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丁字雅间
黄天宝说道：“大人您知道，德贞楼每年都会出点事，今日这个房间死人，明日那个房间出事，出了事的房间就很少有人会去，于是我们每年都是挑个时间把德贞楼的房间牌子给换换。”
经常去过德贞楼的人都发现房间的变动，这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你们是怎么换的？”杨维对此比较好奇，他在京城多年，从未去过德贞楼。
“大人，德贞楼一共有五楼，里面是环状。一楼散客多，每年把座位换一换，加点摆设便好。二楼到五楼是雅间，每层楼十个房间，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排列。换牌子时比较费心，先请个道士看看二楼风水，那间风水好便是甲字号，从右到左，开始排列，最后甲号和癸号相挨着。二楼的乙号楼上就是三楼的甲号，三楼的丙号楼上就是四楼的甲号，四楼的丁号楼上是五楼的甲号，确定了甲号，剩下的房间和二楼一样从右到左排列。”
杨维听完，对着黄天宝说道：“你们商人还挺有心思的。”怪不得德贞楼能在京城众多酒楼闯出名声来。
黄天宝跪在地上，不好意地笑着。
周泽站在周枚身边，对周枚说道：“四叔，他们还真会玩？”
“他们以此为生，不停地钻研经商之道，想着如何吸引客人，才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做法。你若是是商人也会如此用心。”
一直站在周泽身旁的陈珉说道：“那个王少誉好眼熟。”
周泽问道：“你在哪见过他？”
陈珉一时没有想起来。
大堂上，杨维问向石林：“王少誉本来要给二楼丁字雅间何人送菜，石大人，这你可查了？”
石林走到杨维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是吏部尚书周大人，工部尚书姜大人，秘书监苏大人。”
杨维脸色一变，一个案子竟然牵连三个高官，要是案件和这三位大人有关，他可就审不了了。
尤其是还有一个姓周的，宴国谁不知道萧字下面就是周。
突然，陈珉说：“我想起来，我和谦直去德贞楼吃饭，就是他送的菜，他端着饭菜没站好摔在谦直身上，把谦直的她娘给她做的新衣裳都弄脏了，谦直还骂他。”
周泽问道：“什时候？”
陈珉回答：“三天前。”
这时，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挤过人群，走进了堂上。
“张谦远。”站在堂上的石林吓了一跳。
青天白日的，大堂上站着和张谦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少年说道：“我不是张谦远，我是张谦远的双胎弟弟张谦直，我想知道是谁害死了我兄长。”
张谦直站在堂上，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人，看到王少誉时，走了过去，“是你下毒害了兄长吗？”
王少誉摇头。
杨维说道：“怎么回事？”
张谦直指着王少誉，对着杨维说：“三日前，我和他发生了点事，把他打了一顿。”
杨维问王少誉：“王少誉，你可是因为他打了你，你怀恨在心，见到他再次出现在德贞楼就下毒害人，只是你没想到那人不是张谦直而是张谦远。”
“大人，晚生没有。”
杨维说道：“有没有，本官自会查清，今日到此为止，隔日再审。”
张谦直开口说：“大人，我刚来你就结束，我可以提供给你我和他打架的证据，你一定要把凶手找到。”
“张公子，这个案件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
石林问道：“大人怎么结束的这么突然。”
“此案涉及朝中三位官员，恐怕没这么简单，还需要在查找些线索。”
围在衙门口的人陆续离开，只剩下周枚，周保静，周泽，陈珉几人。
周泽失了兴致，心里不高兴，“还以为能看个精彩，没想到就看个头。”
陈珉说道：“杨大人是有名的断案如神，突然结束，应该是掌握的证据不够。”
几人站在府衙门口，穿着打扮一看就非普通老百姓，杨维和石林退堂后，杨维眼尖一下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周枚。
“周大人。”
眼前只有周枚一人，杨维恭敬地喊了一声周大人，若是有两个周大人，便会喊声枚大人。
周枚在想着德贞楼换牌子的事，别过头瞧见石林和杨维朝他走来。
“杨大人，石大人。”
杨维问向周枚：“周大人，你怎会在这？”
周枚看一眼周泽，他不想说出是特意来看查案的。
周泽机灵知晓周枚眼神中的深意，替周枚说道：“我和陈珉来看杨大人断案，在路上遇见了四叔，四叔才和我们一起来的。”
杨维见过周泽，他有几次断案，周泽都会和身边的少年在场，他不知道周泽的身份，没想到竟然是周桓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杨维看向周枚说道，“周大人，此次案件与大人有关，可否请大人去后堂问些话。”
周枚没想到案子竟然与他有关。
这倒让他心中激动，他有多少年没有经历过案件了。
他点头嗯了一声就随着杨维去了后堂。
后堂地方很小，杨维请周枚落座后，又亲自给周枚倒了茶，递过去，“大人可知，三位死者房间的饭菜原本是要送给二楼丁字雅间的？”
“二楼丁字雅间。”周枚惊讶，接过茶抿了一口，“我，姜崇山，苏简，所在的房间。”
杨维说道：“不知大人可有线索。”
周枚将昨日在德贞楼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又把晚上遇见王守禄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朝着杨维温和一笑，“我这里也没什么线索，还是要劳烦杨大人费神了。”
杨维回味着周枚说的话，周枚想让王少誉给他儿子做教书先生，王少誉竟然拒绝了，不由得为王少誉叹口气，天大的好事，到嘴的肥肉，竟然不要。
“下官再问一句，大人最近可与人发生冲突？”
周枚想了一会说：“没有。”
杨维又问了一些体面话，周枚就带周泽离开了京兆府。
路上，周泽问周枚：“四叔，下毒的会不会是另有其人？”
“你继续说。”
“下毒毒害朝中官员，这是在京城，没有几个人有胆子这么做，何况是在德贞楼，王少誉，孙宝，吴石头，黄天宝没有理由害人。”
周枚问道：“你对查案很感兴趣？”
周泽点了点头。
“这几日杨维审案，你可以在一旁学。”
“真的。”
“嗯。”
周泽说道：“四叔，那我和陈珉去查案了。”
“去吧！”
周枚刚说完，周泽拉着陈珉的手跑着离开了，两个少年伞都没打融入了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