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女皇邀请用膳
婚假最后一日，柳府收到了皇宫内传讯。
大宫娥手持拂尘，身后还跟着一串小宫娥和小奴侍。
“柳相大人安好。御膳房新做了几道精巧的菜品和点心，女皇特邀您和戚正夫前往宫中一同用午膳尝鲜儿。”
彼时柳清嘉刚练完剑，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背在身后。
大宫娥身后的几个奴侍眼睛打闪似得瞧上几眼，又飞快低头。
“微臣谢过女皇陛下，定然携带内人一同入宫用膳，还望到时女皇陛下能多多包涵。”
大宫娥离开没多久，戚暗竹迷迷糊糊转醒。
天老爷，实在不是柳府将他养懒了，而是柳清嘉执行十多年的生物钟非常顽固，到点儿就醒。
原装货是个自律到可怕的女人。醒来洗漱完后就是锻炼身体，再吃早饭，然后上朝，处理公务等一系列，十年如一日。
柳清嘉屡次妄图改变这魔鬼般的作息习惯，皆惨遭失败，最后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想法和解。
柳清嘉大步迈入润雨轩，细腰长腿，玉冠墨发，一身月色束袖袍子搭配天生嘴角向下唇角，行为举止间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疏离淡漠感。
叶听刚帮戚暗竹系好腰带，面前的人就迫不及待向外跑。
“妻主早。”戚暗竹行走看似平稳，实则步履飞快，没一下就蹿到了柳清嘉边上。
方才练完剑，浑身都黏着一层薄汗，柳清嘉下意识的身体后仰，不想让戚暗竹碰上自己：“早。”
“…妻主，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做好？”戚暗竹睁大眼睛看着她，急切地想要从她的找到一点安心。
柳清嘉曲起食指，轻轻弹他脑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身上出了汗不舒服，当心染上汗味。”
那双桃花眼里的不安放下，小声嘀咕：“妻主才没有汗味，妻主什么都是好的。”戚柳无脑吹暗竹崇拜发言。
“早上宫中大宫娥来传话，女皇邀请我们入宫用膳。”柳清嘉招来叶听，让他备好热水。
“女、女皇？！”戚暗竹愣了。
这可是大雍国的最高统治者，换做虞县还待在的那个自己，是几辈子都不敢肖想见到女皇陛下，更别说还一起吃饭。
柳清嘉淡淡出声安抚：“别怕，跟在我身边就好，一切有我。”
……
等柳清嘉梳洗完毕，穿上熏好的衣服，和戚暗竹乘坐宽敞明亮的马车前往皇宫。
戚暗竹一路上都正襟危坐，眉毛蹙起，端庄的表情下是隐隐的期待和惴惴不安。柳清嘉手指撩起绣着兰草的车帘，示意他看看外面的车水马龙。
戚暗竹的注意力分散，一手撑在软垫上，一手扒在窗户上，心下惊叹皇城的繁华。
“妻主，那个人生的好奇怪呀。”戚暗竹目光放在一个衣着不符合大雍国的男子身上，询问身边的女人。
柳清嘉撩起眼皮掠过，红唇一张一合：“京城时常有商队来往交易，西市最多，不少异族还在京城定居开店。你说的这个人外衣为袷袢，长过膝、宽袖、无领、无扣，腰间系长带，是维族装扮。”
戚暗竹记下：“我有一天也要像妻主一样博览群书、一样厉害。”
柳清嘉温声，“会的。为者常成，行者常至。”
马蹄哒哒，停在皇宫入口。至此，戚暗竹真正见到了大雍国的政治权力中心。
守卫核验后放行。
戚暗竹亦步亦趋跟在柳清嘉身边，桃花眼滴溜溜打量眼前景色，掩饰不住的惊艳好奇。
红墙朱瓦，高墙厚壁，气势磅礴，威严肃穆。
再大胆豪迈的人一旦踏入这里都会不自觉收敛三分，不敢冒犯皇家威仪。
因是私宴，以随和自在为主，所以午膳设在偏殿内。
柳清嘉行礼，戚暗竹按照叶听说得跟在柳清嘉后面做。
陈珠哈哈大笑，抬手：“免礼免礼。嘉儿从小在宫中长大，也算朕的半个女儿，你就算朕的半个女婿，不要见外多礼，入座吧。”
陈珠说这番话是为了展示自己亲和仁慈，戚暗竹要敢当真，那陈珠可就不愉快了。
这顿饭主要是陈珠在主导，柳清嘉随口附和两句，只有戚暗竹回答不上的才出声。
“你们二人…何时要个女儿啊？”陈珠挂着和蔼的笑容，鹰隼般目光停留在戚暗竹身上。
“咳咳……”戚暗竹放下调羹，手指捂着嘴唇。
柳清嘉拿过手帕伸到他面前：“内人身体自小不好，生育之事尚且往后推推， 臣希望内人和未来的孩子都身体康健，相信这也是女皇、母亲和父亲想的。”
“这倒是，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你母亲就是不注意身体，夙兴夜寐，积劳成疾才……罢了不提了。”陈珠表情悲泣，深吸一口气，“年纪越大，倒是越来越爱回忆之前征战天下的时候。”
戚暗竹不太了解建国之前的事，也没有人会和他聊这些，他看着妻主，发现他对她了解还是甚少。
“母皇！”
屋外，一位身着青色华服的男子小跑进来，头上一根玉簪缀着银铃发出清脆响声。
陈玉安像是走进了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瞬间规矩，行了一个端方叉手礼：“儿臣见过母皇。”
陈珠好笑似的刮一眼：“没点儿男儿家家的规矩。”
“五皇子安。”柳清嘉站起来。
戚暗竹就是柳清嘉的小跟班，她做什么，他就学什么。
“五皇子安。”
陈玉安原本看见柳清嘉发光的眼神霎时间冷淡下去，用审视的目光将人从头打量到尾巴，那细致的模样，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夺妻之敌。
如果不是柳清嘉还在行礼，他真想让这个人一直弯腰，痛死他！
“不用见外。”陈玉安在陈珠的示意下入座，“你就是戚暗竹？我和柳姐姐一同长大，朝夕相伴，关系极好，没想到她居然会喜欢这样的男子。果真…特别。”
正不知如何作答，戚暗竹发觉自己的手被一双带有薄茧的、温热的手坚定握住！
两双手借着宽大袖袍交握，不算很紧。
柳清嘉拇指摩挲他的手背，表示不用听进去陈玉安说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喜好，暗竹温柔、心细，府中上下人人喜欢，也深得臣心。臣得暗竹为夫，是臣之幸运。”
戚暗竹浑身一震，身上和手心冒出薄薄一层热汗，却越发紧握柳清嘉的手。
他暗暗发誓，此生不管生死，他都要和妻主在一起。
戚暗竹往日清澈桃花眼染上一丝病态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