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海鲜市场
张远谢绝死者亲属们的挽留，拎着手提箱走出了殡仪馆。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扯了扯栓得过紧的领带，让脖子透气些。
“呼……”张远按压着眉心，将心中的躁动平静下来，他起身打开车子的储物匣，从中拿出一枚白色的金属盒子。
这小型的金属盒有着制冷功能，只在里面依次摆放着十枚湛蓝色的试剂瓶。
张远打开盒子，缭绕的寒气从中升起，他拿起其中摆放的一枚试剂，装上一次性针头，对着自己的左手注射下去。
张远将盒子放回储物匣中，这时手机传来振动，他低头看去，一通消息发送过来。
“二线专员张远，编号1674xxx23，你现在已被拔魔句征备，请于二十分钟内之前赶到尼福莱海鲜市场，参与有酬任务。”
张远挑了挑眉，又打开储物匣，拿出一枚与他送与高欢一样的驱动器，将驱动器安在手上后，张远才驱车离开了这里。
……
“哒哒哒……”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在幽暗的环境中很突兀，地表似是有积水残留，每一脚下去都会有液体飞溅。
面容刚毅的男人停住脚步低头看去，是血，大量而殷红的鲜血。
一股极其恶劣的味道从前方的建筑中传来，难以形容，鱼腥味上蛋白质高度腐烂的味道在密集的空间中混合，常人哪怕闻上一丝便会呕吐不止。
“队长。”身穿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手里抱着屏幕闪烁的平板。
“报警多久了？”男人问道。
“今天傍晚刚报的警，据说是有人在市场的某个商铺闻到死人的味道。”
“伤亡如何？”
“警察匆匆赶来便又离开了，除了那个商铺一家外，他们还折损了一个年轻的警员，发现事态严重到超乎寻常后才通知了我们。”
年轻人说道，将平板推到男人眼前，说：“一股强大的电磁脉冲出现在市场，所有电器都因瞬间骤增的电压而短路，这是13号监控拍摄到的景象，我从云端上拦截了下来，您可以看一下。”
男人垂目，他的眉毛很粗大，像是沾了浓墨毛笔拐出的一撇。
平板上播放着无声的画面，一群围观的商贩围成人墙，对着卷帘门紧闭的商铺指指点点，三名警察组织着秩序，让一名年轻的警员上前去查看。
忽然，画面出现了闪花，一条极为粗大的触手冲破了卷帘门，狠狠刺透警员的腹部，将其裹挟着卷入黑暗中。
人群吓得四处奔散，其余的三名警察开了枪却于事无补，画面一闪视频到此结束。
男人把平板塞还给队员，说道：“将围观群众聚集洗脑，不要让恐慌传递。”
年轻人点点头，说：“已经在做了，但在场的人很多，北分局那边忙得焦头烂额。”
年轻人迟疑，看向前方黑洞洞的海鲜市场，说：“李队，分局汇报这次的假面能力等级达到了五阶，怎么办？我们目前没有埃普西隆级别的专员。”
“对付五阶假面至少需要两名德尔塔级专员，需要向总司求援吗？”
“来不及了。”
“啊？”
“没听到吗？”男人指着耳朵说道，“透过大门的像是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年轻人侧耳聆听，过滤掉四周的干扰音源，随即脸色骤变，听到一种咚咚的心跳声，那么强劲，那么猛烈。
“怎么会……”年轻人脸色苍白。
“饱餐一顿后它在消化。有些麻烦了……”男人看向黑暗中的市场蹙眉，向队员问道，“东西南三分局的小队有闲置的吗？”
“没有，全部去处理各自辖区内的紧急事务了，一小时内根本赶不过来。”年轻人摇摇头。
男人沉思，抬手道：“用分局的网络查找，北城莱劳蒙区有哪些二线专员，挑评级最高的发布支援任务。”
“好。”年轻人在平板上操作着，脸上一喜，喊道，“找到了队长！拔魔局编码1674xxx23，等级评价为德尔塔……”
年轻人顿了顿：“但是他的资料被标红，局里标注为恶意禁魔。”
“哦，是他。”男人一脸恍然，眼里闪过回忆，“玄冥一煞——张远……立马通知他，二十分钟内赶到此地。”
男人想了想：“把支援任务改成有酬任务。”
大概二十分钟后，汽车橘黄色的车队从远处行驶而来，穿透了大片寂静的夜幕。
汽车在空旷的市场前停下，车头正对海鲜市场的大门，将站在门口处的两人照亮。
“看来又是一个相当恶劣的人啊。”灯光强烈，照得人瞳孔不适，年轻人用手遮挡在眼前。
“嘟嘟！”
张远按了两下喇叭，下车把刀负在背后朝两人走了过去，他先是看了眼紧闭的市场大门，才把视线透向那个面容刚毅的男人。
“李行越。”张远的疑问句却没有疑惑语气，他叫出男人的名字，扯了扯嘴角，笑道。
“升官了啊。”
李行越耸了耸肩膀，向张远伸出宽大右手，说道：“好久不见。”
张远握住伸来的手，“四五年了吧？确实很久了。”
“这是我的部下，林阳瑞。”李行越对张远介绍道，侧身露出背后的年轻人。
林杨瑞暗暗打量这个叫张远的男人，似乎除了背后的长刀与不修边幅的胡茬外，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
“闲话就免了，我刚下班还要赶回去休息。”张远叼起新买的况胜牌香烟，说道，“目标实力如何，连你都处理不掉吗？”
李行越笑了笑：“五阶假面，我单打独斗的话赢面不算小，但怕它逃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啊。”
张远拔出背后的长刀，走到海鲜市场的大型卷帘门前抬手两刀劈下，如切黄油，斩落出一个供人通过的缝隙。
“彼此彼此。”李行越接过张远递过来的香烟，嫌弃地捏了捏，“还好这口啊，抽起来和抽炮仗一样。”
“废话真多。”张远跨过缝隙钻了进去，声音从幽暗的市场里传来，“麻烦动作快点，我家里煤气可能没关。”
林阳瑞瞪眼看向那个就这样走进去的背影，对李行越说道：“队长，他就这样进去了？太莽撞了吧？”
李行越摆了摆手，脸上再无初来时的紧张，与林阳瑞说道：“你不要进来，离市场远点，维持好现状注意别让群众靠近这里。”
“我们去去就来。”
说罢李行越也踏入了黑暗之中。
林阳瑞摸了摸脸颊，抱着平板后退了二十米，喃喃道：“都这么自大吗？那可是五阶假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