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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粮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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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梦到天亮,玉谨行站在门口伸伸懒腰,今儿天气不错。

    在驿馆门口买了两个肉包子,边吃边朝衙门走,颜艺等在中堂,“大人,您的衣裳,已经浆洗好了。”

    颜艺双手托着包袱,玉谨行咬了口包子新奇道:“你这结打的挺独特,本官好像在哪见过。”

    “祖上的手艺,只是好看罢了。”

    领着颜艺走到后院,一池菏花将开未开,凉亭伫立水中央,玉谨行伸手摘了朵荷花:“张守则倒是风雅的很。”

    “博美人一笑罢了…”

    颜艺是有意相帮,几乎知无不言!

    “你说那个姨娘曾是李尚的妻?”

    张守则的无耻又让他惊了,强抢下属的媳妇,真不是人!

    颜艺点头:“是啊,当年那妇人闹得厉害,这几年倒是消停了,和张大张守则也很恩爱,还给他生了个小儿子。”

    小儿子!玉谨行手掰着花儿,苦着脸嘀咕:“县衙卷库被烧,本官就像只无头苍蝇,唉。”

    “学生想和大人谈笔交易!”

    两人目光对视,颜艺看着很沉稳,眼神不闪不避,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很沉稳。

    唯一的败笔就是呼吸过于缓慢。

    玉谨行把花骨朵放在桌上,笑着走近颜艺,拍拍他肩膀笑道:“若能拿出卷库所有卷宗,本官愿意考虑与你交易。”

    “有!我有!”颜艺欣喜道:“卷库所有的卷宗学生都抄录了!”

    就知道他有后手,没想到会全部抄录,他知道卷库会着火?莫不是…玉谨行心里怀疑就听颜艺道:“十八年前,卷库也走过水。”

    十八年前?张守则刚做罗平知县。

    说来也奇怪,大耀官员三年一任,最多连三任九年,张守则为什么在罗平一待就是十八年?

    “说说你的条件。”

    既然交易,当然是双方满意最好。

    “学生求大人申冤!二十年前,学生还叫童艺礼,家住罗平县的安定镇…”

    童家是当地小有资产的富户,童母豪爽豁达,童父是个落第秀才,一家子和和美美安逸顺遂。

    就在他五岁时,全家都葬身火海,只有颜艺在外玩耍,逃过一劫。

    老仆带他东躲西藏,日子久了,样子也变了不少,他才回到罗平,想查清真相。

    “当年,舅舅一家来做客,没过几日我家就遭了难学生在县衙蛰伏五年,始终摸不到头绪。”

    “当年卷宗已毁,学生才抄录卷宗,以防他们故技重施!”

    “你二十五了?”

    盯着颜艺的脸仔细端详,明明是十八九的少年模样,少年脸色黑沉,眉间隐有恼意。

    玉瑾行干咳一声:“你有怀疑的人?”

    “罗常福!”颜艺道:“罗常福之前是个江湖混混,二十年前受伤被罗家娘子所救,入赘罗家后摇身一变成了罗员外。”

    “学生曾看过他手臂有烧伤!”

    手臂?他是怎么看见的?颜艺面上浮现红霞,玉谨行识趣的没问。

    罗员外不就是昨晚那矮胖子的爹?

    矮胖子说县太爷都要给他爹面子,说的是张守则?姓张的没少包庇罗家啊,胆子养肥了!

    “你的事本官记下了。”

    又聊了几句,两人走回前衙。

    “大人,仵作找到啦。”李尚领着个壮汉进门,两人齐拜:“见过大人,小的,小的原是个屠夫…”

    屠夫?这体格确实像屠夫!

    李尚苦巴巴的说了一通,大致就是罗平县穷,找仵作多不容易,腿都跑细了才找到这个会点儿皮毛的屠夫。

    “平日照常做你的屠夫,有案子再叫你,若是出远门得到县衙报备,每月500文,”顿了顿,玉谨行抬眸对李尚道:“今日傍晚便发月俸。”

    “你去通知所有衙役,然后领着仵作去义庄验尸!”

    李尚欣喜应是。

    静坐半晌,玉谨行道:“颜艺,带我去粮铺看看。”

    家有余粮心不慌,得先把粮食备上!

    颜艺说带他来的是价钱最公道的粮铺,玉谨行打量着门脸,陈记粮油铺子有三间,米面、油、调料、大料都挺足的,摆放也是讲究。

    只是这价嘛,是不是不太公道?

    他望向颜艺,只听他问店小二:“你家大小姐呢?”

    两人悄声嘀咕着什么,玉谨行没听见,他正算大米的价格,在京城一两银子能买八石干稻,约800多斤米。

    直接在粮店买米,一两银子也能买五石,约750斤。

    折合下来是三文钱两斤大米。

    可这陈记粮油一斤米就要三文钱,比京城贵了一倍!

    想起昨晚吃面的酒楼,玉谨行怀疑是不是罗平物价就这么贵,原是他见识浅薄?

    颜艺叹了口气朝他走来,歉意道:“是学生没弄清情况,这便带您去别家。”

    很快两人又来到另一家粮铺,只有米面油,大米五文钱三斤,没比京城贵多少。

    他要的全是干稻,掌柜表示东家不在,他做不得主。

    交代掌柜等东家空了到衙门找蒋县丞,便让颜艺带他随便走走。

    这一走就走到陈记粮油对面。

    “说说吧,你和那小二嘀咕什么?”

    陈记铺子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店小二忙上忙下的搬米袋,搬过来又放回去。

    “哎!”颜艺低叹一声道:“陈家夫妻俩双双离世就剩两姐弟,本来有大小姐撑着日子也能过,可本家不乐意,说女子大了要嫁人,给她定了门亲事。”

    玉谨行挑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没啥问题,怎么颜艺这么忧愁?

    莫不是

    “你喜欢他家小姐?”不然这么怎会这么上心?

    颜艺脸色一僵急忙摆手:“大人可别胡说污了女子清白,学生就是”

    “主子!”

    男子一身玄衣冲到两人中间,对着玉谨行焦急打量,手比划着他脸上轮廓,嘴里嘀咕:“是主子,是主子”

    玉谨行吓了一跳,等看清男子的脸,脑子里轰的一声,匆匆对颜艺道:“本官有要事,先走了。”

    这个人叫冬暖,是哥哥的护卫。

    十岁时,哥哥写信说家里来了个武艺高强的护卫,是娘亲玉氏领回家的。

    他本是好奇,玉氏一个寡妇从哪领回这么个人,可哥哥没说,后来他就忘了问。

    哥哥中状元后回乡祭祖,先去见了他,那时冬暖便跟在身边!

    师父说冬暖功夫深不可测!

    “哥哥呢?”冬暖在这儿,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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