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给你陪葬
星染实在听不下去了，当即转过身一跃，隐匿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俩人也忒不要脸了。
跟在奚子靳身后的云卿摸了摸鼻子，极有眼力的往后退了几步，与二人拉开了距离。
乔念訫余光扫过巷子口跟上来的一群人，不答反问，“小侯爷是来道谢的？其实不必，天鸿坊那次不过是举手之劳。”
奚子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来华妆阁的衣服很适合你。”
乔念訫眉眼一挑，“我付了银子的，你若非要谢我，那这谢礼可做不得数。”
“那你想要我如何谢？”奚子靳一脸心知肚明的样子，却又等着她亲口说出来。
乔念訫伸手轻轻地拽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弯腰低头。
奚子靳缓慢地弯下腰，俊脸靠近她。
乔念訫也看出对方压根儿不是个慢性子的人，她笑着眨眨眼，直接了当地道：“给我个机会，给你陪葬。”
星染正在树上逗知了，闻言脚下一滑，险些栽下来。
话题跳得太快，云卿听到后停顿了下才跟上她的节奏，小腿当即哆嗦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这大小姐可真是敢说啊！天下哪个女子如她一般？敢当他家侯爷的面说陪葬？
此时奚子靳身后已走近的一众人被乔念訫这惊天动地的发言吓得差点窒息。
“咳咳。”为首的沈言初右手呈拳，轻咳一声。
奚子靳不理会，只看着眼前这名少女，单从相貌来说，这姑娘确实没得挑。
她有武在身，皮肤却白皙细腻，眉目间自带一股轻灵之气，眨眼的时候，睫毛宛若蝶翼，衬着那双原本就绝色的眸子越发美。似乎他见过的所有宝石，都抵不上她眼里的半分光泽。
她的声音不似北方女子的粗嘎，也不似南方女子的呢哝软语，是一种介乎于粗细之间，如泉水般叮咚的口吻。
刚刚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朵上，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分分钟让人心猿意马。
他忽然觉得这姑娘身上似乎有魔力，明明是胳膊细腿的女儿家，偏偏做出来的事，不拘形式，胆大包天。
就说这光天化日之下，算上满朝文武，贵门子弟，任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收朝臣之礼。她偏生敢，且将这些礼变卖成军饷，让人挑不出错来。
她纯粹，似乎又复杂。不得不承认，这脾气秉性，倒是对他胃口。
看着她一眨一眨的碧眼充满了期许。
奚子靳不加以理会，只是望着她，忽然情意绵绵地笑了起来。他本就生得好看，笑容在阳光下更显眉眼迷人。
见两人陷入眉目传情的无言中，一阵戏谑的口哨声响起，身后的一众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起哄。
“哟呵！奚子靳，你可真是闲不住啊！我当你说完请客就跑了呢，没成想是在这儿跟姑娘幽会啊！”
“嘿，行啊奚大公子，金屋藏娇啊！”
“是啊，这弟妹琼姿花貌，丽色无双，难怪捂着不给我们看呢！”
“就是，你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我们该叫嫂子的，叫嫂子，该叫弟妹的，叫弟妹啊！”
乔念訫从从奚子靳脸上移开视线，打量着他身后的诸人。
他们皆是锦衣华服，个儿个儿身上透着纨绔气息，一看就是高门贵裔的公子。
除了为首的那位，五官清俊，气质斯文，有种读书人独有的书卷气，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春风拂暖的笑意，一看便知是受过极好的教育的，举手投足都透着教养。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沈言初见她打量自己，面色含笑朝她微微颔首，清和有礼。
乔念訫也看着他点头，二人算是互相打了招呼。
沈言初对她并不陌生，天鸿坊大庆那一日，她笔走龙蛇，鸾跂鸿惊，让他至今记忆犹新。他出身诗礼之家，自诩笔墨功夫出众，却第一次见一个女儿家的字能写出遒劲有力的风骨。
还有青桁赌坊那日，她空手套白狼，大杀四方赢走了六十四万两。这样出奇的女子，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还长着那样一张姿容天成的脸。
这时，有人注意到乔念訫身后的三辆马车，他啧啧一声，“奚子靳，看看人家姑娘多会投其所好，知道你喜欢奢华的物件玩意儿，给你弄来这么多，要不把你刚得的玉龙骨扇割让一下？”
奚子靳侧目瞟了他一眼，“你想得美！那些都是南邵小王爷置办的东西，与我何干？”他看向乔念訫，“我与乔大小姐不过略识，不甚相熟，恰巧碰上打个招呼而已。”
乔念訫也看着他，笑着附和，“是啊，小侯爷坐怀不乱，冰清玉洁，与我清白得很。倒是我对小侯爷见色起意，想收买来着。”
“哦？原来是乔大小姐看上我们子靳了啊？那你可得留心着点儿，美色误人！别被他那副皮囊迷惑了，这燕都谁不知宁北侯府小侯爷风流多情，那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姑娘若想知道细节，分我点儿好的物件玩意儿，我告诉你呀！”那人继续插科打诨，打趣道。
乔念訫随手从马车上拽了一个玉把件儿扔给那人，“多谢公子提点，其实，我倒不在乎，毕竟……”她顿了顿，笑着看向奚子靳，“我看重的是小侯爷的人。”
众纨绔：“……”
这，这是来真的？
“行了！就你话多！”奚子靳抬脚踢了那人一下。
那人不疼不痒地拍了一下被踢的地方，笑着凑上前，“乔大小姐不仅相貌出众，还是个玩得开的，不如跟我们一起去风禾楼吃酒啊，咱们笑醉三万场！”
乔念訫笑道：“家兄还等着我送东西呢，我就不去了，下次我做东，请各位吃酒如何？”
“好啊！在下就爱跟爽快之人打交道，那我们可就等着乔大小姐这顿酒了！没准还是顿喜酒呢！”
乔念訫掩唇一笑，“那就借公子吉言了。”
说罢，一众人乌央乌央地往风禾楼而去。
奚子靳转身之前，突然将那张俊颜凑了过来，俯身在乔念訫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这随口胡诌的本事，倒是和我般配的很。”
他的语气带有几分风流之意，像是重力的吸引，让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乔念訫怔了一瞬，随后笑得沐如春风。
来日可期，奚子靳，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