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夜寻仇
当天夜里，月朗星稀，秋风打窗，陆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陆崖躺在瓦房里的木床上，辗转反侧，白玉功的练成，似乎让他有了无穷的精力。
不过这都不是陆崖睡不着的理由，端详着手里的那本《铁角衣》，陆崖眉头皱了起来。
“这小人怎么不灵了？”
原来下午下工时，吕伯得知施先生的交代后，果真给了陆崖一本秘籍。
铁角衣，拙工堂所有弟子打基础的功法，讲究长年打熬气血和筋肉。
据说练成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陆崖打心里不相信，毕竟吕伯可是早就练过，也没看出来有硬扛刀剑的本事。
不过陆崖倒是不挑，有的练就行，麻溜的把七八页的册子，背的滚瓜烂熟。
按照陆崖的想法是，接下来薅一把小人的羊毛，趁着睡觉前还有点时间，练完就休息。
结果却让陆崖大跌眼镜，那小人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如同沉寂一般。
许久，陆崖摸了摸下巴，终于看出了端倪，原来那灵犀玉璧上没有了那蓝色光点。
“难道这些蓝点就是催动小人的秘密？”
答案似乎明朗，可是想要得到这蓝光，去哪里找那些鬼头木呢？
“毒手门，害人可要坚持住啊！”
没有门路的陆崖，人生第一次有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愿望。
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陆崖还是明白的。
既然小人暂时指望不上，陆崖打算靠自己的本事学会这铁角衣，在他看来，毕竟只是一门硬功。
于是陆崖沉心静气，逐句逐字领会，尝试着调动全身筋肉和气血。
一个时辰后，陆崖突然明白了另一个道理。
他自己靠不住啊！
没有任何习武经历的陆崖，根本不懂那些行功路线和运气技巧，又没有人点拨指导。
显然陆崖连门外汉都不如，因为他连门都找不到在哪里。
就在陆崖有些失落的收起秘籍，准备研究一下那把弩机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窸窣声。
夜里，拙工堂可是闭门谢客的，大门口甚至还有专人守夜，前院除了陆崖，就没有别人。
陆崖没有敢贸然呼喊，透过窗户的缝隙，借着月光，陆崖看清了前院的情况。
那是两个黑衣人，黑布蒙脸，一高一矮，一前一后。
二人快步朝着东南角而来，这里正是陆崖所在的方位。
陆崖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弩机，并准备随时准备大声呼喊，他知道门口可是站着两位护院大汉，更不用提内院更是满园大汉。
“宝爷，咱真的要动手，万一出了事……”
矮个黑衣人的突然出声，不仅让高个黑衣人停下了脚步，也让陆崖吃了一惊。
“龊六！”
陆崖再熟悉不过龊六的声音了，而那声“宝爷”也是把那高个的身份给卖的干干净净。
“那个宝爷不是堂主的干儿子吗？这俩大男人半夜不睡，穿上夜行衣干什么？”
祝宝，人称宝爷，正是祝剑堂主四个干儿子里面最小的一个，这正是陆崖疑惑的原因。
“闭嘴，被人揍了还怕东怕西，废物，接下来看你宝爷的就好。”
祝宝明显有些动怒，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显现不想惊动别人。
祝宝话音刚落，浑身一颤，骨头响动，八尺高的巨汉，竟然变成了一个只比龊六高半头的胖子。
别说陆崖，就是龊六也被惊了一跳，稍后才拍起了马屁。
“宝爷威武，三爷的缩骨功都被您给学会了，今晚稳了！”
龊六的吹捧，对于祝宝显然是很受用，陆崖看到祝宝得意的用手摸了摸头巾。
“都是江湖小术，等会动起手来，让你看看宝爷的手段，废话少说，走！”
祝宝显然有些性子急，紧走几步，来到东南墙角，一把扯住龊六，一个闪身，二人越出墙去。
“这是要找宗家报仇……”
陆崖看到二人消失，才放下手里的弩机，那句“被人揍了”，也让陆崖想起了那天龊六被宗家管事殴打的一幕。
陆崖看不上龊六，但是对于这祝宝倒是大为改观，有仇必报，倒也算是畅快。
不过这些都不管他陆崖的事，乱世之中，还是强大自身才是王道，于是陆崖拿起那张弩机构造图研究起来。
……
深秋时分，郑归迈着虚浮的步伐，恋恋不舍的从春月楼走出，临走还不忘和姑娘们依依惜别，本次探店成功。
自打加入了宗家，郑归觉得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有滋味，春月楼让嫖波半生的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想到只是献上一部残缺的《裂石腿》，宗家就给了一个管事职位，郑归就止不住的偷乐。
“也就大哥脑袋轴，非要去找那群土匪，也不知道他收没收到我的信，也好早点来这鹧鸪城里享清福。”
郑归打了个酒嗝，叹了一口气，每每在脑子清醒的时候，都会替他那位武艺超群的大哥感到不值。
夜里的鹧鸪城很安静，郑归明显着急回府，于是扭头转进巷子，那是回宗家的近路。
只不过郑归只是刚走到巷子中间，突然停住了脚步，本来迷幻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谁？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
郑归话音刚落，就听到前后各有脚步声响起，顿时心里一冷，明白来者不善。
“阁下好耳力，那就别废话了，拿出身上的钱财，也该接济一下我们兄弟二人了。”
直面郑归的正是蒙面的祝宝，此时的他不仅身材变得矮瘦，就连说话声音都苍老了许多，仿佛换了一个人。
郑归没有理会身后，他能感受出来，眼前这位蒙面人才是真正的大敌。
“废话少说，宗家都敢惹，有本事来拿。”
话音刚落，郑归脚下发力，青石铺就的地面，直接踏出一个小坑，直冲祝宝而去，宛若火牛冲阵。
祝宝明显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这么决绝，不过一个铁骨境的武夫，还提不起他多大的兴趣。
郑归看不清对手的深浅，出腿就是全力，右腿宛若一道利刃破空，直袭祝宝太阳穴。
裂石腿讲究的就是势大力沉，只要这一击得手，对手注定要去阴间做个无头鬼了。
“嘣！”
祝宝单掌变爪，没有任何闪避，硬接这夺命一腿，手腿相击，宛如金石相击。
一股巨力反震，逼得郑归连退几步，心里更是暗道不妙。
对手很强，极有可能是铁骨境巅峰的存在。
祝宝则是轻松无比，还对着郑归勾了勾食指，示意对方继续。
“找死，再接我一腿！”
郑归明显是被激怒了，双腿猛然发力，直接凌空踢向祝宝。
可就在此时，郑归左手突然一甩，一枚泥丸模样的黑球，直接射向祝宝。
这还没完，郑归右手一抬，三枚袖箭也是直奔祝宝面门而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祝宝也被惊了一下，好在对付这些小手段，还不至于让他手忙脚乱。
“嘭！”
可那枚看似不起眼的黑球，半空中猛然炸开，一股猩红色的气体瞬间把祝宝笼罩。
“黑尸丸！你是翻山盗的人？死！”
突然的异变，竟意外的激起了祝宝的滔天杀意，让本来视祝宝如死人的郑归，大惊失色。
更让郑归惊讶的是，黑尸丸竟然对祝宝不起作用。
祝宝不再藏拙，左腿猛然踢出，腿风骤起，竟然以肉躯硬接那三枚袖箭。
“铛、铛、铛。”
随着三声脆响，三支稍逊弓弩的袖箭，竟被生生磕飞，祝宝那条左腿宛如精钢铸成，激起火花连连。
“你不是铁骨……”
攻至近前的郑归，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可一切为时已晚。
祝宝身材瞬间暴涨，左手一把捏住郑归右腿，右手则如铁钳般扣住郑归的喉咙。
“不要杀我，我不是……”
“咔嚓！”
祝宝没有给郑归把话说完的机会，一声脆响，人死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