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和遥儿厮守
话说打那天陈观冬知道程樱有鬼之后,便一直找人视奸她的行踪,果不其然看见她府上有人多次出入往返于西市各个当铺间。
其间还收获了许多,比如程圆一直做她皇姐的跟班,明里暗里为大皇姐送钱,助皇姐奢靡消遣,流连美色,最过分一次,竟然用四百两银钱赎买象姑小倌!
要知道一品官的月俸只有八千文,食料一千八百,杂用一千二百,折合下来也才十两银子左右,她为了买个象姑,四百两不眨眼便挥霍出去,堪称挥金如土,听得陈观冬都好一阵肉疼。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能激起陈观冬的野心。
她叫人留好证据,等母皇生辰宴会一过,就立即揭发,这样不仅彻底除掉了大皇姐,还能把二皇姐一起拉下马,堪称一箭双雕。
想到这儿,陈观冬免不了有些得意洋洋。
迎面走来一女子,端量起来,好像是才受完罚的二皇姐。
“姐姐。”陈观冬温婉问好。
陈观夏和她撕破脸皮,但往日骄傲还在,不屑于与她争论口舌之快,况且她还有把柄在自己手中,更不将她放在眼中。
“嗯。”陈观夏点头,眼睛在她身上如蜻蜓点水那样掠过就走,把她衬得活像个奴仆。
陈观冬不明白她现在怎么还那么傲气,捏着拳头回身,语气怨其不知悔改实则幸灾乐祸的说:“姐姐为何还一如既往的不把人放在眼里?现在可不是你一人独大的时候了,要学会审时度势啊。”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四妹妹这般浮躁,看来还是学不会何为耐心,何为伺机而动。”陈观夏双手环胸,头上珠钗不多,却活生生把一身低调华服、玉佩琼琚的陈观冬压了下去。
“我们看谁走得远吧,亲爱的姐姐。”你的性命可都在我手掌里捏着呢。
陈观冬撂下一句狠话,雄赳赳气昂昂扬长而去。
陈观夏眼睛眯了眯,心里漫起一股不祥预感,忽而打消。陈观冬虽然与母皇亲昵,但现在不是母皇的朝廷了,只要柳清嘉站在自己一边,哪怕最后遗诏上写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她也有把握夺得皇位。
一个默默无闻了十几年的庶妹,拿什么和自己比?
陈观夏行至父后宫门,遂不再想,将其抛之脑后。
袁怀称病,免了这个月众位佳丽的晨昏定省,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在椒房殿内盘着佛珠,心里则痛骂大女儿不争气,生在皇族,也没短缺她吃喝关怀,怎么就是被外面那些不入流的迷了心窍!
“父后。”陈观夏恭恭敬敬行礼问安。
父女一见面,连日里的烦闷少了些许。
袁怀叹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观夏坐在下方,心情好不起来,听宫娥说,母皇已经很久很久没来父后这里了,反倒连带宠幸了两个模样清秀的宫侍,封了采人。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袁怀张口说话:“你那个不成器的姐姐被软禁了许久,今天一起去看看她吧,如果她能悔改,好好的去向你母皇请错认罪,你母皇不会放任她不管的,况且她还有家室,出来后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就好了。”
“好。”陈观夏扶住袁怀的胳膊。
袁怀看着二女儿,哽咽道:“还好有你……”
皇女所前。
陈观春的房屋被两位侍卫严加看守,数天来她从未踏出过半步。
女皇只说不能让她出来,没说不能让人进去看望,侍卫开锁放行。
里头的陈观春听见门响,裹着被子从地上站起来,头发枯燥散开,疯疯癫癫急急躁躁。
“是不是要放我出去了?我要去找遥儿,遥儿我来了,我来了!”陈观春自顾自话,往前扑。
袁怀就这么被陈观春一推,陈观夏拉住姐姐。
“你干什么去?!”
陈观春一把握住陈观夏的手臂:“我要去找遥儿!母皇要处死遥儿,我要去救他…救他!”
“啪——!”
响亮的巴掌声炸起。
陈观春的脸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到一边,连带着人都踉跄几步。
“我看你是疯了!”袁怀声音有些发颤,“你个混账孽畜!我怎么就生出个你!”
陈观夏急忙喊:“父后。”
陈观春双眼流泪:“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没志气的孽畜!今日我与你妹妹就是来看你可曾悔过,没想到你居然还念着那个小贱人,枉我待你尽心尽力,就算错了也不舍得打骂,白费我一片苦心!”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陈观春瘫坐在地上放肆大笑,“父后在讲什么笑话?你何曾尽心尽力待我?何曾!!!”
“是,我幼时贪玩爱皮,常捉弄欺负师长,逼得师长拂袖而去,又爱美人,可是论聪慧机灵,就是两个陈观夏都比不过我!这是师长说过的。但你们就因为我一点儿错处,就抓住我,说我是个沉迷美色的好色之徒,可那只是我年幼好奇罢了!”
“既然你们都那么说我,那我就那么做好了,反正你们的心都在妹妹身上,盼着她成龙成凤,我无所谓,都无所谓……”
陈观春扯着嘴唇笑一声,又开始声声呼唤水今遥的名字。
自始至终,只有水今遥待她真心,他爱她,所以会哭会笑会吃醋,也会逃跑,他从不贪慕自己的身份,也没主动要过什么,他说他愿意和自己私奔,去到世外桃源,闲云野鹤过完残生。
袁怀心痛到不能呼吸,几经哭喘,呼吸不过来,晕了过去。
陈观夏接着他,慌忙大喊:“太医!太医!”
“妹妹,我从没想和你抢什么,我无心皇位,如果我认错可以让你得到母皇重用,那我愿意去做,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陈观春目光无神,虚虚瞧着她。
陈观夏把父后交给宫侍。
“你说。”
“等你登上皇位,帮我找回遥儿,我不要做什么亲王,我只想做一介凡人,和遥儿厮守。”
陈观夏伫立良久,看着外面厚厚的雪,怀着沉重复杂的心思点点头。
“我答应你。”
说再多也没用了,陈观春的心定了,她们姐妹二人,一个为情所累,一个为权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