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画眉
“正夫！虞县来书信了！”文青手中握着薄薄的信封，“奴刚才看见门子手里拿着信件，顺嘴问了句，没想到是给正夫的。”
戚暗竹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从文青手里接过来拆开信件。
“妻主看。”
戚暗竹坐在柳清嘉边上，将信纸放在两人中间。
凌如意会的字不多，这封信应该是找村里的师长代笔。开头是嘘寒问暖的一些话，再说些家长里短，后面半部分交代了棉花种植的现状，每一步都按照柳清嘉交代的来做，现在种植的还算不错。
柳清嘉见他格外开心，笑笑，继续为他涂口脂，然后从妆奁里调出一套低调内敛的冠为他束发。
她闲来无事就爱替戚暗竹打扮，把他当成一个可爱的娃娃，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戚暗竹将书信妥帖收好，放在匣子里。
几个月贴心的关照滋养，让戚暗竹与之前天差地别，要是让凌如意来认，说不定一时半会儿都不敢上来。
戚暗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着笑着就鼻头一酸，眨眨眼，注意力放在桌子上的螺子黛上。
“妻主，阿竹想为你画眉。”
柳清嘉拿起簪子插入冠中，对好位置。
“好。”柳清嘉坐在软垫上，闭眼。
戚暗竹从盒子内挑了一个螺子黛，左手捧起柳清嘉的脸，他已经确定自己的爱好在于画画，这两个月师长倾心相授，画一个眉对他来讲不是难事。
柳清嘉能感觉到螺子黛在自己眉上比划许久，贴在自己皮肤上的手也沁出一点汗珠。
这会儿不能催他，越催越紧张，柳清嘉闭着眼，任由他停顿。
当第一笔落下的时候，戚暗竹心里做了一万遍的预演，他怕自己做的不好，把妻主的眉毛画丑了，好在妻主没催他，也没说话，给了他缓和的时间。
当最后一笔画完，戚暗竹脸上出现一点腼腆的笑容，也没出声让柳清嘉照镜子，而是先倾身过去亲了一下柳清嘉的唇角，眉眼弯弯又带着一点求夸赞的表情。
柳清嘉伸手揉捏他的耳垂：“又干坏事了。”
戚暗竹从桌面上拿了一个小铜镜递在柳清嘉面前：“妻主看看。”
柳清嘉左右照：“不错，看上去流畅柔和，我很喜欢。”
“妻主喜欢，阿竹天天早起为妻主画眉。”戚暗竹身后要是有尾巴，只怕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看你起得来没有。”
“肯定起得来，妻主不要小看我。”戚暗竹那双桃花眼流转，映衬着外面晴朗的天气。
思泽敲门提醒：“正夫，该去上课了。”
戚暗竹昂首对外面说：“来了来了。”然后像小狗讨食那样看着柳清嘉，“今天也要妻主的亲亲。”
柳清嘉悠闲回道：“刚才阿竹没有亲吗？”
“啊，那不一样，那个不是妻主给的，是阿竹自己要的。”戚暗竹不依不饶，围着柳清嘉娇嗔，活像只养亲了的猫儿。
柳清嘉失笑，指尖挑起戚暗竹的下巴，俯身蜻蜓点水。
“好了，今天的阿竹也要专心上课哦。”柳清嘉伸手去捏他的耳垂，“妻主要去处理公务了。”
戚暗竹满意又开心的点头：“好。”
书房内，柳清嘉烧掉水今遥传递出来的纸条。
如今他已在大皇女身边扎根，大皇女对他格外宠爱，不管是去郊外遛马，还是城中看戏，都会带着他在一旁，这是哪个男宠都没有的待遇。
他一直在等柳清嘉的下一步指示。
花裳从外边进来：“禀告大人，一切准备妥当。”
柳清嘉颔首，提笔用左手写字。
“将这个纸条带给水公子。”柳清嘉把纸条上了蜡印交给温玉。
温玉领命，转身出门。
水今遥的事情暂时急不来，柳清嘉又想起陈观冬，刑部的人现在还没查出蛊虫之人，毕竟也是，谁会怀疑一个十几年名声都良善的人呢？陈观冬也没入朝。
先放她一马。
柳清嘉拿起书桌上成堆的文件。
陈珠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闲杂事全部都交给了柳清嘉——她这个便宜摄政王。摄政王是早就封了的，只不过大家习惯了称呼柳相，非必要时候完全想不起来。
批批改改一个时辰，花裳又从外面进来，从怀里拿出一道密信。
“是三皇女的人送来的。”花裳说。
柳清嘉拆开来看，上面写着的是华河水汛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进行，说颇有成效，其他的倒是没有。
花裳问：“大人，难道我们不站二皇女，改成帮助三皇女了吗？”都是仇人之女，要她说，干脆都杀了。
花裳和温玉比柳清嘉年长几岁，柳清嘉不记得的事情她们二人可都有记忆，柳昭对她们严厉，但是该有的绝不含糊，寻常还会指点她们武术，寒冬腊月也会让人送来涂手涂脸的防止皮肤皲裂。
柳清嘉：“二虎竞食，渔翁得利。”
柳清嘉起身，站在书房一角，那里挂着柳昭和邓善的画像，画中二人长处结合，就成了画外人。
待得越久，柳清嘉就感觉自己和这片土地的羁绊越深，书中剧情也偏移的越多。
花裳爱旁门左道，却不爱读书，挠了挠头发：“哦哦哦。”
“你啊。”柳清嘉嗔怪她一眼。
花裳嘿嘿笑：“只要有大人在，属下这颗心就踏实！”
有奴侍在外敲门：“家主，二皇女府送来请帖。”
花裳赶忙去取了递到柳清嘉面前。
“是她的生辰到了。”柳清嘉瞅了一眼，“还邀请了正夫。”
寻常皇女过生日很少会邀请官员，但陈观夏自小荣宠无数，两人又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自然得应下，然而柳清嘉一去，在各个臣子眼里看来，两人依旧交好。
柳清嘉思忖，陈观春和陈观夏两姐妹关系不错，往年陈观春都会来给陈观夏庆生，今年应当也会来，不妨添把火吧。
“去东市挑几匹好料子给正夫做几件好看的衣裳。另外，你和温玉去管家那领点钱，逛街看上什么就买。”柳清嘉放下信件说。
花裳来了劲儿，抱拳一溜烟没影子了。
这样子，看起来是柳清嘉亏待了她们一样。
柳清嘉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