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进展
临近晚上，雨停了。
空气中泥土的气息很是浓重，被雨洗过的叶子很是干净，无瑕的叶面上清晰可见的纹理，纵横交错，看似杂乱，实则有序。
周枚把衣袖中的玉兰花瓣拿出，花瓣边缘已经变黄，中间还有几道折痕，他还用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把花瓣举在空中，顺着风转动着。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就这样举在空中，衣袖滑落，露出半个胳膊，白玉似的肌肤紧致有力，随着手腕的转动，可以看到皮肤下的青筋的变化。
嘤嘤嗷嗷的婴儿哭声打破了静寂。
周枚急忙跑进墨月轩，一进门就看到赵妍月抱着一个孩子来回哄。
“是渲儿吗？”
赵妍月点头，对着身边丫鬟说道：“你快去看看大夫到哪了？”
周枚从赵妍月怀中接过周渲，哄着说：“爹爹抱抱，渲儿不哭。”
大夫来了后说是积食。
周渲一病，东五街的周府就忙了，尤其是周枚，每日除了上朝，剩下的时间都在墨月轩。
三日后，周渲病才好。
周枚瞧着周渲病好得差不多，抱着周渲站在院子里看花。
周保静过来说：“主子，二公子过来找你。”
“让他过来吧。”
周枚话音刚落，就看到周泽飞一样跑着就进了墨月轩，一身青衣飘扬着，果真是，潇洒桀骜，年少有风姿。
“四叔。”周泽喊着，停在周枚跟前，他伸手想要去摸周渲的小脸蛋，手停在半空又缩了回去，“哥哥的手凉，不摸你。”
周枚笑着说：“你今日很高兴，是不是德贞楼的案子有进展了？”
周泽扬眉一笑，“四叔，你猜得真准，我才得到消息就跑来了。”
“是吗？你听到什么消息？”
周枚将周渲递给奶娘，走到了院中石桌前坐下。
周泽坐在周枚旁边，一脸认真地说：“杨大人派人查断肠草的事，无意间得知延和十四年，也就是三十八年前，德贞楼有一个案件在当时引起不少轰动。黄氏的大儿子黄成舟被人找回，有人说这个黄成舟是假的，真假还未验证，黄成舟就死了。仵作验尸说是中了断肠草的毒致死。当时调查结果说是，找回黄成舟的孙兴达怕被人发现这个黄成舟是假的，就把人给毒死了。”
周泽瞧着周枚一直在看着院中的树，怀疑周枚都没听他说话，在周枚面前挥挥手，“四叔，你在听我说话吗？”
周枚看一眼周泽，“我在听。”
“那我继续了。”周泽继续说，“杨大人，让人把德贞楼的案件整理出来，果然又有了新发现。在延和三十四年，也就是二十八年前，德贞楼又有一个认亲的人被断肠草给毒死了，因为当时我们和西戎打了胜仗，案子押到六月才审，案子审判结果说是自杀。”
周枚问道：“孙兴达可查了？”
周泽站起身，脸凑到周枚跟前，夸赞道：“四叔，你可真厉害。人已经查了，杨大人从孙兴达入手，你猜查到了什么？”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周枚。
世人都说周枚会算，说出的话比钦天监还要灵验。
周泽也跟着周枚学，不过他对测算之术不太感兴趣，学了几年就不学了。周枚说周泽有天赋，但是有天赋，不感兴趣，不去学也是白搭。
周枚笑着说：“别让四叔猜，我哪会知道？你赶紧说。”
周泽神神秘秘地说：“孙宝是孙兴达的儿子。”
周枚算着几人的年纪，小声嘟囔着说：“黄天宝瞧着四十岁左右，延和十四年，黄氏的二儿子应该二十多岁，二十多岁的话……”
周泽问道：“四叔，怎么了？”
周枚问：“黄天宝他爹可还活着。”
“活着呢！”
周枚点点头，说道：“差不多，也有六十岁了。”
周泽不明白，问周枚：“四叔，你问他干嘛？莫不是想到线索了？”
周枚陷入沉思中，没有听到周泽的话。
“四叔。”周泽记得蹲在地上，仰着头去看周枚，“四叔，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同我说说呗？”
周枚回过神来，对着周泽说道：“兴许这两日，杨维就能把案子破了。”
“真的？那我赶紧同陈珉说一声，这两日就在京兆府缠着杨大人。”周泽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两日后，立夏。
经历了多日的雨，难得的好天气。
周枚换了便服和周保静上街闲逛，说是闲逛其实是周泽派人来说德贞楼的案子结了，今日终审定案，周枚这才丢下手头上的事出府。
京兆府。
杨维对着跪在地上的六十多岁的老头说道：“黄成策，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
杨维说着，丢出一只鞋，厉声询问：“这只鞋可是你的。”
“是我的。”
杨维撇了黄成策一眼，“案发当日你在家装病，下毒后匆匆离开。德贞楼报案后，石大人把德贞楼的人都带回县衙，你不知死的三人中有没有王少誉。次日晚上，你买通狱卒偷看尸体，恰好本官前去查验尸体，下面官差怕被发现徇私，拉着你慌忙离开，匆忙中你的鞋子丢了一只。本官顺着这只鞋，这才注意到你。”
“几日前，草民见一个乞丐可怜，就把鞋送给一个乞丐了，怎会在大人这里？可是那名乞丐出事了。”
“巧舌如簧。”
“一只鞋子不能说明什么呀？大人，草民冤枉啊。”
杨维说道：“本官在你房间发现断肠草你又如何解释？”
“大人，肯定是有人栽赃与我，草民冤枉啊。”黄成策仰着头，拒不承认。
黄天宝跪在黄成策身旁，磕头求情，“大人，我爹年纪大了，不可能杀人。再说我们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杀他们。”
杨维不理会黄天宝，对着黄成策开口：“延和十四年，你让孙兴达毒杀黄成舟，承诺让孙兴达儿子孙宝一直待在德贞楼做工。延和二十四年，你又下毒杀害黄成舟的大儿子黄作声，又派人追杀二儿子黄作更，导致黄作更坠崖失忆又失明。半月前，王少誉改名王柱去德贞楼做工，王守禄去接他，你瞧见王守禄就认出他是当年的黄作更，你又心生恶念，往王少誉饭菜中下药，结果误下到给客人的饭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