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缴
“七万两库银！哈哈哈哈…”
玉谨行高兴的叉腰狂笑，昨天还是一无所有的穷知县，一下子暴富了！
景鸿冷嗤一声，都说金银乃阿堵物，读书人视金银如粪土，这玉谨行乃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却是个贪财的！
“既是喜欢银子，以陛下对你的宠爱，去江南不是更好捞，何苦来偏远的罗平县？”
“你这人银子谁不喜欢？”
玉谨行摇头晃脑：“常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县衙多出这么多银子，能办多少事儿？你这大老粗，懂什么？”
县衙的银子？
“你不知道，罗平县的那粮库啊，霉的老远都能闻到味儿，姓张的不知捞了多少，可惜死了。”
“哎，可惜了。”
耳边唠叨声不断，景鸿内心难得起了波澜，也许…他 顺嘴问：“可惜什么？”
“你是不是傻？”玉谨行捂嘴眼眸带笑：“你看啊，他要是活着被抄家也好，砍头也好，他贪的银子是不是还在？”
不过，这只是小遗憾。
黑云寨这些已经足够，十几箱珠宝环佩怎么也值个几万两！
“还有这些。”景鸿递上一个木匣子，玉谨行就着他手打开，等看清后忙把匣子抱进怀里，银票啊，厚厚的一沓的银票！
“啪嗒”关上匣子环顾四周，财不露白还是回去再数！
“这些人怎么办？”
几十个汉子被绑着手脚塞着嘴，玉谨行在那些人跟前踱步缓声问：“寨主是哪个？”
半晌不见人回应，他正奇怪景鸿的下属禀道：“除了寨主，剩下四十八号人，全在这。”
哦，抓了些小喽啰！
“可否再劳景千户一程？”
玉谨行下巴一扬扫过那群人，目光落在装满珠宝环佩的箱子上。
“嗯，送佛送到西。”
进城时，街上不少人看热闹，却出奇的安静，议论声几乎没有。
玉谨行瞅着景鸿道：“你也笑一笑，看把人吓得话都不敢说。”
景鸿目不斜视端坐马上，那姿态当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士兵们把东西和人放在县衙门口，景鸿一勒马绳走了。
耍哪门子脾气？招呼都不打一个，五品官了不起？
蔣瑜章闻声出来，诧异的看着他：“大人，好臭！”
“叫人把东西搬进去，盯紧了一样都不能少！”吩咐完又看了眼箱子上的大锁，确定都锁着，才揣着木匣往后面的驿馆走。
他得好好洗洗，用最香的香胰子！
一个时辰后，玉谨行顶着驿馆差役复杂的眼神往衙门走。
蒋瑜章守在新库房，见到他眼神一亮：“大人，这是什么？”
“银子，咱的库银回来了！”玉谨行得意一笑才问起犯人，得知都被关在牢房，吩咐蒋瑜章空了去审。
“来人，去把县里最大的当铺掌柜请过来。”
这一忙活就到了天黑。
库银7万两，银票23万两。
金锭一千两。
“蒋兄，这两箱估价多少？”玉谨行问的是蔣瑜章，眼神却嫌弃的看向掌柜，真没用，这么长时间才估了两箱。
“大人，四万六千两。”
这么多？
掌柜起身捶着腰道：“这是按死当的价算的，若是活当要少些。”
“你们吃的下？” 银子啊，管他怎么当，换成银子才实在。
“大人！”蔣瑜章扯着他走到门口，“这些理应上缴国库。”
上缴国库！
这话犹如晴空霹雳，他拼了老命得来的银子，为啥要上缴国库？玉谨行转转眼珠问：“蔣兄啊，这库银从何而来？”
“自是税银。”
他又问：“谁缴的？”
“罗平县百姓。”
他双手一拍，赞许的看向蔣瑜章，孺子可教也。
“可那些…”见他目光落在珠宝的箱子上，玉谨行打断道：“那些也一样！”
“这…这于理不合。”
真是读书读傻了，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劝道：“你看啊，没有哪条律法规定抄没所得要上缴国库，对不对？”
“再说了，就算上缴，也不知会被贪去多少，咱们留下这银子造福百姓，岂不是更好？”
蔣瑜章道：“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是是是，只要银子留下，怎么说都无所谓，只是这么多银子，没个人看守可不行。
给了掌柜五两辛苦钱，让他对此事三缄其口，回去问问东家吃不吃的下，就放他走了。
“大人，下官饿了，可这么多银子在这儿，下官不敢走。”
蔣瑜章声音有点委屈，玉谨行理解，他也是一样的心情，库房会不会二次着火？那些个衙役，他一个也信不过。
可人总不能不吃饭不睡觉。
“你出去叫人去趟镖局，就说本官有个镖要保，让当家的带点人手过来。”
之前，他叫所有人都不准靠近库房，这会儿只能外面找值守的人。
镖局当家的来的很快，说起要保的镖就是县衙库房，林当家眼睛瞪的像铜铃。
“林当家的不想接？”
玉谨行饿得脸色发青，只想快点去吃饭，语气不自觉带着压迫。
林当家看向身后镖师，转头咬牙道：“接了，不用赶路，车马和伙食费不算，一天二两银子，给镖师们补贴点家用。”
“行，这镖从今天开始算。”
签好契，玉谨行迫不及待往外走，上午回来那会儿买了两个饼充饥，到现在水米未进，他快饿死了！
街上小贩已经收摊，只有少数铺子亮着。
他闻着饭香蹿进酒楼，看一眼菜单不是一般的贵啊，点了两碗肉酱面，看见走进门的蔣瑜章，又加了两碗。
也不知谁家开的酒楼，和京城皇宫门外中正街上最大的酒楼价格差不多！
真有冤大头来吃？
面来的很快，就几星儿肉沫，味道淡的很，算了，填饱肚子要紧。
正在两人筷子飞快捞面时，从楼上走下几人，嘻嘻哈哈的奉承讨好那什么涂公子。
“诸位，莫要如此，家父有言交朋友要真诚。”
“还是涂兄豪气，我们还是莫争抢，让涂兄难受。”
矮胖子与另外几人相视一笑。
玉谨行心里嘀咕，这是把人当傻子呢，就听姓涂的傻子道：“是是是，多谢诸位兄弟，反正是自家酒楼，记账即可，掌柜…”
“公子，咱灵蛇山庄是有点家底，可也经不住天天…”
灵蛇山庄？听说庄主涂山痴恋某人一生未娶，怎么有这么大个败家儿子？
传信不可尽信啊。
“等等，他们就是哄骗你！”
蔣瑜章，你可真是好样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