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陛下福泽庇佑
柳府所在的坊离皇宫较近，偏远些的官员早早的就坐了马车赶路，柳清嘉则刚练完剑。
花裳将棉花和棉花种子分开放在两个锦囊内，又写了种植方法塞进去，待柳清嘉洗漱一番后拿给她。
“大人，您吩咐都在这里了。”
柳清嘉点头，从花裳手里接过。
“正夫好学，你让管家去外面挑两个合适的送进来，苏嬷嬷年事已高，不好太过劳累。”
花裳：“是。”
昨儿个学得晚，戚暗竹这会儿睡得正香，丝毫没发现边上热乎乎的人变成了枕头，待日头升高，光爬上屏风才堪堪转醒。
此时，柳清嘉率领着文臣武将踏入朝堂。
陈珠就河工一事着重讲了片刻，最后任命柳清嘉和陈观夏，此事大家见怪不怪。
大雍建立也才十几年，战争恢复缓慢，大批人才在成王败寇中陨落不少，工部下的水部司也才组建没多久，治水人才缺乏，只能用上面传下来的老法子。
“…众爱卿无异议，就这么定了。”陈珠拍板敲定。
一旁的大宫娥手持拂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柳清嘉握着象牙笏：“臣有一事。”
“哦？爱卿直说。”陈珠斜靠在龙凤金椅上。
柳清嘉从宽袖里掏出两个锦囊，呈给御前侍卫，检查无事后转交给宫娥，宫娥呈给女皇。
“此物名叫棉花，是臣的侍从在胡人商队里买下的，棉花在一众琳琅玉石里并不起眼，侍从问此物有何用处，那胡人说：此物可以御寒，能做衣物、棉被，在雪天能视风雪为无物。这对天下人来说都是件大好事，且种植之法就在锦囊内。”
这么说是不想棉花变成平民百姓用不起的贵族阶级的产品。
朝堂哗然，低声细语交头接耳。
陈珠拿起一朵洁白的棉花观详：“真有那么神奇？那可算是好东西。”
柳清嘉笑了一声：“其实说起来，这棉花也与陛下有缘。”
“有何缘故，说来听听。”
“如若不是陛下赐婚，臣的侍从就放不了假，就遇不到着棉花，可见，是陛下的福泽庇佑，臣只不过是沾了陛下的光。”柳清嘉脊背挺直，嗓音清冷，说得不卑不亢。
谭诗画抬头看她背影，有点怀疑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儿是不是被夺舍了。
陈观夏诧异回首，不止是她被惊讶，不少文武百官也同样吃惊，难道柳丞相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
“呵呵……哈哈哈……”陈珠没忍住笑出声，“你啊你，朕真是拿你没法儿。”
柳清嘉的一通夸赞让她通体舒畅，只以为她以往少言，如今娶了夫侍，也大胆些，敢说心里话了。
“此事交由司农寺去办吧，到时候棉花真有如此神用，也算是为百姓造福了。”陈珠心情大好，“不过朕要做第一个穿上棉衣、棉袄的人。”
宫娥朗声：“退、朝！”
退朝后，来不及吃饭的官员可以在朝堂廊下吃一顿皇家提供的早餐，也称作“廊下食”，在这之后，该值守的值守，没有特殊安排的人，可以回家睡“回笼觉”，一般权力很大的官员可以回家办公。
陈观夏和柳清嘉慢走去往秘书省翻找藏书。
“二皇姐真是母皇最宠爱的皇女，三妹我啊，都有些眼热了。”陈观秋眼神阴郁，嘴角勾笑。
陈观夏内心得意，面上谦逊：“母皇一视同仁，看在我有一点薄才的份上，这才委以重任于我，哪里有三妹日子过得舒心。”
陈观秋冷哼一声，笑容意味深长，越过二人扬长而去。
要说秘书省有认识的人，那非戚岚不可。
屋内一些个秘书郎、校书郎看着这边，好奇柳相会如何对戚岚。
“戚秘书丞。”柳清嘉微微低头，喊了戚岚的官职。
“二皇女、柳相安。”
陈观夏打趣儿：“你二人，是岳母和儿妻的关系，怎么还如此生分。”
戚岚是个识体的：“二皇女说笑了，君命，大夫与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如今身在皇城，又在上值，自然以此为先。”
“要事傍身，把和华河汛期，以及其他的治水藏书找出来。”柳清嘉撇开话题。
……
管家办事很快，请了一个年长的私塾女师长，又请了一个从琴棋书画都不错的男师，待正夫发现自己的天赋兴趣，便可以请专人培养了。
柳府诺大，教书之地可以自行选择。
“晏然书斋不错，四周幽静，冬暖夏凉，适合精心。”叶听斟酌推荐。
管家看向戚暗竹，等他示下。
“那，就听他的。”
管家一弯腰：“那老奴立刻就收拾了出来，下午就能使得。”
今儿个的戚暗竹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心情不错，往日虽然也笑，却总是带着份儿小心。
午膳前二皇女的人来知会一声，称柳相留在皇女府和皇女商议要事，下午坊间暮鼓前回府。
至此，戚暗竹虽然心里空空的，但好在有别的事情吸引，转头就去期待下午，他人生中第一次正正经经的‘上学’。
请来的女师长较为年长，吃过饭后还要小憩会儿。
戚暗竹躺在柳清嘉最爱的那张美人榻上，嗅着冷香味，胸膛下那颗有些躁动的心才安静，他侧躺着，脸蛋贴着榻迷迷糊糊睡下。
北方的初夏不太热，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偶尔风吹花草，淅淅飒飒，幽香递室。
戚暗竹做了一个甜甜的短梦，梦里妻主和自己去了乡下外祖家吃饭，然后在橘红色云铺天的傍晚和妻主手牵手消食。
被叶听叫醒，他还有点收不去神，心里无比渴望的想去找妻主，想和妻主见面牵手。
“女师长现在快到晏然书斋了，正夫快洗把脸去吧。”思泽轻唤。
戚暗竹深吸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从美人榻上下来洗脸赶去。
如今他的脸面不止是自己的，还代表妻主，代表柳家，他不能再向上次一样供人嘲讽。
女师长经过授意，表明了不会透露在柳府一点口风，对外只说是来教一批新来的奴侍认字，不做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