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涂抹
陈观冬回到自己在皇宫中的住所，拆开之前藏起来的香囊，取出一小份分装在瓷瓶内，打算去找自己的父妃。
他父妃戴叶青从小耳濡目染养蛊之术，但他嘴巴严，又不太喜欢和他人交流，因此鲜少有人知道他会养蛊。
起初陈观冬也是不知道的，可是她在宫中不受重视，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望着云朵发呆，戴叶青看在眼里，心下不忍，遂找来小虫子为了逗陈观冬玩。
那时宫中皇女开始学习琴棋书画，她们的父妃无一不才华横溢或是有一技之长，能够在散学之后带着自己的女儿讲解。
后来陈观冬天赋尚佳，戴叶青又苦于自己琴棋书画鄙薄，没什么好教给她的，就干脆把一身养蛊之术倾囊相授。
戴叶青正打算卸下钗环入寝。后宫中的莺莺燕燕从来不缺，他如今上了年纪，陈珠一年中有两次来他这里歇下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幸而自己肚子争气生了个女儿，不用像其他男人那样去争宠。
戴叶青的性格沉默，模样小家碧玉，让他去争宠，夸人的话一出口就能变得阴阳怪气。
“打搅父妃休息了。”
陈观冬见礼。
“冬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戴叶青掀起珠帘，坐在桌子前倒水，“快，坐吧。”
陈观冬坐在戴叶青右手边，只手呈上瓷瓶。
“有件事儿需要父妃帮忙，父妃看看，能不能分辨其中的香料。”
戴叶青拔掉塞子，放在鼻子下缓缓吸入。
这个香料霸道华贵的味道让戴叶青呼吸一窒，脸不动，眼睛转向陈观冬，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眼神。
“檀香、沉香、龙脑、麝香……”戴叶青缓缓说出宫中用香，接着眉头低压，“还有不在香料之内的药草味。”
“父妃可能闻出来？”陈观冬顿时来了精神。
他嘴唇微张，直摇头：“世间草药何其多，一时间真分辨不出。”
“此事关系重大，儿臣只能信任父妃了。”
陈珠的配香宫中调香师都清楚，想要隐瞒这件事就不能去找那些人。
戴叶青察觉出什么，将塞子堵上瓶口。
“交给我吧，养虫就要和草药打交道，其中药香难以区分，可也不是完全一头雾水，我全力一试。。”
陈观冬抿唇颔首，怀着半明半昧的心情出了戴叶青的侧殿。
……
被酒浸泡七八天的桂花差不多了，柳清嘉取来细纱布放在瓷器上，将碎桂花和汁液分离，再静置一会儿，最上面那一层就是精油了。
这几筐桂花取出来的精油也才一点点。
柳清嘉明白为何玫瑰精油被称为软黄金，一大片玫瑰花园从翻土、埋种、施肥、采摘到提取，算上人工费用，最后凝聚成一瓶小精油，这不贵才怪。
待下次找到足够精密的器皿，使用蒸馏法，水油分离，下面那一层水还能作为护肤的纯露水，物尽其用。胡人商队应该有琉璃。
三月份的肚子有点微微隆了起来。
他拿银色剪子剪断多余线条，双手拿起来在空中前后欣赏一遍。
“这是给温玉和花裳姑娘的护腕。”戚暗竹叠好，“妻主你看，怎么样？”
柳清嘉弄好手里的东西，接过他递过来的护腕，啧啧称赞。
“这么好看，我都眼热了，好阿竹有没有我的一份儿？”柳清嘉放下东西，伸手捏捏他的脸颊。
戚暗竹脸一红，犟嘴：“妻主不缺这些，应该是不需要吧。”
看看这小模样，都会和她斗嘴了。
柳清嘉佯装生气，背对他坐着，就和那天一样，不理他也不说话。
戚暗竹白齿微露，红唇翘起，活像个只知道无忧无虑傻乐呵的小少爷，如果忽略肚子的话。
“妻主？妻主？”戚暗竹站起来，从后面抱住她的脖子，低声柔和地喊：“妻主～”
柳清嘉没得酥麻了耳根，憋笑失败，半转身，伸手小心捞住他的腰圈到自己怀里。
“逗你的，没有就没有，我有你就够了。”柳清嘉点点他鼻尖，“肚子怎么样，如果有发痒什么的不要去抓挠。”
戚暗竹没有先回答她那个问题：“给妻主的自然要是最好的，把温玉等人的做完，就可以好好给妻主做了。”
“另外肚子很好，就是感觉好奇妙，里面真的有一个生命吗？”
他小心摸上去，肚皮有了些许弧度。
柳清嘉面对这个孩子，也是慎之又慎，当生命来临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即使现在过了那么久，她还是有点儿紧张和郑重。
戚暗竹拉着她的手，一起摸在腹部。
谁都没有说话打破安静，享受心有灵犀的安宁。
月亮升空，碎星乱洒。
洗漱后的两人身穿单薄里衣在床上。
柳清嘉打开一瓶桂花精油，霎时香气扑鼻，席卷一片小天地。
戚暗竹严严实实盖着被子，洁白如雪的手指抓着被边儿不肯松开，细长流畅的乌眉无助蹙起。
“来。”柳清嘉空着的手拉了拉被子。
被子里的人忙摇头，全身上下抗拒。
“我自己来…妻主不要……”
要是有人在听墙角，还以为柳清嘉正在强迫戚暗竹在干什么不愿意的坏事，然后说柳相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柳清嘉无奈下床，又吹灭两盏烛火再上来。
“再灭灯就伸手不见五指了，这烛火比圆房那日的烛火还暗，没事的，涂完就好了。”
柳清嘉拉开一角被子，见他虽然表情放不开，但不拒绝，就继续解开衣带。
莹润肚皮暴露在视野内，柳清嘉食指沾了点精油，细细在肚子周边涂抹。
越靠近腰侧，身下之人抖得越厉害。
“哼嗯……”
戚暗竹闹个大红脸，扯了被子盖在脸上。
柳清嘉忍笑，涂完整个肚子：“等月份再大一点就要涂大腿内侧和后腰等，今日放你一马，先不涂抹了。”
柳清嘉边说边系上衣带，瓷瓶被放在床头小几。
她扯下他脸上的被子，双手支在他脸侧：“为何害羞？”
戚暗竹眼眸湿润：“因为是妻主。虽然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全身好像燃着一把火，就是好难为情……”
柳清嘉啄了啄他的嘴唇，片刻，深吻了上去。
帷幕外，灯火发出温暖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