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打听消息
第二天，高倩如和韩北宁来到了柳府。
见到二人，杜丽娘很是开心，眉眼含笑地说道：“你们俩可算来了，咱们三好久没聚了。”
三人在花厅落了座。杜丽娘吩咐女使端上茶水和果子。
韩北宁抿了一口茶，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今日找我们来，是有要事吧？是为了柳官人的事？”
杜丽娘点了点头，大宋使者被扣押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扬州，韩北宁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她也不兜圈子，直撅撅地回答：“是为了我家郎君的事。北宁，你在胡虏那边有什么认识的人吗？官员啊，老百姓啊，都行。”
韩北宁摇了摇头，纤浓的眼睫毛垂了下来：“我不认识胡虏那边的人。不过，我可以帮你向三哥打听一下，他曾带兵在胡虏那边打过仗，应该认识些人。要是不行，我再帮你问问大哥和二哥。”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柳官人的事，你也别太担心，胡虏扣押大宋的使者，也是为了逼大宋出兵。他们还不至于把人质都杀掉。投鼠也要忌器的嘛！”
杜丽娘叹了一口气，心头堵得慌：“胡虏向来言而无信，就怕他们狗急跳墙，杀人杀红了眼。”
高倩如抓住杜丽娘的手，用安慰的口吻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要不这样，我回去向郎君打听一下。郎君之前生活在北方，是世袭的茶商，后来胡虏进犯，才来到南方。我想他在北方应该有认识的人，我帮你问问。”
听到这番话，杜丽娘像是遇到了救星，看到了希望，感激地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韩北宁一手撑着脸颊，若有所思地问道：“我好像听你说过，程官人之前在四川开了家茶庄。他对那边的茶叶啊，熟悉吗？什么样的茶叶在四川最受欢迎？”
自从嫁人后，高倩如就一直呆在内宅，很少外出，上次出门还是几个月前去北宁的驻地做引子。她常常哀叹，婚前在茶楼里忙个不停，那时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辛苦了。婚后，程启轩总是说怕她累坏，不让她去茶楼，她便日日赋闲在家，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处，日子越发无聊，也越来越怀念婚前的生活。
现在，杜丽娘和韩北宁有事拜托她，她觉得自己又有了用处，顿时来了精神：“交给我，回去后，我帮你打听打听。”
闻言，韩北宁报之以感激的一笑。
三人说着说着，高倩如无缘无故地叹了口气，眉间似有愁云拢起。韩北宁察觉她不对劲，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高倩如觉得有些事憋在心里憋得太久了，今日见到了好姐妹，她真要一吐为快，便倾诉道：“还不是因为郎君，我好几次发现他夜不归宿，每次询问，他都说是生意场上的应酬。”
杜丽娘启了启唇：“你问过他纳妾的事吗？”
高倩如点点头，回答说：“问过了，他说他不打算纳妾。”
韩北宁顺着话头说道：“这么说，他不会纳妾，但又夜不归宿？他究竟是怎样想的？你们谈过吗？”
高倩如长叹一声：“我问过他了，他说真的只是生意场上的应酬。是不是我太多心了？”
杜丽娘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小时候，杜宝再忙，应酬再多，夜里还是要回家的。成亲后，柳梦梅虽然时不时也会去参加公务上的应酬，但能推则推，实在推不掉，也会早早结束应酬，从来没有过夜不归宿的情况。所以，当她听到高倩如的这番话，她实在是没法相信。
高倩如自我安慰地说道：“可能是我太闲了吧，没事就瞎琢磨。其实，郎君对我挺好的。”
韩北宁好奇地问道：“怎么个好法？”
高倩如想了想，回答说：“怎么说呢，就是很好啦，给我买小礼物啊……”
听到这个回答，韩北宁觉得怪怪的，哪里怪，她也答不上来。她没有成亲，自然不了解夫妻间的那些小情趣，但直觉告诉她很不对劲。
她用建议的口吻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到茶楼。如今，你整日待在家，没什么事做，一心扑在程官人身上。要是你像从前那样忙碌起来，或许不会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程官人的身上了，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高倩如又是长叹一声：“我是想回茶楼，但郎君不让。”
韩北宁心里觉得奇怪，脱口而出：“这会仙茶楼不是你家开的吗？他为什么不让你回去呢？”
高倩如沉思了片刻，回答说：“虽然是我家开的，但出嫁从夫。既然郎君不让，我也不能跟他争吧。而且郎君说不让我回茶楼，是怕我累着。我拗不过他，只能作罢。其实，他也是为我好。”
这下轮到韩北宁无话可说了。自从高倩如结婚后，她就觉得高倩如越来越不对劲，可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作为朋友，该劝的也劝了，该说的也说了，但高倩如始终护着程启轩，她也没辙了。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扯了一会儿家常，直到太阳西沉，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回到府邸，高倩如刚走进花厅，便看到程启轩坐在椅子上，一脸阴沉，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看到她，程启轩语气冰冷地问道：“去哪了？”
听到这样的问话，高倩如的心里很不舒服，但她按捺住不悦，笑着回答说：“没去哪，就是跟丽娘和北宁聚了聚。我们三人好久没见面了，今日小聚，便多聊了几句，没想到竟忘了时间。”
程启轩的脸上写满了不悦，声音冰冷如寒霜：“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一听这话，高倩如顿时来了兴致，回答说：“对了，你不问，我差点儿给忘了。丽娘拜托我问问你在北方有没有认识的人。柳官人被胡虏扣押了，她想找人帮忙，打听消息。”
“胡虏？”程启轩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我很久没回去了，跟那边的人也断了联系，恐怕帮不上忙了。”
“别这样嘛！”高倩如撒着娇说道，“大家都是朋友，你再打听打听……”
“谁跟他们是朋友！”程启轩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闻言，高倩如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程启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说道：“我今天在生意场上遇到些事，心情有些不好，所以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我跟他们不是很熟，而且我很多年没跟北方的亲朋联系了，他们是死是活，我都不清楚，恐怕真的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