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意中人最难求
云岁晚的身子,终于在三个月之后大好了起来。而书院也即将要开始放假。因此一些学生的心又提前活络了起来,就连听课也没有那么认真。
白云清不知道青岑又许了书院什么好处,石鼓书院允许他可以不去上课,又给他自己分了一出单独的院子。
说是单独的院子多少有些牵强,也就是书院后山一处闲置的院子,多年没有住人,看起看来十分破旧,白云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住了进去。
平时苍云将公文送到小院,待白云卿批改后在由苍云送到青岑手里。
“云卿”
云岁晚敲了敲门,直接喊到
白云卿头也没抬:“自己进来吧”
云岁晚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正在批改公文的白云卿
白云卿继续说道:“今日怎么这么早?”
云岁晚沉声道:“明日休沐,先生就散的早些”
白云卿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放置在笔架上,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吃晚膳”
云岁晚突然说道:“今日咱们去别的地方吃”
白云卿略微有些惊讶
云岁晚却没有给白云卿反应的机会,率先走出了房门。
白云卿瞧了一眼外面的天气 ,在柜子里拿出一件裘皮大氅也跟了上去。
如今已经是腊月的天气,书院的学生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装,一说话,嘴边还有带着白雾。
“你把这件大氅穿上”
白云卿追上云岁晚,将裘皮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细心的给他系上带子。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云岁晚下颚来回穿梭,明明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可他还是觉得阵阵酥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云卿将衣服系好后,开口道:“那个,因为,”
“管的宽!”
王景行的声音打断了白云卿接下来的话:“你们去哪?”
白云卿不悦的皱眉:“又撑着了?”
王景行说道:“没吃你家的米!”
云岁晚开口道:“今日怎么没见张兄他们”
王景行随意道:“他们去千里楼置办酒菜先走了。你们这是要去哪?”
云岁晚有些尴尬,他本想着请白云卿吃饭喝酒,感谢这些日子白云卿的照顾,也想同他谈谈心,借机会开导开导。
想来想去他决定去千里楼,他家的鸡做的极好。
半晌云岁晚开口道:“打算去金陵城买些笔墨”
王景行道:“那我们同行吧,正好我认识几家不错的”
“不方便”
白云卿直接打断了王景行的话:“我们想单独去,你看不出来?”
王景行脸一阵黑一阵白:“你,你,你当我稀罕和你一起走!”
白云卿拉着云岁晚越过王景行:“那我们先走了”
王景行彻底的被激怒了。自己多次上赶着讨好他,他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下自己的面子,当真是不识抬举。
云岁晚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铁青的王景行,转头对白云卿说道:“不用如此吧”
白云卿淡然道:“我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
云岁晚突然明白了什么,好像除了自己,白云卿和谁似乎都没那么亲近,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十分愉悦。
可白云卿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是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还是仅仅因为自己与他那过世的朋友长的很像?
只要想到白云卿也曾如此温柔细心的对待过别人,他就心里发堵,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从心底挣扎着爬了出来,紧紧裹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白云卿感受到了身后那人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他松开手问道:“怎么了?”
云岁晚突然问道:“你去世的那个朋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云卿一愣,淡淡道:“你想知道?”
云岁晚犹豫又坚定的点点头
白云卿浅笑:“那我就去领你看看”
话落,白云卿拉着云岁晚来到一处少人的地,意念移动,二人凭空消失。
————
雁门郡
白云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一座荒旧的小城,地上还有一层薄雪。周围皆是泥巴砌成的矮墙,墙体因着常年风吹雨淋变得凹凸不平。路上几乎没有来往的行人,更别提小商小贩。
与清河镇比起来,此地过于荒凉,萧瑟。
“这是哪里?”,云岁晚轻声问道
白云卿示意云岁晚跟着自己走:“雁门郡”
人间帝王换了一位又一位,雁门郡这个名字却从来都没有换过。时光在这里似乎格外温柔,几乎没有给雁门郡带来太大的变化。只是从原来的军事重地,变成了一处荒废的关隘。
云岁晚跟着白云卿来到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在一处名为都护府的院门前停了下来。他看向云岁晚温柔的说道:“回家了”
那声音很轻却又沧桑至极,一瞬间云岁晚心口涌起难以言喻的滋味,似酸似喜,欲哭欲泣。他灵魂都跟着那声低语轻颤。就好像他也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
白云卿推门,破旧的木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
云岁晚忍下胸口汹涌的情绪,跟了上去。
院子并不大有,只有一口水缸,和一株枣树。三间看上去有些残破的泥瓦房。
“这是?”他问
白云卿柔声道:“他的家”
白云卿执拗的认为,这里才是萧珺璟的家,准确的说是他们的家。
云岁晚不再言语,默默跟在白云卿身后朝着主屋走去。
主屋里也十分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也就是房主的全部家当。虽然没有人住,桌面上一点灰尘都没有。看着像有人天天来打扫一样。
在桌子的正后方悬挂着一幅画像。画中是大雪纷飞的场景,那人身着铠甲,身后一条朱红色的披风在风中肆意的飞扬,手持一杆银枪,跨坐在红棕色的战马上。一股杀气腾腾,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度迎面扑来。
云岁晚上前一步,画中那人只有一个侧脸,依稀能瞧出,应是一个剑眉星目,英姿飒爽的小将军。
“这幅画,是你画的吧”
云岁晚没有看白云卿,却十分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