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救美
说起来,莫大力一家的经历,也是俗套的可悲。
有个烂赌的老爹,再勤奋的儿子,也填补不了越来越深的巨坑,只能落得个被逼全家卖身的下场。
但也算幸运,遇到了柳苏苏,最终避免了妻离子散的结局。
而柳苏苏也并不想把他们一家子带去侯府,只打算考察考察,留他们在外面发展。
莫大力闻言,很是高兴,毕竟侯府复杂,像他这样拖家带口的,咋入其中反倒不知如何生存。
第一次逛古代街市很是新奇,柳苏苏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眼睛都来不及转。
“小姐,你快尝尝,这家小素包还挺鲜口!”
沁兰追上来,喂了柳苏苏一口小包子,鲜嫩的馅汁满口都是,柳苏苏笑眯了眼睛。
“这次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是得好好逛逛。”说着朝沁兰搞怪地挤挤眼,逗得她也眉眼弯弯。
两人逛逛停停,直到天色完全黑透,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客栈。
“不急,明日我们还可以再玩一阵,到下午再回清凉庵。”柳苏苏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迈进房间内。
眼角不经意地一扫,顿时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收住了。
房间东面的窗户半开着,沿边一直到床榻上都有些杂乱。
因为是瞒住身份外出住宿,柳苏苏时刻都保持着一分警惕心,她清清楚楚记得下午出门时,窗户是关好的。
沁兰寻着柳苏苏的视线,看到了半开的窗户,疑惑地问:“咦?下午出门忘记关窗了吗?奇怪……”
柳苏苏却突然握住她的手,惊了沁兰一下,抬头看见柳苏苏正朝她使眼色,立马感觉到了不对。
“莫叔。”柳苏苏轻声朝沁兰说了两个字,拉着她一起后退。
不管房间里进了什么贼人,找到身高体壮的莫大力,也会多一分安全。
只是她俩刚刚后退到门边,床榻上原本虚虚堆着的被子,一下被掀开。
“不要!不要把我交出去!”一个女声尖利得似要刺破她的耳膜,柳苏苏不由地柳眉皱起。
女子的身影飞快地从柳苏苏的床榻上爬起,跌跌撞撞,浑身是伤,却紧紧握着一个碎瓦片,对着她们。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庞,只能朦朦胧胧看到她形容憔悴,浑身是伤,但却像只刺猬般,黑亮的眸子,满满都是警惕和威胁。
“我们”柳苏苏望着女子握着瓦片的手,不知如何说起,这明明是她们的房间,却被一个陌生女子闯入,还拿着碎瓦片威胁。
“不要过来,也不许出去!”女子厉声威胁。
柳苏苏拉着沁兰,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叫什么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什么事都能遇上。
“你是谁!在我们房间干什么!”沁兰回过神来,反而将柳苏苏护在身后,像只护崽的小母鸡,以不输女子的气势喝问。
女子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对不住,我只是想找个藏身之处。我不想伤害谁,我”
看得出来,女子应当是遭受了什么难,只是……柳苏苏眉头皱得更深了。
总是这样对峙着也不是办法。
柳苏苏深吸一口气,转身干脆利落拴住了房门,这一举动惊住了陌生女子,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姑娘,我们不喊人,你也不要激动,你看,我已经将房门拴住了,如果相信我们,还请放下手中的利器。”
女子泪水决堤,手中的碎瓦片一松,噹地一声掉落在地,转身掩面哭泣
女子姓陌名紫苑,也不过双十年华,原也是小官之女,念过几年诗书,父母慈爱,家境不算富庶,但也无忧。
但天有不测风云,爹娘调任县官途中,被盗匪所杀,徒留寄宿在舅家的紫苑。舅母不慈,日日相处中有了嫌隙怨怼,由此生了狠毒之心,竟想偷偷将她卖入青楼妓院之中。
原是官宦之女的紫苑,自觉认过字读过书,也有几分自傲之心,哪肯这样作贱自己,想尽了办法,逃了出来。
所以被青楼豢养的打手,一路追赶逼迫,紫苑没了办法,才翻入了客栈,找了一间看着没人的房间,哪想到刚躲好,就遇到了回来的柳苏苏两人。
“如今那些打手,便在客栈外等着,他们不好搜查房间,就一直守着”紫苑说着,泪水不住地流下来。
在被折磨调教的日子,她一滴眼泪都不肯掉,如今将这些经历对着还不算熟悉的柳苏苏二人说起,竟是再止不住心酸的泪。
“紫苑姑娘,你快别哭啦,这脸上满满都是小伤口呢。”沁兰拿着帕子,沾了铜盆里的水,帮她轻轻擦拭着。
“还有你这手,刚刚握了瓦片,手心都割破了,可疼了吧!”沁兰继续叨叨着,柳苏苏有些头疼,她怎么觉得沁兰圣母心又要觉醒了。
唉~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拿沁兰怎么办。
“小公子,您快帮忙,给紫苑姑娘手包扎包扎!”沁兰一副习惯的样子,使唤起了柳苏苏,倒是叫紫苑看了一愣。
这明显公子丫鬟的搭配,没想到私底下丫鬟竟然能使唤得动主子。
柳苏苏无奈地拿起手边的布条,牵起了紫苑的手,准备乖乖听沁兰的吩咐,给她包扎包扎,一时之间她和沁兰都忘了自己还扮着男装。
直到紫苑羞红着脸,猛地抽出手,低下头时,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多么不妥。
&34;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柳苏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样突然牵人家姑娘的手,在这个保守的古代,怎么也算个轻薄。
“行了,您边儿去吧!我来就好了。”沁兰看着这两人实在无语,都是一样样的,红什么脸啊!
“咳咳,沁兰,我可真是太宠你了!越来越大胆了。”柳苏苏只能揶揄一下沁兰,缓解刚刚的尴尬气氛。
紫苑不敢抬头,只眼角余光看着柳苏苏起身挪到了一旁,青色的宽大袖袍掠过她褴褛的裙角,羞红的脸庞又突然冷却苍白。
这样温和宽容的公子,哪儿还是自己能攀谈接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