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书院
“这听说是第一次办,下午才开始比试,咱们现在去正正好!”
玉瑾行脚步不紧不慢,应虎急道:“府衙官员们都去凑热闹了,咱们去不去啊?”
“去叫辆马车。”
他转身道,扇子抵在应虎脑门上,这家伙走路不看路的啊,他停下来还跟着脚后跟撵?就这体格子真把他撞倒骨头得断吧?
鹤鸣书院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据说是安首辅题的字。
门口大小摊贩聚集,有卖吃食零嘴的,有卖饰品把玩的,还有杂耍套环穿梭在摊铺间的大多是年轻学子,还有些带着面纱的姑娘。
这哪是学子比试啊,比庙会还热闹。
“去弄几张名帖。”
书院外面人人都可以来,要进里面看比试就要名帖了,一人一张,一般这种公开的场合都有贩卖名帖的人,玉瑾行让应虎下车去找找,他带着冬暖在摊铺间转悠。
“小姐,这玉簪看着就不错,很适合明公子。”
丫鬟手拿翠玉簪给戴着斗笠的姑娘看,那姑娘粉纱遮面,接过玉簪看了几眼,眉头微微蹙起,又扫了眼摊子才轻轻点头让丫鬟付账。
行动间风吹过身上纱衣,裙摆飞扬当真是仙人气派。
玉瑾行打了个哆嗦,拢紧身上衣裳往旁边卖小汤圆的铺子走去,他冷的很得喝点热的暖暖。
妇人裹着粗布头巾煮汤圆,青衫书生拿起个竹筒,妇人一把抢过责怪道:“阿明,你快进去,娘忙的过来。”
那书生垂首一言不发,妇人又几番催促他才离开。
“客人久等,要加甜酒吗?”
“加,多加点。”玉瑾行摸摸肚子,这份量有点大,让妇人分三份。
妇人踟蹰一瞬,有些不舍的又拿了两个竹筒分装,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的娇俏姑娘嚷道:“你这人吃不了就别买,一份汤圆要三个竹筒,那可都是明哥哥”
“客人别生气,您拿好。”妇人打断俏姑娘,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般将竹筒递过来。
俏姑娘喜欢刚刚那书生啊。多付了五文钱,玉瑾行提着小汤圆感慨这书生脑子不错,普通的竹筒被掏了两个洞,穿着绳提在手上又不烫又不担心洒。
“大人名帖。”应虎从人群中钻出来,扬着手上名帖。
三人分食完小汤圆便拿着名帖往里走。
鹤鸣书院不愧是太皇太后亲自下旨建的,山门大气稳重,再往里走宽敞通透,假山亭台芝兰翠竹不愧为大雅之堂。
竹林不大,走过石板路听着簌簌风声,心情格外宁静。
“谢小姐好意,舒某不配。”
忽听林外男子声音,应虎转头就要往外冲,玉瑾行赶紧扯住他,“嘘!你现在出去人家姑娘多难堪。”
三人躲在竹林,看着外面动静。
是那个戴着粉纱斗笠的姑娘,她手拿玉簪无措的抬头看着青衫书生,也不知那个小丫鬟跑哪去了?
就在小姐垂下手泫然欲泣之际,从廊后窜出娇俏姑娘大声嚷道:“你不要脸,送东西都送到书院来了。”说着手中提着的汤水便泼了姑娘一身。
“明哥哥,快走!省的惹一身腥!”
俏姑娘扯着书生袖子就走,书生几次回头最后还是闭闭眼决然离去。
“呔!欺人太甚!”应虎怒道,一双眼珠子盯着那小姐就没挪开,玉瑾行幽幽道:“非礼勿视!”
小丫头年纪看着不大,四处张望也没见丫鬟回来,她那一身纱衣黏在身上也不好往外走,急的在原地跺脚。
“先在这儿待着!”
玉瑾行走出竹林脱下自己外衣罩在她身上,姑娘诧异抬头泪眼朦胧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男女有别。”
嘶——男女有别!
咋办?他讪笑道:“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帮你寻你家丫鬟。”
小姐低头轻‘嗯’一声,说出丫鬟位置,玉瑾行这下全懂了,合着让丫鬟在外把守,难怪一直没人进来。
告别主仆二人,重新钻进竹林,应虎眼神幽怨看着他,好像在说,大人你不厚道,撇开他们自己跑去英雄救美。
真不是啊,他只是偶尔会忘了自己是男子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这里面他最感兴趣的是射,而应虎想去看战车。
“书院不教驾战车,这个御啊,就是御马。”他往前走顺便给应虎解释,出了竹林一股冷风迎面而来,玉瑾行打了个寒颤。
带着体温的外裳罩在他身上,身体和心都温暖了。
应虎好笑道:“大男人吹点风而已,又不是瓷娃”
又得到冬暖一记冷眼,应虎缩缩脖子不再咋呼。
玉瑾行弯唇拢着衣襟往演武场走,射箭和御马都在那边。
比赛已经开始,应虎看了眼骑马的人兴致缺缺跟着他走到射箭场地。
十步、十五步、二十步射靶。
就这?玉瑾行眼中闪过失望之色,还以为滇南最大的书院能有才能出众者,定点射靶而已,还有脱靶之人。
不过其中倒是有个少年,次次命中靶心。
“月家少爷就是厉害啊,这射箭魁首当之无愧。”
“嘁,我家要有月家一半家底,肯定比他还厉害!”
“你就酸吧,我听说啊,月家小姐总给甲班的舒明送东西,你也不比舒明差,不如去试试?”
谁说书生就清高雅正?他旁边这两个比市井泼妇也不遑多让。
玉瑾行目光淡淡凝视两人,看得他们目光闪避才道:“背后议人长短,实非君子所为。”
“该!长舌妇一样!”两人退了几步,应虎松松手脚大刀阔斧站开瞪着两人道。
你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收回视线,场上二十步射靶快接近尾声,月少爷三箭射中靶心拔得头筹。
“大人觉得如何?”应虎小声问。
玉瑾行往台上看了眼,转身道:“平平无奇,走了。”
地方官想要做出政绩,教育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不如去看看书画,挑挑有没有能着重培养的人才。
“月少,这儿有人不服你拿第一!”
“对!就是他,他说射的比你准!”
玉瑾行:他什么时候说的?
这两人有没有礼貌,指着人鼻子说话,唾沫都喷到他脸上了!
冬暖伸手用巧劲一掰,指着他的手顿时瘫软下来,那人‘啊啊啊’乱叫:“断了,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