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
秦束侧头打量从蜡像社走出来的高欢，橘黄色的篮球在手里拍了拍，扯了扯嘴角，努嘴想这一层楼的厕所。
“走一遭？”
高欢摊了摊手，然后双手插兜，示意秦束带路，这副漫不经心地态度激怒了秦束，他把篮球猛地砸向地面，冲上来拽住高欢的衣领。
“你他妈！”
“唉唉！这里人多！”两个同伴连忙拉住冲动的秦束，隐晦地看向惊讶观望的学生们。
“你妈的。”秦束甩开手，指着高欢的鼻子一字一句道。
“有种到厕所里来！”
秦束三人嚣张地走向厕所，临时还撂下狠话。
在走廊上学生们的注视中，高欢着伸手抚平衣领上被拽出的褶皱。
虽然挺不想搭理这群小屁孩的，但是苍蝇飞多了人也会觉得烦，拢共也就一巴掌的事，所以高欢淡笑着手插兜走向厕所。
温婉跑了出来，一脸担忧，看着高欢的背影急地跺脚，连忙对着看戏的社团成员说道：“别看了，快去叫老师啊！”
洗手间里，高欢刚一踏入男厕所，就有人从后面关上了门，秦束靠在正前方的墙壁上，目光阴沉。
高欢四处望了望，秦树的跟班把门守着，二人都拿着从拖把上扯下来的棍子，面色不善。
“呵呵。”高欢摇头，双手从兜里拿出来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将其点燃自顾自的吞云吐雾。
“老子是不是跟你说过离翟霖远点？”秦束踢了一脚厕所坑位的隔板，阴沉着脸走上来。
“啊对，你跟我说过。”高欢咂吧嘴点了点头，笑得颇为灿烂，“不过你没跟她说过啊！”
“我操你妈！”一句话成功激怒了秦束，翟霖本就对他不屑一顾，高欢的话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秦束平时在学校也是逞凶斗狠惯了的，打架也不全是靠声势，跑过来便是一记勾拳砸向高欢的侧脸。
“啪！”高欢的手后发而至，在脑袋侧方精准抓住秦树的拳头，使其不得寸进。
看见老大动了手的两个跟班也是纷纷跟上，挥舞着木棍就朝高欢脊背砸落。
高欢看也不看，只是轻轻两脚踹出，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踢断棍子的同时又踹在两人腹部。
胃部遭受打击的两人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身子像虾米一样躬起，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惨哼起来。
两脚送走跟班后高欢看向秦束，后者脸上巨变，见右手被扣住使不上劲，左手挥舞着便打向高欢。
“啪！”高欢抬手，一巴掌甩在秦束脸上，力度快而狠，又精准避开了他脆弱的耳朵，将秦束扇得倒向地面。
只眨眼功夫，三个之前还气势汹汹的男生便各自倒在了地上。高欢轻轻拍打袖子上的灰尘，两脚一掌的动作连嘴里的香烟都没牵扯掉。
秦树挣扎着爬起，右半边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眼睛里的阴翳浓郁得很，吼道：“我操你……”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秦束左脸颊，红肿起来与右脸极为对称，这回高欢使上了一下力气，秦束嘴角里面有了血丝。
“嘴巴放干净点。”高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秦束，眼神冷漠。
可没想到秦束还是个有种的，再次挣扎着站起，抄起地上的棍子就砸向高欢脑袋，下手极为凶狠。
“我叫你离翟霖远点啊！”
秦束的棍子终究没能落下来，因为高欢伸手捂住了他的脑袋。高欢的手很大，将秦束半张脸捏在掌心，一使劲，便将秦束后脑勺砸在木板上。
高欢手掌开始用力，捏的秦束惨哼起来，他眼睛半眯着，冷挺的眉毛遮住桃花眼，死死盯住秦束。
高欢抬脚踩住秦束的左手，取下烟头按在对方手心，高温与皮肉接触，痛得秦束不断挣扎着。
真想把这颗脑袋砸在墙壁上啊！被秦束勾起的恶意愈发涨大，高欢有些难以抑制心中的暴戾。
秦束被这双眼睛吓傻了，连惨叫都忘了继续，脸在高欢手下微微颤抖着。
高欢猛地惊醒，一把放开了秦束，后者此时再也狂不起来了，捂着被烧焦的手心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哆嗦着。
“我怎么了？怎么和一群学生动起怒来……”高欢捏了捏眉心，平复下心情，低头看了眼并无大碍的三人，随后转身离开了厕所。
没一会儿，被学生就近从社团里请来的爱德华姗姗来迟，推开厕所门便看见了三个倒在地上的男生。
“哎呀呀，颇为狼狈啊，秦束同学。”爱德华看着秦束手心的烫痕，和雅地开口道。
……
高欢没折返回社团，而是蹙眉来到了储物室，他打开柜子刚把手机揣兜里，一个中年老师便走了进来。
“357，368，377……”男老师念叨着三个数字，从腰间取下对应的钥匙，打开了相应的储物柜。
“357？”高欢抬头看去，357号离他的储物柜不远，看见柜门上用贴纸写着“杨绵”二字。
高欢心里一动，对老师打起招呼：“老师好。”
“哎你好。”
“老师这是做什么呢？”高欢装作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有三个同学出事了吗，我来把她们的东西清理出去。”
高欢笑道：“这么多东西很难一次性搬完，老师要送搬到哪里去，我帮您拿一些吧？”
“哦，那谢谢你了。”男老师开怀道，就近打开了357号储物柜，“帮我搬到办公室里就行了，这些可不敢扔，说不定学生的家长还回来认领呢！”
“我应该的。”高欢把杨绵柜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抱在怀中，视线快速瞟过，在一堆书籍中看见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与爱德华给高欢的是同一类型。
“走吧同学！”老师抱起其他两个柜子的杂物，先行一步离开了储物室。
见着老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高欢眼疾手快，把那本日记本抽出来放进怀中，这才抱着书籍走出储物室。
“谢谢你了同学！”办公室门口老师和蔼地感谢高欢，高欢摆摆手，口中连道应该。
他捂着肚子，一番说辞后便快步离去。
“叮铃铃……”此时敲响了五点放学的铃声，社团里的学生纷纷离开了教室。
高欢走回空荡荡的的班级教室，确定四周无人后才把笔记本拿了出来，期望着杨绵能在里面记录下某些事情，高欢怀着抱歉的心思打开阅读起来。
高欢耐心地从第一页看起。
“9月3日，晴。升高三了，今天是分班考试，好好用功，希望能考进2班……”
“9月6日，阴。来到2班已经三天了，与之前的班级果然不一样，老师讲课的速度好快，我跟得好吃力……不开心……”
杨绵几乎每天都会写日记，长长的篇章像是在写作文，高欢没心思窥看杨绵的生活。
他往后粗略地翻了翻，按照日期排序找到杨绵出事那天的前几章，果然的，一些赤裸裸的事情摆在了高欢眼前。
“11月20日，阴，陈贝芙把我叫到了女厕所，她们扯了我的头发，好痛……”
“11月29日，大雨。今天轮到我打扫卫生，陈贝芙她们又来找我的麻烦了，把洗拖把的水洒在我身上，警告我不要妄想找老师……”
“12月3日，大雨。脸被打得好痛，我不敢跟老师讲实话，说是自己摔倒的。还有，粉笔真的好难吃。”
真相明了了，高欢一双眼睛眯起，叹了口气，他的猜想得到了论证，杨绵真的是被霸凌而导致的自杀。
高欢拿起手机，将这几篇日记一一拍下，通过社交软件发送给了张远。
……
冬日的天空黑的很早，才五点半城市便已经亮起了华灯。
黝黑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看不清的人影站在窗口，任凭刺骨的寒风吹打在脸上。
“我的三个侍从全死了。”有人说话道，“我很亏。”
“不要急躁。”男人摇晃着高脚杯，猩红色的粘稠液体沾在杯壁上。
“等蜡烛在燃烧一会儿就好了，温暖的火焰终会吸引来扑火的飞蛾不是吗？”
“他很美味。”站在室内的人舔舐着嘴唇说道，“我快要忍不住了。”
“美味的东西都特别，像鱼有腥味羊有膻味一样。下嘴不要太快了，担心刺把嘴巴都扎了。”
“呵呵……其实，你也很美味。”这人看着窗口前的背影说道。
“嘘——这种有伤感情的赞美之语下次就别说了，记得别被反杀哦。”
男人轻笑一声，抿下一口杯中液体，看着窗外的天空出神，感受到背后之人的离开。
“要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