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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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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露露主子?”冬暖直勾勾盯着他,神情犹如稚子。

    他本叫玉露,只有哥哥唤他露露。

    “冬暖。”他唤了一声,可冬暖一点反应都没有,嘴里不停唤主子,从见面眼神就一直在他身上,从未移开。

    玉谨行手搭上他的脉,忽快忽慢似有凝滞,这是中毒?

    他怎么会中毒?

    “你你主子在哪?”

    “主子?”冬暖用手指着他的脸,疑惑的看他,好像在说‘不是在这吗?’。

    玉谨行眼中期待的光渐渐熄灭,转瞬又亮起来,在罗平县碰到冬暖,那方向就没错,哥哥或许来过!

    已近午时,带着冬暖吃完饭,让他回驿馆休息,他却怎么也不肯,非要跟着到衙门。

    玉谨行无奈只得让他跟着。

    给差役们发完银子,又嘱咐明日带皂服过来换新的,和蒋瑜章一路闲谈往回走,还是得找人收拾一下县衙后院,天天转大圈往驿馆走也是麻烦。

    “哎哟,老汉的腿断了!”

    “叫唤什么?我家少爷等着救命,出了事你担待的起?”

    两个小厮扯着大夫就走,丝毫不管地上的哀嚎的老汉,周围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罗员外家连下人都霸道,招惹不起。

    罗常福?

    他家少爷不就是骗吃骗喝那个矮胖子,昨晚还活蹦乱跳,这才一天不到就要人救命?

    不多时,医馆走出个小伙计把老汉扶进门,人群散去,玉谨行也往驿馆走,这个罗员外名声不太好啊。

    次日大早,衙门氛围不错,所有人都在中堂等着。

    玉谨行把剩下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咽下便带着冬暖走入。

    “见过大人。”

    “都起,都起,本官第一次发皂服还挺新鲜,一个个来,以旧换新,一人两套。”

    玉谨行坐在上首,柳主簿拿着册子站在一旁。发两套便收两套皂服,旧的交给蒋瑜章检查。

    很快到了李尚,他只交了一套皂服,玉谨行问:“李捕头没听清本官的话?”

    “大人,属下那套皂服沾了尸水,怕给大人带来晦气,便便烧了。”李尚跪在地上解释。

    怕是昨晚才烧的吧?

    玉谨行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道:“来人,拿下李尚!”

    衙役们错愕不已,张彪拱手问:“敢问大人,李捕头犯了何罪?”

    “审过便知,”他起身道:“升堂,允百姓旁观!”

    这是第二次坐在‘明镜高悬’匾下,与上一次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上一次更多的是好玩。

    这一次却是愤怒!

    “李尚,本官到任之时,你在何处?”

    罗平县已经很久没开公堂,外面聚了很多百姓,一圈又一圈,玉谨行远远的看着一个个脑袋,拍响惊堂木问。

    李尚跪地弱弱道:“属下,小儿生病,属下在家照顾。”

    颜艺拿出一块碎布在衙役们面前转了一圈,才把布放在李尚眼前。

    “都认得吧,你们的皂服!”

    “所有衙役的皂服都整整齐齐,唯独你!”玉谨行冷声问:“你在家照顾生病的儿子,你皂服上的布料为何会出现在张守则的手上!”

    李尚低着头不答,衙役们也俱是变了脸色。

    玉谨行喝问:“还不老实交代!”

    “大人,我去送张大人一程,起了点冲突,扯破衣裳也不能说明人就是我杀的,是不是?大人莫要冤枉好人啊。”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三伏天穿着立领不热吗?来人,扒开他的衣裳。”

    衙役很快扒开李尚衣领,三道抓痕还渗着血水,边缘泛白有腐烂的迹象,玉谨行问:“这也是小冲突抓的?”

    “这,这个是不小心”

    听他还想狡辩,玉谨行唤道:“颜艺,你来说说。”

    “那日学生验尸,县尉杨志指甲中有明显的血肉残留,可张守则脖子上只有轻微抓痕,虽有血迹,但没有抓破皮肉,所以杨志抓伤的并不是张守则。”

    颜艺话音刚落,李尚便道:“是张守则和杨志吵架,我拉开他们时,不小心被抓伤!”

    “你既不认,本官也不会屈打成招,那不如说说死了的仵作?”

    “仵仵作怎么了?”李尚迟疑问。

    玉谨行随手点了个衙役,“张彪,你来说说,仵作怎么死的?”

    “淹死的。”

    张彪摸摸脑袋迷茫的说,李尚脸色微微发白支吾道:“我,我就是猜测醉酒”

    “你会猜的很啊,一没验尸,二没勘验现场,你凭何猜测?”玉谨行惊堂木一拍:“那仵作对酒过敏,喝一点就上脸,几乎从不碰酒!还不从实招来!”

    外头的百姓议论纷纷。

    李尚汗珠子一颗颗滴落在地,挪动跪着的双腿却还强辩道:“就是猜测,猜测!仅凭几句言语就断定我杀人,我不服!”

    “传安氏当铺掌柜。”玉谨行一字一句道:“总要让你心服口服!”

    掌柜听到喊声走入堂内拜见后,拿出一张当票和两根素银簪:“这就是李捕头上个月所当之物。”

    银能验毒,快班衙役多数时候都是戴银簪。

    玉谨行让衙役们都上前认认,柳主簿也围上去,看完俱都变了脸色。

    “李尚,衙役死于丑时到寅时之间,巳时你和一众衙役找到他们时身上并无旁物。你告诉本官,他们戴在头上的素簪怎么在你手上,还被当了?”

    李尚撑起身辩道:“我,我早一步找到他们”

    “你胡说,那日他们外出办案彻夜未归,柳主簿让我等去寻,从卯正集合我们便在一处!不是你杀人为什么要说谎!”

    张彪气的脸色通红,显然是失望至极。

    “你以为我想杀人吗?啊?”李尚吼道:“我婆娘被姓张的抢了,他还拿儿子要挟我,那个女人也整天求我!”

    “嘴上说的好听,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她和姓张的行鱼水之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儿子,替姓张的生儿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儿子!”

    “我攒够了银子,以为终于能摆脱姓张的,是他逼我的…”李尚声音越来越小,只剩呢喃。

    张彪愣愣的看着李尚,叹息道:“我知道嫂子她”

    “不要叫她嫂子,她不配!”李尚抬头脸上泪痕交错,他低低笑道:“不错,那两个衙役是姓张的让我处理掉,仵作嘛,谁让他发现不该发现的,张家人也是我杀的,哈哈,那一家子都该死!都该死!”

    “你问问外面百姓,姓张的死了,谁不道一声死的好!”

    玉谨行知道姓张的活该,但这不是他杀人的理由!

    “杨志呢?”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杨志失踪半月去了哪?

    为何会死在现场,又是被谁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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