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终成眷属

    身体恢复后，杜丽娘在临安待了几日，便急急地赶回扬州。一来嘛，她想早日见到爹娘，不想让他们担心，二来嘛，她牵挂着绣庄，想早点回去打理绣庄。

    坐了几天几夜的马车后，她和柳梦梅回到了扬州。得知消息的杜宝和甄氏带着家丁在府外等候。马车缓缓停住，柳梦梅扶着杜丽娘走下来。

    看见杜丽娘，甄氏涕泪涟涟，急忙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慈爱地说：“可算回来了，这段日子，娘亲担心死了。现在好了，一切总算过去了。”

    杜丽娘温声回答：“让娘亲担心了，都是丽娘的错。”

    甄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呢。回来就好。”

    杜宝看着二人，和善地说道：“既然官家已经赐婚了，那就尽快把婚事办了吧。我和你娘已经看过黄历了，下个月的二十九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大婚就定在那天吧。”

    他这么急着办婚事，也是怕夜长梦多、再生变卦。经历了这一遭，他只觉得那些家世啊、门第啊，都是虚的，都比不上女儿的平安重要。只要女儿平平安安的，他也就放心了。更何况柳梦梅也不差，一表人才、情深意重，女儿嫁给他，总归会幸福的。

    听到这番话，杜丽娘和柳梦梅相视一笑，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十指相扣。

    在调到扬州担任防御使后，柳梦梅便置办了一座小院，距离指尖飞舞不太远。院子虽然不是很大，却很精致典雅。进门是一个小花园，种了五颜六色的牡丹，西南角摆了一架秋千。穿过花园便是招待客人的畅心园，左边是一个月洞门，穿过月洞门，便可看见很多柳树，这是扶柳苑。春日的时候，柳絮飞扬，如白雪一般。穿过右边的月洞门，便来到了丽梅苑，这是正房，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梅树。若是到了下雪天，便可来一场踏雪寻梅。

    五月二十九，天气晴好，长空万里，湛蓝的天空像玉石一样澄澈。知州府张灯结彩，铺上了红毯。房檐廊角、桂树海棠上，都挂起了红绸花，红艳艳的一片。

    早在半夜的时候，杜丽娘就被春香叫醒了，好几个女使为她穿上绿色的嫁衣，衣上绣有朵朵精美的牡丹，都是她亲手绣的。而后，女使为她戴上金冠玉钗。她端坐在妆台前，春香调弄好胭脂水粉，轻轻地抹在她的脸上，两颊的胭脂淡淡扫开，白皙的肤色中添了一层妩媚的嫣红。春香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然后用螺黛替她描眉，为她涂上口脂。待弄好这一切，春香为她戴上翡翠耳坠，长长的流苏在她那洁白的脖颈间摇摆。

    吉时到，鸣乐声响起。柳梦梅一袭红袍，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群小厮，手里捧着花烛、洗漱妆合、裙箱、衣匣等，还有几名小厮抬着新娘将乘坐的“迎花担子”，来到了知州府。

    他从马上跳下来，俊朗的容颜光彩焕发。崔管家向众人散发花红和利是钱。

    柳梦梅的嘴角挂着一丝柔情的笑意，杜丽娘裙带款款地向他走过来，娇羞地莞尔一笑，一身绿衣映衬着那牡丹花般的容颜。女使向他们撒下片片花瓣。

    柳梦梅伸出手，握着杜丽娘的手，牵着她走向另一段人生。她一步一步走得端稳，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喜悦，是甜蜜，如同灌了蜜糖一般。须臾，柳梦梅扶着杜丽娘登上了迎花担子。

    一路上，震耳欲聋的喜乐奏个不停，女使的花瓣也撒个不停，铺满了一地。得知消息的扬州百姓也跑来围观，一个个伸头探脑，生怕错过了这场难得一见的婚礼。

    队伍在柳府前停了下来。

    柳府的郭管家立在大门外迎接。见迎亲的队伍回来了，他便把谷豆、钱、彩果等撒向大门，围在一旁观看的儿童见着了，像跳脱的兔子一样跑过去，争先恐后地捡拾起来。

    郭管家原名叫郭襄。柳父当县令的时候，郭襄便是府里的管家，掌管府里的大小事情。柳父柳母过世后，他便跟随柳梦梅去了临安。如今，柳梦梅调来扬州，并在扬州成家立业，他也就顺理成章地继续在柳府当管家。

    杜丽娘走出担子，在春香的搀扶下，踏上铺好的青锦褥，跨过马鞍，再迈过一杆秤，随后进入中门。慢步行走间，裙裾款款摆动，美得惊心动魄。

    拜完堂后，杜丽娘被送进了洞房。

    夜已深，月儿高悬，洒下清辉的光晕，勾勒出柳府的轮廓。

    待酒席散后，柳梦梅迫不及待地来到洞房。他轻轻地推开门，房内红烛摇曳，杜丽娘两手交叠在膝盖上，端庄地坐在床边。床上的锦被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

    杜丽娘紧张地等待着柳梦梅的到来，心跳得跟打鼓一样。

    柳梦梅缓缓走向她，握着她的手，抵膝而坐。两人按照习俗，喝了交杯酒。

    而后，柳梦梅伸出双手，帮杜丽娘将金冠玉钗一一摘下，随即将她的身子转过去，两手揉着她的肩膀，温声问道：“累不累？”

    杜丽娘摇了摇头，闭着眼，面上笑靥如花。柳梦梅不禁扬起嘴角，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他慢慢地俯下身子，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惹得她浑身一颤。须臾，他将唇移到她的后颈，而后缓缓滑向她的肩膀。她被激得起了一身细栗，只觉得酥酥麻麻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胸膛一起一伏。

    柳梦梅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他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柔声说：“丽娘，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你是我失而复得的宝贝。”

    杜丽娘抬起头，羞涩地看着他，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她伸出手，描摹着他的眉眼，轻轻唤了声“郎君”。

    那一声轻唤犹如羽毛般撩拨着柳梦梅的心弦，感受到她浅浅的鼻息，他心头一动，附身吻住了那柔软的双唇。先是蜻蜓点水，而后越来越激烈，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一种狂野的欲望呼之而出，杜丽娘眼神迷离，紧紧搂住柳梦梅的脖子，口里发出低低的娇喘。她就像一朵花，那一片片花瓣在情欲中渐次舒展，绽放开来。柳梦梅热血沸腾，一遍一遍呼唤着“丽娘”，呼吸的热气喷在她的耳畔。两人就像两根藤，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桌上的红烛映照出两个沉沦的身影。窗外，月光潺潺，月色也跟着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