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木雕
郭大头,长相一般,年纪和陆崖相仿,二人正是在城外破庙流亡的时候,成了还算不错的朋友。
陆崖知道郭大头当初被毒手门给挑走,却没想到他竟然赶起了驴车。
“大头,这里!”
故人相遇,陆崖明显有些兴奋,同时也把对面刚停住驴车的大头给吓了一跳。
“陆崖,是你?你来拙工堂……”
“咳咳!”
郭大头同样激动,那日他被早一步挑走,还担心生病的陆崖没人要,没想到却入了最能学手艺的拙工堂。
只不过郭大头话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人的咳嗽声给吓住,陆崖这才打量起旁边那位。
只见大头旁边站着一位中年男人,塌鼻鼠眼,头生皮癣,让人看着不舒服。
不过陆崖注意到此人双手奇长,指骨关节粗大,一看就是多年的练家子。
“敢问您就是包贵前辈吧?吕伯让晚辈以后和您多走动。”
吕伯确实提醒过陆崖,只不过言明包贵此人心思不正,早年因压榨同门才被罚送木头。
包贵眼皮一抬,明显没想到眼前这半大小子嘴巴还挺甜,不由得瞥了郭大头一眼。
“你们认识?”
郭大头似乎很怕包贵,连忙把和陆崖的际遇讲了一番,包贵这才点头。
“赶紧清点,把车上的木头给卸了,我还得急着回帮。”
包贵的言语让陆崖眉头一皱,不过想起鬼头木,便暂时按耐住了。
只不过陆崖把整个驴车看了一遍,都没有看到鬼头木的影子,不由得心生失望。
陆崖想要开口询问,但却不好明说,只能话锋一转。
“这车上的朽木多了点,还不如那些黑色杂木,贵帮以后在木头上要多上上心。”
包贵听到眼前这小子竟敢挑三拣四,刚想发作,不过听到黑木被拿来烧掉,嘴角立马翘起。
“这全城的木头都是我们送的,就数你们拙工堂事多,那黑木可是好东西,看来是帮内检查遗漏了,便宜你们了。”
陆崖看到包贵这狗东西说谎都不带脸红,不由得暗啐一口,不过却发现郭大头倒是一脸着急,似乎在担心什么。
包贵似乎想起了什么,用手指了指马车旁边,语气瞬间温和。
“陆小兄弟,咱们都是混饭吃的人,以后还得互相照料。
这样吧,你看到车上那个黑木挂件可吗?就送你了,权当赔罪。
放心,以后木头绝不会出问题。”
包贵此话一出,旁边的郭大头立马急了,一个劲对陆崖使眼色,恨不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郭大头第一天接手这个活计,毒手门的老师傅就告诉他,这鬼头木做的挂件千万不能碰。
这挂件据说可以辟邪,早出晚归的驴车上都会挂一个,但本身也邪门的很。
活人只要碰了,就会生病,日子长了,性命堪忧。
陆崖也是一愣,这才发现驴车旁边果真有个黑色木头雕像,看材质正是鬼头木。
可惜的是木雕只有不到两寸高,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陆崖现在回头看包贵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那怎么好意思,不过我倒是觉得和这东西有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天物在前,岂能暴殄?
陆崖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那木雕给拽了下来,紧紧握在手心。
木雕瞬间化作流光,没入陆崖体内,灵犀玉璧上顿时亮起几个蓝色光点。
陆崖故意把手塞进怀里,装作贴身藏起木雕,这一幕可让包贵看的眉开眼笑。
“好,好,年轻人果然好眼力,这木雕可是开过光的,定能保陆小兄弟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小兄弟,以后可要贴身佩戴,不免愚兄一番心意啊。”
看到包贵的一脸的情真意切,陆崖心里冷笑几声,然后扭头牵着驴车返回前院。
拙工堂一般是不准外人进入的,特别是毒手门的人,所以都是卸了木头,再把驴车送出来。
“咳咳咳……”
做戏就做全套,陆崖路上还不忘猛咳几声,一副突发恶疾,弱不禁风的模样。
司马缸和司马瓢两位糙汉,看的直摇头,担心说不定哪天就没人给他们兄弟二人烧水了。
但在包贵听来,却如同仙音萦绕,甭提心里有多美了。
包贵转头瞪了一眼满脸着急的郭大头,压低了声音威胁起来。
“把嘴给我闭严了,要不然撕烂你的嘴,拙工堂这小子是活不成了,这可是大功一件,等爷领了赏,就让你吃顿荤腥。”
毒手门早就背地里对拙工堂下黑手了,哪怕弄死个火工,那也是个功劳。
……
陆崖内心已然火热起来,哪怕是卸着木头,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可惜就这么点,会不会不够啊?”
陆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蓝色光点不够,毕竟当初修行白玉功可是耗费了接近两尺的鬼头木。
“不管了,那就铁角衣吧。”
之所以选择这门功法,陆崖是想到毕竟是拙工堂的入门功法,打基础还是要趁早。
可就在陆崖马上动手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施先生竟然一大早来前院了。
“施先生,早!”
陆崖连忙施礼,不过却被施先生抬手轻轻扶住。
施先生浅浅一笑,上下打量了陆崖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身体恢复的不错,我教你的早功可曾落下?那铁角衣是否习得?”
施先生先前曾告诫陆崖要每天旭日初升时分,要静心修习一遍白玉功。
“先生放心,陆崖谨记在心,每天早起都做一遍早功,吕伯已然传下功法,我已然记下。”
陆崖也是惊叹这白玉功的效用,每次运转,不仅觉得气力增加,浑身筋骨舒展,甚至五感都慢慢增强。
“甚好,去吧。”
施先生言罢,转身走向院中央的青石,盘膝打坐。
陆崖虽然第一次看到施先生这么早打坐,但也没过多惊讶,转身走进水房摆放木头去了。
“他身上确实没有异处,看来悟性确实极佳,难得!”
施先生轻声开口,刚才只是轻轻触碰陆崖,已然探清了陆崖的底细。
“先前我还因那白玉功高看他一眼,可这已过了一晚,他连这蝼蚁门派的入门功法都没有贯通,鱼龙之别,无趣。”
先前对陆崖赞赏有加的怪声,再次从施先生体内传出,不过明显对陆崖在铁角衣上的进度有些失望。
“习得不代表研习,说不定这陆崖觉得此功简单,信手拈来,来个一天悟道呢?”
……
陆崖盘膝而坐,默念铁角衣口诀,神识已然勾连那玉璧小人。
陆崖之所以这般急切,主要还是担心玉璧蓝光不够,所以先行尝试一番。
就算蓝光不够,那也无伤大雅,陆崖早就想出一个办法,鬼头木绝对不能放过。
可就在陆崖刚在心中做好打算,突然浑身一震,全身筋肉颤抖不已,喉头一甜。
“铁角衣,成了!”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陆崖还没做好准备,拙工堂入门功法的精髓,已然刻入陆崖心中。
“这……”
陆崖发懵,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时间有限,连忙体会起铁角衣的奥妙。
果然如吕伯所言,铁角衣是靠长年苦练,打熬气血和筋肉,同时在体表形成一层厚实角质。
遇到危险,通过搬运气血,激发筋肉,连同体外的厚皮,会让自己身体变得如同铁板一样,如同将士穿上铁甲,故而取名铁角衣。
陆崖之所以吐血,还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突然调动全身气血导致。
“看来还是要靠这白玉功养好身体,虽然慢了些,但还是急不得啊!”
陆崖感叹一声,又想到白玉功似乎只是养生功夫,而铁角衣也只能被动防御,不由得更加担忧,不由得拍了拍怀中的弩机。
“只能用弩机攻击别人,果然这就是弱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