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裂石腿
深夜,精神了一晚的陆崖,终于有了些许困意,眼皮开始打架。
陆崖赶紧盖上被子,准备好生休息一番,不过就在这时却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响动。
好不容易盼来的睡意全无,陆崖心里不免有些怒气。
可想到上半夜出去寻仇的二人,陆崖顿时悄悄坐起,把眼睛靠向窗缝。
“呼、呼……”
龊六拼命喘着粗气,显然一路上都在疾驰逃跑,这才有空喘上一口气。
祝宝倒是没有这般狼狈,扫视了前院一周,没有发现异常,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囊,扔给龊六。
“等会把这东西和你身上的衣服,都拿去水房烧了,不要留下任何东西。”
祝宝的话,明显让龊六懵逼,敢情刚才杀人不是为了银子,那为啥要杀宗家的人?
“宝爷,您刚才这出手有点重了,不至于……”
龊六可是亲眼目睹宝爷刚才辣手摧花的狠戾,说话都故意绕着弯。
“废话少说,那人是翻山盗的人,大哥的事情忘了?拿了这钱囊就是造个假象而已。”
翻山盗,龊六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吓了一大跳,那可是拙工堂的禁忌。
刚才他离得远没听见,现在是明白为啥宝爷下死手了。
“宝爷放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是。”
祝宝闻言,一把扯下身上的夜行衣,扔给龊六,然后一个闪身,直奔内院。
……
“他们杀人了?”
陆崖听的真真切切,没想到在这方世界,一条人命也只是几个时辰的事情。
前世记忆的觉醒,也让陆崖心性成熟了太多,只是唏嘘了一下,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龊六要去水房烧衣物,可水房门锁的铜钥匙,可是在他屋里墙上挂着……
“不好!”
陆崖暗道一声不好,万一龊六害怕走漏风声,对他不利……
陆崖生性善良,只能抓紧弩机,盖上被子装睡,只要龊六动手,就在他身上凿出三个窟窿。
结果却出乎陆崖意料,他的门从头至尾都没有被人撬开,反而是听到隔壁水房传来了声音。
“他没钥匙怎么进的水房?”
陆崖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等待,随后就听到隔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龊六果然生火了。
……
龊六打量着手里上好绸缎做成的钱囊,心里那叫一个滴血,想着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祝宝拿走钱囊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造成郑归被人劫财害命的假象,可龊六觉得宝爷这是太过谨慎。
杀人用的不是拙工堂的武艺,宗家难不成还能开天眼?
龊六最终还是耐不住心里那点好奇,用面巾包着手打开了钱囊,然后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这么多银票?哈哈,合着六爷这次发达了!”
十几张银票顿时让龊六瞳孔放大,每张都是五十两银子的面额,以至于龊六对其他东西早都不屑一顾。
龊六也不是傻子,仔细检查几遍,发现银票确实没有问题,这才心满意足的揣进怀里。
“这下东城的院子有着落了,明年就能讨上老婆了,嘿嘿……”
龊六心里那叫一个美,刚才的慌张早就不见了踪影,然后才想起地上的东西。
龊六拿了木棍扒拉了一下,发现除了几块女人的手帕外,就剩下几封信和一块木牌。
那块木牌倒是有点奇怪,不过龊六可不敢把主意打在这上面,分寸还是有的。
至于书信,龊六更没有那个心思去管,直接一把抓起地上所有东西,扔进了炉膛……
……
陆崖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到隔壁传来关门上锁的声响。
陆崖没有急着行动,又等了片刻,发现隔壁再也没有声音传出,这才起身。
陆崖悄悄打开屋门,慢慢探出头去,右手则紧紧抓着那把弩机,善良的人需要这种实在的安全感。
“果然走了。”
整个前院空无一人,水房的门上还是挂着那把大锁,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陆崖悄悄来到水房门口,意外的发现那把锁竟然完好无损,钥匙轻轻一戳。
“啪嗒!”
铜锁竟然瞬间就开了,陆崖更加好奇龊六的手段了,难不成他有水房钥匙?
陆崖按捺住心里的好奇,缓步走进水房,发现确实没人后,立马走向灶台,那里正是龊六销赃的地方。
“都烧干净了,这样也好,省的留下麻烦。”
陆崖打开火折子,借着火光看到炉膛内只剩下黑灰,倒是能感到烧火后的余温和气味。
之所以过来检查,陆崖就是担心龊六在水房留下什么东西,到时候麻烦可就是他陆崖的。
不过出于谨慎,陆崖还是找了一截树枝,扒拉了一下炉底的黑灰,以防万一。
本来随手一扒拉,陆崖却在微弱的火光下,看到一件闪着微弱金色光芒的东西。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陆崖点亮了水房的烛台,借着微弱的烛火,这才看清刚从锅底下扒拉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块金色的布,上面还沾着一些未烧尽的木屑,金布上面更是写满了东西。
“裂石腿?”
金布上记载的竟然是一门横炼腿法,讲究的是狂暴狠辣,雷霆万钧,一击致命。
此功一共四式,裂颅、诛心、碎膝、除根。
前三式还好,唯独这“除根腿”,看的是陆崖是直嘬牙花子,下半身不自觉的感到一丝丝凉快。
“这不就是类似撩阴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嘛,正经人谁用这个。”
陆崖义正言辞,但脸上同时露出欣喜意满的笑容,体面人就是这么讲究。
裂石腿共有四层,一层对应一个境界,第一层修成可以一脚踢断对手骨头。
第二层可以踢断碗口粗细的树木,到了第三层就足以踢爆石头。
而传说中的第四层,只有天分足够高的修习者才能掌控,据说一脚下去,可以踢碎一座假山般大小的巨石。
拙工堂虽然家大业大,可是陆崖能到手的也就是入门的铁角衣,以后还说不准。
可这金布上记载的裂石腿,一看就不是大路货,最起码看着要比这铁角衣强。
陆崖喜上眉梢,但也没得意忘形,又把这金布放到水桶里泡了起来。
火烧一遍,然后水泡一遍,陆崖觉得即便上面有什么手段,也挨不住这么折腾。
金布上的字,也不知是用何誊写,在水里泡了许久,根本就没有任何褪色。
眼看快要天明,陆崖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金布藏起,转身回到屋中睡觉。
……
金鸡破晓,旭日初升。
陆崖早早起身,因为吕伯早把出门接木材的活计交代了下来。他要出前院门接驴车。
“手上有铁角衣和裂石腿两门功法,现在就差毒手门送来的鬼头木了。”
陆崖压制住内心的急切,收拾停当,还特地把那柄弩机带在身上。
陆崖迈步走向前院南门,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两扇大门拉开。
“吱呀!”
“哐当、哐当!”
随着一声开门声,陆崖还没有看到门外的风景,就听到两记重物落地声。
“谁?来者何人,胆敢擅闯……”
开口的正是拙工堂看门的两位大汉,司马缸和司马瓢两位孪生兄弟。
二人皆是身高八尺有余,长相粗犷丑陋,一张脸足以让小儿止哭。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加在一起,神鬼不侵。
吕伯早就告诉过陆崖,此二人有睁眼睡觉的异能,这才被堂主派来看门护院。
此时兄弟二人正忙着擦拭嘴角,手忙脚乱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兵器,狼狈不堪。
或许是被人撞破玩忽职守,司马兄弟明显脸色差了些,好在陆崖礼数还算周全。
“水房刚烧好的水,二位可去擦把脸。”
陆崖此言一出,司马兄弟二人脸色明显好转,吕老头可从来没这么好说话。
不过此刻不远处突然传来铃铛声,毒手门送木头的车来了,陆崖赶紧上前。
只不过陆崖刚走几步,就停下脚步,眼皮猛然一跳。
原来赶车的二人中,竟然还有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