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宴席
次日一早，周昉就和宁南星出了门。
昨天时间赶还没仔细观察，现在一看才发现，这中都里怎么这么多修士？各门各派装扮不一，看起来委实不少。
“中都这么热闹的吗？”周昉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觉得这些人都有些神色匆匆、紧张多疑。
宁南星没有开口，他也并不了解。
周昉将某个匆匆而过的修士一把扯住，笑嘻嘻地刚准备开口询问，那人倒反应剧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是谁？要做什么？”
看着他浑身紧绷随时准备开打，周昉吃了一惊，没太搞懂这货的脑回路。
“敢问天虹道宗的驻地在哪的？”
本以为解释了情况会好点，岂料那人脸色却又是一变“天虹道宗？我不知道，与我宗之间没有关系！”
话未说完，就立即快速地离开了。
宁南星摇摇头“走吧，继续找其他人问问。”
结果之后遇到的几个修士，一问全都是语焉不详，两人无奈，只好尽量找些凡人询问，最后总算得到了一个地址。
“估计是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恐怕还不小。”宁南星一边走着一边认真思索着，不知为何总想到昨晚看见的那一道火光，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周昉突然一拍脑袋，宁南星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自己的见解。
“对了，昨天那掌柜不是给了我一个储物袋吗？我这有现在有两个了，你要不要拿一个过去用？”
“……不用了，你留着吧。”宁南星深吸了一口气。
东拐西绕了许久，中途甚至忍不住按照中都城规定的空中路线飞行了一阵，才终于到了那个地方。
结果走进去定眼一看傻眼了，里面竟然早已人去楼空。
“这，很难评价。”周昉没搞懂现在的情况。
扑了个空，两人再无可奈何，也只能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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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一条从正南门直通皇城的笔直大道，两侧也都是中都最繁华的所在。
此时的武阳第一楼——樊楼，似乎也格外热闹，往日一向低调的莱阳王，竟然张扬地包下了整座楼，要在这里邀请各路显贵豪强参加自己的寿宴。
明明有自己的王府，还要在樊楼设宴，相比其身份来讲其实有点掉价，所以便有的人评价这是好大喜功。
再阴暗的一点说法便是“打皇帝的脸”，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莱阳王入都后，朝廷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淡化其存在感。
即便如此，一位货真价实的王爷邀请，许多人都还是必须要来这一趟。
往日樊楼之前最常见的便是“斗富”，官宦子弟、富商大贾，总是热衷于展现自己的“实力”，什么拿最顶级的丝绸锦缎当成地毯，都还只是基本操作，仿佛只要这样在樊楼前炫耀一番，脸上便光芒无限。
令人发笑的是，今日这里却出现了另一副截然相反的场面，各个修仙门派的代表都不会太过奢华，其他到场的也基本都是朝廷大员、各家家主，在皇帝的喜恶影响下，对于个人的名声更加在乎。
于是乎，大家都斗起了“穷”，礼部侍郎一身官袍洗得发白，引来众人赞誉；吴家家主一双鞋听说穿了十年，同样让大家赞赏。
等到当朝宰相李国纲走下牛车后，在场的所有人才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重量级”。
这位老宰相穿着一身完全没有细制染色过的粗布衣裳，说难听点就像套着个麻布大口袋，是就连最穷苦的百姓都不太愿意穿上的那种。
一身简陋至极的衣裳仿佛闪耀着最灿烂的光芒，在场的人无不狂呼。
“老大人一生清廉，赤心为国啊！”
“这才是真正的宰相气度”
“唉，学生今日方知何为我。”
……
各种溢美之词如海浪般一阵接过一阵，看得在场的宗门势力代表都面面相觑，心想还是这些山下的人会玩。
莱阳王露出一丝冷笑，心里已经厌烦到了极点，这个沽名钓誉的老东西，他早就看不惯了。
“哎呀呀，竟然是李相您亲至此地，实在让小王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莱阳王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在李国纲面前极尽恭维，完全就是一副晚辈模样。
李国纲抚着自己稀疏的胡须，神态很是满意“名王寿宴，震动中都，老夫怎可不来一观风采啊？”
“是极是极！”莱阳王仰天大笑，一时间宾主尽欢，将所有人都邀请了进去。
本身就很大的樊楼，经过了许多布置，内部空间显得更加充足，少了几丝浮躁富贵，多了一份沉稳气概。
刚进来，人都还没来得及落座，外面就又再次响起一声高亢的声音“安国公主代陛下为莱阳王贺——！”
本来略微散乱的人群顿时噤声一肃，莱阳王也赶紧起身。
一袭金丝红裙的安国公主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身侧落后一步的位置，跟着大貂珰杨禧，后面一群人搬运着众多礼物。
莱阳王眼角一抽，赶紧上前热情相迎“小王微事，竟引来陛下关心。”
安国公主先是打量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一直到气氛稍微有些尴尬的时候，才看向莱阳王，微微一笑“开宴吧。”
略显沉闷的众人立即又热闹了起来，宴会正式开始。
莱阳王坐在上席，在对李国纲和安国公主关照有加的同时，也不断带动着现场的氛围走向。
一直到某个手下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后，莱阳王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不见了。
他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案上，酒液四溅。
“皇帝想要我的性命，但实恕我难以服从啊！”
现场瞬间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皇位，高熙坐得，我高玮就坐不得？”
莱阳王还特意将头偏向了安国公主的方向，脸上毫无一点笑意。
安国公主面无表情，同样冰冷地看了回去。
走在路上的周昉和宁南星，正商量先去朱雀大街一趟，因为宁南星想采买一些丹药武器之类的东西储备着，他本身也不缺钱，身上随便丢个什么，都能卖出许多。
两人眼看刚走入朱雀大街，还没来得及感叹这里两侧的繁华景象。
路边就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许多奇怪的人，衣衫肮脏破烂、身上更是脓疮遍布，简直连乞丐都不如，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但就是这些“阴沟老鼠”，仿佛源源不断般地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场面一度十分骇人。
有人振臂一呼后，这些人立即狂躁地呼喊着，自朱雀大街向着皇城的方向汇集冲击而去。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中都之内各处也相继冒起了浓烟。
周昉和宁南星：？
某处房间之内，司空儒饮着一杯茶，推开窗看着外面的景象。
“好戏开始了，就是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