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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那年冬夜吃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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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完老魏的欠款,又付了一批定金,手里还有八九千的盈余。

    夏长贵腰包鼓起来了,人也更豪气。

    凡是来看病的、来串门的,吸烟的给咽,喝酒的上酒。

    能跟他吹牛皮侃大山的,还留饭。

    特别是那种跟他有共同兴趣爱好的,经常能吃到一个锅里。

    新塘队的住户有不少,也聚集了不少闲汉。

    毕竟,现在才1995年,庆河村里,还没兴起南下打工潮。

    夏长贵就爱来新塘队打牌、推牌九。

    有几个跟夏长贵玩得来的,就住在新塘队,其中一个叫符金,一个叫廖品。

    符金才二十出头,比夏长贵小好些岁,长得人模狗样,也会说话,经常哄得夏长贵一起去跟别人推牌九。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是夏长贵把带去的钱都输个精光。

    廖品比夏长贵还大两岁,典型的农村汉子,三十多岁就邋里邋遢得像个小老头。

    也比较憨。

    但跟夏长贵一样,牌瘾、赌瘾都不小,因而,时常跟夏长贵凑一块吹牛。

    这哥们有个点,很对夏长贵胃口:也是常输光的好汉!

    两人经常在被人‘宰’了后,坐一起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盘算着去把人‘宰’回来。

    村里的牌湖好汉们,送了他们很有兄弟情的绰号:一个‘夏打锣’,一个‘廖打锣’。

    打牌的时候输‘打锣’了,意思就是输光了。

    将近年底,鱼塘里养了一年的鱼,又肥了不少。

    这天,夏长贵捞上来一条八九斤的大草鱼,正准备晚上改善改善伙食,符金和廖品就跟约好了似的,一前一后上凹子里来了。

    符金:最近手头又紧了,听说老夏手头宽裕

    廖品:最近嘴巴淡出鸟了,上老夏家打打牙祭。

    夏长贵:哎呀,兄弟们来了,得,还留什么留,整条鱼都红烧,下酒!

    隔着鱼塘,符金就笑呵呵的吆喝:“长贵哥,这两天忙?都没来新塘队玩。”

    夏长贵边剖鱼,边回复:“要过年了,得备年货,各种事缠身,冇得空啊!”

    继而又招呼廖品道:“品哥也来了?来得好,等下在我屋里恰饭,喝一杯!”

    廖品‘嘿嘿’一下,砸吧砸吧嘴,看着夏长贵手里的鱼。

    这下酒菜好!

    来到屋门前,符金逗了逗夏氏兄妹。

    夏谷小大人似的,赶紧替他爸张烟给‘客人’。

    那根被他用童子尿浸湿又晾干的烟,是特意给符叔叔准备的。

    夏米一把抓过她爸随手扔一旁的鱼肠,甩到符金身上,甩完就跑,嘴巴里还说着‘哈哈,臭死你,臭死你’!

    别怪她为什么只扔符金,因为哥哥说过,这家伙坏。

    夏长贵赶忙呵斥。

    又笑着跟符金他们说:“我闺女皮,跟个男孩子似的。”

    符金连连摆手,示意无所谓。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嘛,调皮正常。

    七岁八岁,狗都嫌。

    夏米‘yueyue’地扮着鬼脸,然后飞快地钻到小竹林里,上解家看《大风车》去了。

    老远还听到一句‘长贵哥,你家烟是不是受了潮,发霉了,一股怪味’。

    正在旁边玩弹珠的夏谷,装作不经意地挪挪屁股,背对着大人。

    没人留意到他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夏谷:真难过,捉弄了别人,别人却不知道!唉!

    晚饭吃得宾主皆欢。

    夏家兄妹在饭桌上的教养还是可以的。

    不会抢夺食物,也不需要大人夹菜,吃饱了就自行离桌。

    因为夏长贵常跟他们唠叨:在饭桌上吃独食的人,大了遭人嫌弃。

    陈美玲吃完,就坐一旁听男人们吹牛。

    还帮他们热了一回菜。

    冇得办法,冬天菜凉的快,男人们又吃得久。

    主要是喝酒费时,还时不时的划拳。

    一顿饭,足足吃了个多小时,才算完。

    放下酒杯和筷子,几人说话都是面红耳赤大舌头的,显然,没少喝。

    “长贵哥,都要过年了,走,去放松放松,玩几几把!”符金站起来,拍了夏长贵肩膀一下。

    “不行不行我今天喝得有点多,要歇着歇着!”夏长贵摆手拒绝。

    “老兄,男人千万别说自己不行!再说你的海量,我还不清楚?吹几下冷风,酒就醒了一半。是吧品哥?”

    廖品眯着眼站起来,跟赶苍蝇似的朝空气挥舞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绊倒了屁股下的凳子,嘿嘿道:

    “男人,必须行!走长贵,趁着还早,玩两把回家搂着婆娘还能睡一觉!”

    夏长贵最要面子。

    见另外两人都一副兴致正浓的样子,只得笑着跟他们一起出了门。

    见此,陈美玲忙把火塘上用梭筒钩挂着的烧水壶取下来,将柴棍子熄灭几根,只留一点烧得通红的木块,上面摞着水壶。

    又从压水井里压上来一桶凉水,放一边。

    交代夏谷,记得兑水带妹妹洗脸洗脚。

    完事,便急匆匆地,往新塘队的牌窝子里寻人去了。

    当家的明显就喝得有点多,她要去看着点,不能让他输太狠。

    其实,她根本就看不住。

    夏长贵怎么可能听她的?

    陈美玲一走,夏谷立马就开始催促:

    “快点,不想一人在家,就赶紧穿好鞋袜!”

    夏米抿了抿唇,小声乞求:“哥哥,我怕,今晚就在家待着,好不好?”

    “那你一个人在家吧!”

    夏谷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穿起鞋袜来。

    穿完,又去房里寻了盏手电筒。

    就这小会的功夫,夏米已穿好鞋子,站门边等着她哥。

    虽然她可以事后告状,但眼前她可不敢一个人留家里。

    俩兄妹就着那盏昏暗的手电筒,在寒冷的冬夜,出了门。

    北风呼呼,几乎要将他们瘦小的身子给冻僵。

    可两个小家伙依旧步履匆匆,仿佛,是在你追我赶着前行。

    夏谷是迫不及待要去齐家堡玩游戏。

    夏米是害怕走后面被‘妖魔鬼怪’抓走。

    虽拗不过胆小的夏米,选的‘大路’,但积雪未化,土路坑坑洼洼,并不太好走。

    两边还有比他们都高的茅草,时不时的,还有小动物猛地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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