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解谜篇——妖
待众人有点理解了，陈三斤迫切地问：“那恶徒究竟是他不是？为什么系统什么反应都没有？”
“将灵魂囚禁了的恶魔……”霍栩又回想了一下那段话，然后想到，如果说eh的灵魂被囚禁，恶魔只是分裂出来的自以为是贝阿特丽丝的湖妖，那么，难道还需要把湖妖弄出来才算数？
“我猜，真正的恶徒是变身湖妖的祂。所以仅能在这个时段内与之游戏。”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心惊胆战。刚刚狂暴的巨怪谁也不想招惹，也不知道游戏是啥，万一……
傅如生却已然动手，把肖像画和气泡牢笼都撤去，巨怪eh果然又极度不稳定起来。
在众人的惊呼中，傅如生管霍栩要了一枚碎镜，扔到巨怪面前：“喂，丑东西，好好看看你自己。
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配。别出来恶心人了。她死都不想看见你，懂吗？”
巨怪被刺激得连连嘶吼，又渐渐膨胀、扭曲起来。
圆脸都急了，放弃了对傅如生老大的热爱：“这玩意儿现在正是精神不太稳定的时候，你这样祂不得暴走吗？……”
“就想看看祂暴走的样子。”
话音未落，这个丑陋巨人渐渐地膨胀起来，皮肤下面蚯蚓似的纹路……
湖妖。
“靠，真不科学，湖妖是他自己精神分裂了幻想的，怎么还真变身？？？”
程山一激灵，一溜烟儿跑远了，还不忘拉扯上陈三斤、圆脸、矮个女生他们。
霍栩表情冷淡镇定，没有躲闪，像是没有被傅如生的突发行动影响，又像是信任傅如生不会没有缘故地行动。
只是听到程山这句，他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刚刚巨怪既有实体，同时又是精神体。
或许，在画里世界，当eh不清醒、自以为是湖妖贝阿特丽丝的时候，祂也认为‘他’死了，祂同时就具备了灵魂和怪物的两种形态特征。
只有祂恢复理智，明白贝阿特丽丝已死，祂才会是他，eh的灵魂。
这期间，傅如生又再次把【蔷薇之镜】拿出来。
霍栩已经彻底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在eh为湖妖的时候给祂看这个，祂意识到贝阿特丽丝已经死去，恢复神智。但用碎镜让祂看自己，有刺激的作用，陷入混乱。
这样能够将eh的两种精神形态来回转换。他在试验如何能让两者分离，或者想看最后占据主导的是谁？
如此重复了若干遍：拿【蔷薇之镜】，迫使祂恢复意识，再扔【碎镜】给祂，刺激祂膨胀变湖妖，……
来来回回，巨怪明显颓靡起来。
连霍栩都有点恍恍惚惚，难道这才是【碎镜】的正确使用方法？
其他人也已经蹭回来围观，甚至有点于心不忍。
弹幕同样惊为天人：
“巨怪：我不是真的人……但傅如生你是真的鬼”
“这就是传说中的崩溃疗法吗？”
“反转太多我已疲惫，我感觉这玩意儿也未必是真的恶徒……但……傅如生真是让人耳目一新精神一振（怕的）”
“新人，求问傅如生的过关方法一直都这么鬼畜吗？”
“欢迎来到傅如生的灵异世界。”
……
又重复了一阵，傅如生似乎终于玩累了的样子，又迫使巨怪恢复神智，将之塞进了气泡牢笼里。
然后轻蔑一哂：“嘁，恶徒……”
弹幕顿时刷屏：
“傅如生牛x！”
“虚假的恶徒：巨怪；
真正的恶徒：傅如生”
“所以恶徒游戏到底是啥呢？就是我们看傅如生这个恶徒在游戏副本”
“哈哈哈哈有点搞笑了”
……
然后观众就看见傅如生转过来面对其他几人，一撇嘴道：“这玩意儿也不太像恶徒。
说实话，难道你们没有人想过吗，主线任务和勘察进度并没有直接关系，又不是非要完成。”
“怎么可能？？？”
“因为我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主线任务，支线任务倒是顺手，它得给我算上了。”
弹幕跟着一片惊叹号：
“我过了108回副本啊！！108回！竟然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这次傅如生太狂妄了吧”
“果然，全场唯一真恶徒：傅如生！！！”
“破案了，这就是一直没见过傅如生个人道具的理由，他根本没有。他恐怕全是从出口出来的，不是完成主线的通关。”
“给新人の科普：根据经验总结，个人道具与每个人的自身情况息息相关，而且都是通关游戏后得到。
有种说法是，副本限定道具一抓一大把，谁拿到就是谁的。但个人道具，是依赖每个人自己在通关副本时激发的强烈情感，诸如勇气和恐惧，信念，爱……这样来获得的。”
“所以……傅如生这么吊其实是因为他绝情断爱？”
“无情恶徒傅如生，√”
……
副本里众人也有点难以接受这个说法，只有霍栩跟着提出一个猜测：“或许，主线任务只是系统给出，认为我们按常理去寻找相关线索一定就会满足勘察进度要求的一种提示性任务。
但就像每次指南都提到的，从出口脱离副本也是完全可以的。
比如，《倩契》本来是出口，但我们不小心开启了里世界……”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导致里世界开启的“罪魁祸首”傅如生，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停顿了……
一开始，主线任务里就有找到恶徒，那么恶徒就不应该在里世界，而是……存在于表世界？
但现在，他们在里世界开启后才遇到了湖妖祂，原本在表世界里的，才是恶徒……或许……
恶徒其实在真实世界！
他想起了一开始的纸条中，那句一直似乎没有什么用的话：
“不要只害怕恶魔。”
如果恶魔甘愿将灵魂囚禁……祂疯狂，祂分裂，祂丑陋得无药可救，但祂也同样在理智和疯狂之间拉扯。
祂真的是恶徒吗？
那个最初的eh才是个恶徒。
恶魔是这个怪物，但恶徒指的是那个人。那个一开始囚禁了贝阿特丽丝，酿成一切的真正罪魁祸首。
画里世界这个有两种形态的可悲怪物并不是。
所以，他们需要回到属于表世界的真实世界！他抬头，正好和傅如生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他点点头：“走，去湖那边！”
傅如生“嗷”的一声抄起那幅画和缩小的气泡牢笼就带头向堡垒门外疾冲，像只撒欢儿的小狗。
霍栩失笑，招呼众人一声，也紧随其后地跑了起来。
程山见状发挥【颈椎病康复指南】，靠大力将几人拽着，然后使劲跟了上去奔跑。
一行人就这么突然地开始赛跑。
陈三斤被拽着，本就高瘦的他像一条在风中颤抖的咸带鱼：
“开局是荒野求生，现在是速度与激情……这个推理本整得跟体育测验一样……喂，咱们到底跑啥啊？”
“快跑吧你。”
“问题是往哪儿跑啊？”
霍栩犹有余力，回答他们：“这幅画中画里也有的……湖。”
这时，或许是因为傅如生将巨怪带出了堡垒，或许是巨怪恢复了理智反而影响到了什么，这方画中世界显得不稳固起来。
堡垒在一声巨响之后倒塌了。
外面开始暴雨肆虐，一切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众人见状更加加速。“啊啊啊快跑啊！这画要塌了……”
圆脸喘息着问：“跑到湖然后呢？”
“跳下去啊！”
？？？
圆脸抬头一看，却是在最前面的傅如生，拽着缩小了的气泡牢笼仿佛牵着一只大号气球，像去春游一样欢快地回头告诉他。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他要跳湖和巨怪被放风筝哪个心灵创伤更大点……
狂风暴雨之中，他们拼命跑到了曾经的湖边，充气沙发仍然停泊在那里。他们先依靠着它往湖面行进了一些。
但很快，水就深至霍栩的腰腹。
天□□发暗沉，充满不祥的气息。
“啪”的一道闪电，照亮了圆脸几人苍白惊惶的脸。
霍栩看到，傅如生仍在微笑。
气泡牢笼像是傅如生手里的一根快断线的气球，总感觉巨怪快要不受控制。
“来吧，去跳湖。”
程山一狠心，闭着眼睛就跳了。
矮个女生虽然不会水，但并不胆怯，很镇定地摆开姿势，“嘿哈”一声发力，跳下去前还不忘把扒着沙发不松手的圆脸踢了下去。
陈三斤捏着鼻子皱巴着脸跟着往下一跳：“人生果然就是曲曲折折折折折折上上下下下下下下……”
霍栩单手拎着不太安分的傅如生，和他一起闭气屏息沉了下去。
很冷。寒得刺骨。
霍栩只能依靠不断的回溯分析转移着注意力。
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答案，或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愿意赌一次，相信他和傅如生共同的判断。
湖水与倒影，打从一开始就意味着真实与幻想的两层世界。不是贝阿特丽丝的提示隐藏在eh之后，根本是eh分裂出了湖妖‘贝阿特丽丝’。
那么，【画中囚徒】的那个问题该如何完成？
他心念电转，副本未升级时，他们不会遇到这种形态的湖妖，而是只要找到通往真实世界的门，自然也算是给画中的囚徒找到了答案。
尽管他们可能不知道画中囚徒的正体，还以为是贝阿特丽丝。
所以，这道门一定是同时存在于表世界和里世界，他们一定都见过。那么，除了湖没有更好的答案。
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霍栩突然想到，祂曾是个厉害的巫师，或许，那个湖本身……
渐渐地有点温暖。
他睁开眼，傅如生拉着他，在使劲儿向上游。
头顶有一片光亮。
赌对了啊。他轻轻地微笑起来，然后纵身反超过去，重新牵着他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