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马球比赛
玉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头上如裂开般疼痛，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还知道痛，下次看你还长不长记性。”玉娆端着一杯醒酒汤走了过来。
食指轻戳玉烟的额头，没好气的开口。
玉烟讪讪一笑，撒娇道：“阿姊，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果酒太好喝了，我没忍住。”
“快把这个喝了，就能好受些了。”
就算是生气，玉娆还是将玉烟的身子放在了第一位。
“能不能不喝？”瞧着这黑乎乎的样子，玉烟头更疼了，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抗拒。
玉娆面色强硬：“你是自己喝，还是我找人给你灌下去。”
“别别别。”玉烟忙拒绝，认命的端起汤药，一股脑喝了下去。
匝巴匝巴嘴，玉烟只觉得嘴里被苦气笼罩，怎么都散不下去。
玉娆无奈的笑笑，从身后取出蜜饯，快速塞到了玉烟的嘴里。
甜腻的香味冲散了苦味，玉烟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微笑，凑上前来抱住了玉烟的胳膊。
甩了甩手，亲密的撒娇道：“还是阿姊最好了。”
“你呀，若是记得我的好，以后就别做让我担心的事。”
玉烟脸色一变，猛地从床上起来，结结巴巴的开口：“祖母呢，她不会也知道了吧。”
“完了完了，祖母肯定会罚死我的，我死定了。”
别说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以前这样的事，她也不敢让老太君知道。
玉娆重重的敲了敲玉烟的额头，面露不满：“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我知道了。”玉烟吐了吐舌头，丧气的耷拉着一张脸，五官揪成了一团。
“现在知道怕了？”玉娆轻哼了一声。
见玉烟是真的被吓到，白着一张脸，玉烟脸色一缓，解释道：“放心，我跟祖母说你累了在休息。”
“祖母没空顾及你这边，不过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
玉娆转过身去，边收拾药碗边问道：“你可还记得你醉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玉烟歪着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刚的事，记忆慢慢回笼。
身子一僵，一脸不敢相信的趴在床上：“阿姊，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若她能忘了醉酒之后发生的事，该有多好。
偏偏她的记忆这么好，每次醉酒后都能将发生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你认命吧，这都是真的，你喝醉了之后冒犯了殿下，好在殿下没有跟你计较。”
玉娆接着道：“这次的事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了，以后别再这样了，我可不禁吓。”
“知道了知道了。”玉烟忙点头保证。
然后就听见玉娆状似无意的问道：“你看起来与赵娘子关系不错？”
玉烟神色一滞，故作轻松开口：“还行，她在西市开了几家店，我是她家的老客户了。”
“真的就这么简单？”玉娆见玉烟摇头，没再逼问下去。
只是道：“我知道你向来不在意门第之见，我也不觉得商户低人一等，圣人也有意提升商户地位，但是你与商女走得太近，终归会落人口舌。”
玉娆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也不知道接近你的人，是不是另有目的？”
玉娆这边苦口婆心的说着，玉烟虽然不喜玉娆这般说话。却没有反驳。
低着头，头顶似乎有乌云笼罩，神情低落。
玉娆住了嘴，瞧着玉烟的头顶，轻轻的拍了拍玉烟的肩膀。
张了张嘴，所有的话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
很多事，是他们都没办法改变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玉烟才仰起头，给了玉娆一个勉强的笑容：“阿姊，我知道了。”
玉烟想到醉酒发生的事，在面对玉娆的时候便一阵不自在。
以往她在东宫醉酒的时候，多么放肆的事都做过了，但这次是在玉娆的跟前，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玉烟好不容易才组织好语言，不好意思的开口：“阿姊，刚才的事，都是我的不对，我在殿下面前实在是过于放肆了，以后不会了。”
只是说着说着，玉烟便住了嘴，额头冒起黑线，闭上了嘴巴。
她怎么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这么像“绿茶”啊。
玉烟本就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玉娆的神色，生怕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
偏偏玉娆并不知道玉烟此时在想什么，只是道：“殿下与你自幼相识，并不会跟你计较太多，但是他毕竟是皇太孙，你不能太放肆。”
不然若是有朝一日偏爱不见了，便是处处过错！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玉烟，听到玉娆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听着玉娆的话，也像是在指责自己，哪怕心里清楚玉娆并不是这个意思。
玉烟忍不住打了自己的头一下，咬了咬牙。
自己心虚什么，又没做错什么。
“阿姊，你相信我，殿下只是因为阿翁的原因对我多加忍耐，其实他很讨厌我。”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性，玉烟重重的点着头，期望的看着玉娆，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啊？”这下轮到玉娆愣住了，一时摸不着头脑。
玉烟这是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阿姊，我保证。”玉烟伸出拳头做发誓状。
不过这事说不好使，还是得做的，她早晚会让玉娆相信自己的。
想着，玉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和玉娆聊了会天。
突然想到了什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穿好鞋子，拉着玉娆就要往外走。
“下午有马球比赛，楠楠也会参加，我们一同过去看看情况。”
等玉烟到的时候，马球比赛已经进行得火热。
就连观众席上的气氛都很是热烈，看球的人直把手都拍红了都不罢休。
如今的圣人喜爱马球，自开国之后马球便如同国球一般备受推崇，每到特别的日子，就会组织马球比赛。
整个天盛国，别说是武将文臣，就连女子也多有涉猎，基本上就没有不懂马球的。
今日马球比赛的两队人马分别是以皇太孙墨懿璟和东宫左长史凌永康。
分别穿着蓝色和红色骑马装，英姿飒爽，紧紧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凌永康是凌安楠的长兄，刚年逾二十，和墨懿璟自幼相识，一同习武。
几年前便做了东宫左右卫率府长史，武艺超群，前途无量。
墨懿璟那边多是东宫党派之人，而凌永康这边也多是重臣子孙，最显眼的便是凌永康身后的凌安楠。
这些人虽然都年纪不大，但都是国家栋梁，以后的天盛就靠他们了。
少年强则国强，他们能力紧紧的牵着众人的心。
凌安楠一身骑马劲装穿在身上，头发随意的盘成了发髻，一见到玉烟，凌安楠大力的挥动着双手打招呼。
时间一点点过去，比赛一直没有被拉开，两方只差几分，你来我往，丝毫不相让。
其中表现最好的莫过于墨懿璟，挥动着手上的球槌，时而侧骑，时而单手抱着马脖子身子紧贴马鞍，偶尔在马上翻身侧立。
每一次都能快速击中马球，将其射进球门，引来无数人的欢呼。
其他人自然也是不遑多让，都是天之骄子，谁也不让谁，场面十分焦灼。
玉烟瞧着，心里激动不已，脸上却未显露半分，藏在长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
尤其是看着墨懿璟策马从远处直奔而来，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
今日的墨懿璟着一身蓝色的骑马劲装，将修长挺拔的身材尽显。
头发只用玉发冠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挂着汗珠，从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平添几分性感。
此刻的他，如同画中走出来一般俊美，虽是在运动，但并没有气喘吁吁，没有形象。
反而是呼吸匀称，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神态温润慵懒，抬头望向玉烟，眼底充斥笑意，阳光衬托着俊秀的面容。
玉烟忍不住一怔，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止，许久之后才异常艰难的移开目光。
又进了一球！
场中爆发雷鸣般的喝彩声，玉烟情不自禁的鼓掌，心情澎湃。
许久的许久，都未曾找回自己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墨懿璟的神情越发严肃，认真了起来，进球的次数明显增加。
等比赛进了尾声，墨懿璟为首的队伍以绝对压倒式的战局取胜。
墨懿璟潇洒下马，和众人交代了几句，朝着玉烟的方向走来，一步一步，就像是踩在了玉烟的心上一样。
玉烟呆呆的看着他走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那里此时剧烈的跳动，好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一样，让玉烟慌乱无措。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笙笙，这个送你。”墨懿璟将一个花球扔到了玉烟的怀里，凝望玉烟的眸子中的柔情不加掩饰。
这个花球是用竹子编制五彩丝线编织而成，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此次马球比赛的彩头。
玉烟拿着花球，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快速闪过一丝甜蜜，只是嘴角还未勾起，脸倏地转白。
手上的花只觉得无比的烫手，恨不得直接丢出去。
余光瞥了一眼玉娆，心脏快速跳动，只是不是害羞，而是紧张慌乱。
墨懿璟在搞什么，当着玉娆的面送她东西，是嫌她最近活得太舒坦了吗？
尤其是落在外人眼里，还不知怎么揣摩他们三人。
玉烟的心跌入谷底，心情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