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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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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在赵稚“嫁”进周家没几天就驾崩了,新皇的登基大典迫在眉睫,诸王的势力也已经控制住了。

    宫中传出皇帝崩天的消息时,周老太爷正带着赵稚往皇宫方向赶。

    中途传出消息时,周老太爷拍了拍赵稚的肩,叹息着,有些遗憾地用对小辈的怜悯口吻同赵稚道:

    “孩子啊,希望你日后想起今天不会觉得太难过吧。”

    赵稚懵懵懂懂地点头“嗯”了“嗯”,水亮的眼眸一尘不染,脸上看不出表情。

    进了宫中,是太子亲自来迎赵稚的,太子殿下现年三十五,膝下最大的儿子比赵稚还要大几岁。

    太子在面对赵稚时,看着姑娘青嫩的脸庞,一时间有些叹惋。

    “这是国公夫人吧?请随孤来,孤带你看看父皇上最后一面吧。”

    赵稚回头眨巴眼睛看了周老太爷一眼,周老太爷挥手示意她跟着太子进去。

    皇帝崩天,安国公没能进去见上最后一面,反倒是刚娶的续弦夫人被带了进去。

    回去的时候,太子把一枚令牌塞进赵稚手里,叮嘱她日后有困难,记得进宫来找他,他一定会护着她的。

    ·

    皇帝这一年多来的病情来得蹊跷,十阎殿近些年来一直集中火力追踪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各县地贪官,很久没有留意皇上身边的人物了。

    这些日子皇帝的病情突然间凶险起来,周斐之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虽然这些年在十阎殿做事,他很少是真的完全依照皇上的要求去铲除朝中各方势力,大多数时间都是自顾自地去收集贪官污吏的证据,但皇帝次次都对他的行为只眼睁只眼闭,对别的权臣稍有一分越雷池都绝不手软,可对他却屡屡容忍。

    就冲皇上这份包容,周斐之都该感念,从而揪出皇上病情背后的一连串阴谋。

    所以打自他在自己的婚事上逃走之后,他一直隐匿在山林伺机而行,再也没有理会京中之事。

    赵稚身披孝服,坐在一顶轻巧的轿子上路过山坳,轿下抬轿的却是安国公府一众“小辈”们。

    周老太爷早在一年前就准确预料到了自己“得道升天”的日子,小辈们都以为老人是在开玩笑,因为老人即便是在临走前一天,胃口还相当的好,在府里设了告别宴,红光满面地同他们说说笑笑,唯独就是什么也不吃。

    他们问,他就笑着说:“你们忘了我说的,明天就是我的大日子啦,可不能再沾染人间烟火啦。”

    他们自然记得老人开口闭口都在提的日子,只是从来没人放在心上,都认为老人是说笑的。

    没想到当天晚上,老太爷就把自己的衣物和所有用过的东西都收好,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也自己穿上了寿衣,仿佛只是出发往外地远游似的。

    因为老人走得相当安恬,又是到了“笑丧”的年纪,前一夜还很认真地跟大家说明天要是谁敢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晦他的气,害他不能上天庭当大官了,就回魂返来打断谁的腿。

    他说得好认真,所以在发现他潇洒走后,大家也都相信了他的话。

    赵氏是他临走前唯一叮嘱过要好好侍奉的未亡人,按周家祖上规定,周家人送老太爷上山得到时候,赵氏脚不能着地,更不能由奴仆代劳,得由周家的子息亲自抬着上山下山。

    此时近日暮,周家人正抬着赵稚下山,因为中途周中驰他们要和下面的小辈们下山坳撒纸钱,轿子上的赵稚便交由了白氏几个“孙媳妇”抬着。

    白氏几个本来也是当人婆婆的年纪了,面对着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太祖母,还有赵稚低贱的出身,再加之这段时日相处下来,都晓得她大概是个傻子,又怎么可能真心侍奉?

    这些日子以来,不过是有老太爷和自己的夫君压制着,才按捺着心里的忿忿,做足表面那一套功夫罢了。

    现在老太爷已经不在了,白氏一直在对自己手里的中馈被收回而对赵稚心生怨怼,想着要是能把赵稚“送走”,她们家老爷定然不会再去追究一个商户女的去向,没准还会高兴。

    于是,当那些男人们和儿子儿媳们走后,白氏悄悄地同几个隔房妯娌放下轿子,渐渐远离。

    白氏同不远处一早躲在草丛的贼匪打了下眼色,从袖里扔出几枚金锭后,吩咐道:“把人给我弄远些。”

    谁知那些花钱雇佣来的贼匪是个不讲道义的,眼瞅着白氏身上似乎还藏有不少银两,心中贪念横生,把妯娌几人身上的财物都掳掠了一遍,又把几人揍得嘴角开裂,这才抬起不远处的轿子急匆匆往外跑。

    赵稚今天忙着给老太爷磕头和念经,又颠簸了这一路,跋山涉水的,虽然是坐在轿子上,但也累得乏,被几个贼匪抬着一路不知走了多少路,更是往山上去时,竟然睡得一无所知。

    等到了山上,匪徒一脚踹飞她的轿子盖,几块木板崩开,里头的白衣姑娘便如同天女坐莲蓬一般,坐在散开的轿子里,疑惑地伸手揉了揉刚睡醒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呵欠。

    皆因她这一套淡定悠然的动作过于优美,又带了点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态,全然没有料到这些的贼匪看得不由一愣。

    他们都以为轿子上的姑娘之所以一直安静不挣扎,定是在里头吓得无声掉泪,哭得惨兮兮的。

    谁料到会看到一个慵懒的刚睡醒的仙女。

    如此出凡脱俗的容貌,生生把他们心脏给看窒息了好几瞬。

    “是个仙女!”一旁挎着柴刀的黑实男子脱口震撼道,他也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看掉到地上。

    “大大哥我们都没摸过姑娘啊能能不能等大哥用完后,赏我们摸摸啊?”

    底下两个壮实的小弟吞咽着涎末,期待又迫不及待地问。

    那个扎着头巾的“大哥”思忖了一会,背着把刀大步走到赵稚跟前。

    赵稚本来吓得想跑,但无奈此时刚睡醒,一切情绪也有滞后性,动作慢悠悠的,干脆就屏息凝气,如小动物遇险时装死一样,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起来。

    那个小美人突然僵化起来,像极了一尊被冰封塑起来的极美的玉像,扎头巾的男人顿了顿,停下脚步,伸出两指猛地戳向她眼睛,咫尺之处时突然停下。

    发现她眼睛竟然顿住一动不动,一眨不眨,男人狐疑地蹙紧了眉头,又用手指伸向她鼻息探了探。

    “大哥!她吓死了吗?”

    一旁的男人焦急地问。

    漆亮琉璃黑瞳上,倒映出扎头巾男人粗壮的身影又放大了一些,他把手伸过去,准备解开她腰侧的系带。

    赵稚袖里还藏有一个点火烧纸钱的火折子,只消轻轻打开盖子就能冒火。

    只是系带还没开始解,他突然把手缩了回来。

    原来有个身穿靛蓝劲装,颈项挂蓝巾的男子用手里的刀匕伤了扎头巾男人的手。

    “刘青,又去山下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说话的男子是炎寨的人,炎寨是统领这座赤岭山的大寨。

    说起来,这几个乌合的贼匪竟是一路把赵稚掳回了自己贼窝,赤岭山。

    赤岭山这里龙蛇混杂,有许多自成一派的山匪盘踞其中,这其中最大的贼匪组织,便要数炎寨了。

    许多未经批准加入炎寨的贼匪,平时见了炎寨的人,都不得不低声下气,因为这里炎寨作为主宰。

    一些乌合之徒想要加入炎寨,必须经过十分严苛的考验,时常考验没有完成,有些人就已经被折腾掉半条人命,只是,哪怕是这样,每日还是有数以百计的人想要接受考验进入炎寨。

    刘青看了一眼木头似的不会说话的赵稚,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冯大侠误会了!误会了!此女是山下我母亲花钱给我买的,是名沦落青楼的女子,你看她多漂亮啊,我想把她献给寨主,冯兄弟你能帮帮忙不?”

    冯高紧了紧眉,“寨主向来不收寨外人员送的东西,你也别想打这主意了!”

    “误会了!误会了!”刘青继续解释道:“我没想让寨主为我们破例,前些日子我不是喝醉酒把白寨那小当家胳膊给打折了吗?我只想让炎寨收留我兄弟仨几天,再过几天等小当家情况好些,白寨大当家气消我再负荆请罪不行吗?”

    冯高看了看身上布满清淤的刘青,知道近些时日遭到白寨的追砍狠了,迫于无奈所以到山下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打算把白寨小当家的医药钱赔上。

    可向来行事凶悍的白寨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松饶过他?

    炎寨向来只管好自己寨内的事情。只要别的寨子不越界,没有违反与炎寨定下的条约,他们很少插手管别家的事情。刘青应该是被打得走投无路了,但在外界仇敌又多,实在是离不开赤岭山,这才不得不寻求炎寨的庇护。

    倘若拒绝了他

    冯高看了看不远处坐在一堆散开木板的轿子里的小姑娘。

    刘青得不到炎寨的庇护,下一步很大可能会退而求其次,把小姑娘送给青石寨那个好色的老头,寻求青石寨的庇护吧?

    冯高在炎寨也能说得上事,让他们躲几天不是问题。主要是他听说过青石寨那个老头的床上已经弄死过好几个黄花大闺女了,乍一看那姑娘长得天仙似的,有点不忍心。

    再且,他们家寨主虽然英俊能干,但是,常年对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致。这个年纪人家孩儿都满院跑了,他还连个女人味都没尝过,把他当兄弟的冯高看着,都觉得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这回正好给他送个美人儿,没准寨主正好喜欢呢?

    “行,那这姑娘跟我走,你们随我进寨内的石壁洞躲几天。”

    刘青三人:“???”

    他原先设想的是能暂时安上炎寨人的名号,这样白寨的人就不敢动他,谁知道那冯高竟是要把他们往石壁洞关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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