑾行朗笑：“幸得没应，月公子这脾气”他瞄了少年一眼道：“似乎不大好啊。”
“大人，要不要亮明身份？”应虎扯扯他衣袖，附耳小声问。
玉瑾行轻轻摇头，贺华阳似是对他的身份存疑，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像要把人看穿。
“你！”
月朗呼吸粗重胸口极度起伏，眼见要气坏了，贺华阳向前踱了两步，拍拍他的肩膀慈爱笑道：“贤侄莫恼，这位一看就不善武艺，贤侄看我薄面便不比了吧。”转头又道：“这位公子，看着与文曲星大人有些神似，不知从何而来？”
“文曲星？”玉瑾行扯动唇角。
他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雅号？
对上贺华阳怀疑的眼神，他道：“在下自蜀地来，这武艺嘛也不是不通只是”他眼神扫过月朗装作不经意的蹙眉摇头。
“只是什么！不屑与小爷比试？”月朗气道：“贺大人你休管，我定要好好教训这小白脸！”
贺华阳后退着道：“贤侄手下留情，这少年可不如你强健。”
后面几个也点头附和却让月朗更加愤怒，用断了一半的弯弓指着他道：“你！与我比试！”
态度不容拒绝。
玉瑾行看他怒到极致，后退着身子一半躲在冬暖身后道：“比试也不是不可，只”
“你要如何？快说！”
“若我赢，你需认我为师，敬我如父！”
话音落下耳边响起无数吸气声，玉瑾行盯着月朗，他双眼赤红闪着火苗道：“好！若你输了，我要你这狗头给我爹做下酒菜！”
“主子！”冬暖抓着他胳膊小声道：“我带你走。”
应虎也瞪着眼结巴道：“别别赌吧。”
玉瑾行心里熨帖，可这时若逃了，他又如何滇南府立足？如何找杀害师父的凶手！
月朗厉声道：“磨蹭什么，像个娘们似的！”
“这赌在下应了，月公子先请！”
月朗从鼻子里‘哼’一声，不屑的扫了一眼转头回到擂台，玉瑾行轻拍二人后也走向擂台。
裁判交头接耳一番后，让人准备移动靶。
等人把靶子挂好，裁判道：“三箭，中靶心多者胜。”
月朗又哼了一声撘弓三箭均中靶心，他缓缓松了口气，挑衅的看向玉瑾行，台下一众学子也纷纷叫好，与有荣焉。
“该你了！现在认输给小爷磕三个头，便放过你！”月朗扬起下巴得意洋洋道。
磕三个头？这辈子他跪过三个人，皇帝，太子和师父。
磕头是不可能，他慢悠悠走向箭筒，拿起一旁的弓空拉一响，才搭上三根箭眯眼去看月朗，少年屏住呼吸双眼瞪大…
玉瑾行放下手，少年一愣旋即恼道：“你耍我！”
“没有，就是手有点麻。”说着便再次搭箭拉弓，所谓的移动靶，不过是挂了三个靶子在空中，人为拨弄后使其晃动，自然有规律可循。
眯眼，‘咻’的响动后，台下传来高亢的尖叫声。
“全中！”
“三箭齐发！”
紧靠擂台的应虎声音尤为响亮：“赢了赢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月朗气急败坏的叫自己仆人去检查有无落靶，仆人跑过去又回来却不敢说话。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少年眼中露出挫败裁判却道：“三箭均中靶心，平局！”
玉瑾行转头去看裁判，他正讨好的看着面色黑沉的月朗。
“怎么会是平局！”应虎大声质问：“你会不会当裁判？”
那裁判面色变了变不应话，贺华阳站起身笑呵呵道：“有言在先中靶心者胜，本官也以为是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