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柳清嘉在府中过足了几日神清气爽的好日子。当然这事儿只有温玉和花裳知晓，其他下人都被蒙在鼓里，以为柳清嘉伤心不能自已。
合上最后一页，从戚岚那儿借来的书算是看完了。
花裳虽然是目击证人，但是最重要的是月晚自己的招供，等所有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不需要她了，花裳就自己溜跑回来，才不管衙门如何。
温玉端着盘子，盘内放着洗净的时令水果，一下一下地给柳清嘉投喂。
“还是大人英明，否则被群臣讨伐、深陷舆论的就是我们了。”花裳站在柳清嘉面前。
“大人是如何知晓月晚有异心的？”温玉好奇发问。
柳清嘉吐掉籽，从榻上起来。
“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神仙告诉我最近要防小人，然后目光看向天空中的一轮月亮。”
月亮，月晚。
朝中月姓女子只有月晚一个。
温玉和花裳星星眼，崇拜地望着柳清嘉伟岸的背影。
“神仙都保佑大人，大人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那个神仙就是她自己，嘿嘿。
“大人，你说这件事真的和二皇女有关吗？”花裳也好奇发问。
“现在事情尚未明朗，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柳清嘉看着温玉和花裳，“有人急不可待要除掉我们了。”
温玉和花裳换上凝重的表情。
“日后行事需要格外小心。”
温玉花裳抱拳：“是。我等誓死追随大人，任凭驱使，绝无二心。”
书中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卫确实做到了一生只有一个主人，在最后一刻还护着柳清嘉，最后被乱箭射死。
“说来奇怪，月晚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怎么会说死就死？”花裳抓抓头发。
月晚在招供时死去，花裳是习武者，敏锐察觉到了窗外有人影闪过，可检查后，月晚身上又没有伤口。
“蛊虫。”温玉出声，“还记得一年前西北方发生的大事吗？主谋就是用蛊虫控制他人。”
柳清嘉走到铜镜前，找了一盒海棠花粉将自己红润的唇色打白。
这件事的热度炒得差不多了，柳清嘉手指在点上淡红色胭脂眼尾来回摩擦，装出哭过的模样。
“二皇女还在外面吗？”柳清嘉确定自己伪装天衣无缝，提起青色长裙踏出房门。
温玉：“还在呢，每天下完朝就跟来了，到了晚上才离开。”
柳清嘉步履缓缓，走到相府大门。
府外的饭馆酒肆，哪怕连支块布的茶棚都挤满了人。
柳清嘉一露面，人群顿时沸腾，不少百姓看到柳清嘉憔悴地模样顿时唉声叹气，嘴里喊着心疼。
“柳相如此清冷自持的人，被人诬陷，心里不知得多难受啊！”
“看这眼睛都哭红了，路都走不稳，真心疼哟……”
“官场真黑！柳相那么为国为民的人都不放过，呸！”
陈观夏看到熟悉的身影，干枯起皮的嘴巴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清嘉……”
柳清嘉快步走下台阶，裙摆漾成一朵灵动翩跹的花。
她扶住陈观夏的手臂，眼里带着点点泪光。
“清嘉，这事不是我所为……”陈观夏身体摇晃，快要站不稳。
柳清嘉赶忙扶稳，不急不慌声茂并色：“是我昏了头糊涂，这几日我想清楚了，你我从小长大，情同手足，谁害我都不可能是你害我。”
说到此处，柳清嘉不禁落下两滴清泪。
“对不起，阿夏。”
陈观夏心里一梗，明明该哭的是自己，她现在哭什么？
周围百姓又是一阵躁动，好几个小孩捧着丝帕上来围在柳清嘉膝旁让她不要哭。
陈观夏差点没当场翻个白眼。
这一晚，柳清嘉又收获了一波好评。
有柳清嘉的认可，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陈珠在朝中找了几个替死鬼，快刀斩乱麻的把事情做了了解。
只有身处于权力漩涡、嗅觉灵敏的人才能察觉到一点异样。
午后，柳清嘉从软榻上醒来，目光所及之处看见一沓书。
她支着头醒醒神，遨游天际的思绪想到了雨中浣衣的可怜少年。
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长得如此称她心的男生。
闲来无事，那便去还书吧。
温玉吩咐下人备好马车，马蹄哒哒拉着柳清嘉又来到了戚府。
戚府认得柳清嘉，赶忙请她进去坐着。
戚岚此时正在王赫章的屋内闲谈。
“对了，小竹的病好些了吗，有许久没见到他了。”
王赫章苦笑着回应：“京城的天气不比南方，暖得慢点，加上水土不服，这几日都在院子里将养着呢。如今妻主在京城任职，每日来往都是京中权贵，等小竹病好些了再见面吧。”
戚岚觉得王赫章说得很对，没有再谈论起戚暗竹了。
“家主，柳相来了。”奴侍垂首福身。
戚岚站起来，片刻也不敢耽误。
上次柳清嘉来府里一遭，她的同僚都拍着她的肩膀直言羡慕，连很多原本对她淡漠的人都和善不少。
戚岚渴望能在朝堂上大展拳脚，但是她只是一个秘书丞，管理图书的小官，压根对朝堂时事插不上半句话。
如果能得柳清嘉青睐，让她知道自己的才干，说不定能将自己调离这个位置！
“妻主，上次柳相从我们府中走后就生病了，这次就留柳相下来吃顿饭吧，我让厨房做几个南方菜给柳相尝尝。”
“夫郎所言甚是，我尽量挽留一下。”
戚岚走了。
王赫章赶忙叫自己身边一等奴侍去找戚南阳，告诉他好好打扮一下。
柳清嘉把手里的书交给戚岚：“多谢，书里很多趣闻都是我没听过的，长眼了。”
戚岚接过：“哪里哪里，柳大人为国为民操劳读得都是圣贤书，这书能入柳相眼算是它的福气。”
柳清嘉饮茶不语。
“柳大人，您身上的病好了吗？身体可有不哪儿不适？”
柳清嘉：“一点小病罢了，不碍事。”
戚岚：“下官在府中备好南方特色菜作为赔罪，请柳大人赏脸，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柳清嘉犹豫片刻，欣然答应：“那就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