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靠脸是靠不住的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人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光靠脸是靠不住的，还要靠脑子，还脑子里的智慧不学习是迸发不出来的。”母亲开启碎碎念的模式。

    第二日清晨，阳光暖暖地透过窗棂打在我脸上，母亲让我睡了个懒觉，睡了饱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走出房间，来到了院子里，我看到大树下的石桌上放了一碗香喷喷的打卤面，隔着好远就闻到的香味，这香气让我的口水差点流了一点。

    碗里的面在油汁的浇淋下透着光泽，每一根都显得饱满有弹力，面条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酱色的肉码子，还有一些细碎的坚果。

    我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母亲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吃，用像小雨般滋润禾苗的语气对我说道：“你慢慢吃，别吃的一嘴都是，在家这样可以，出去吃饭如果也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母亲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白色的手绢，那手绢上还有淡淡的香气说不出来的好闻，我看见手绢上绣着几朵并蒂的荷花，惟妙惟肖，十分好看，我留意到母亲的好些物品上都有荷花的形制，我就知道母亲非常非常爱荷。

    吃过早饭，我们沿着石桌的对面的方向走，有一间耳房，门前挂着一副楹联上联乃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下联是“人情练达即文章”，横批是“以学渡人”。

    推开门，房间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四面的墙上都是可以放书的木格子，格子里分门别类地整齐地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我仿佛来到了一个书的海洋。

    房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张两米多长和宽的大方桌子，案台上的笔墨纸砚样样齐全且皆都十分精美，案台上的洗砚池是一个不深不浅的荷叶状的碧玉做的池子，有了这一抹绿色点缀，顿时觉得这案台有了生机。

    母亲极其仔细地给我从书格里挑选了一些书，用手掸了掸书封面上的灰尘，一共三本，母亲对我说道:&34;这是《神机著》，讲的是各族的始祖如何建立自己国家的故事，这些故事通俗易懂，把这本书读通了，你就把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的历史熟悉了一部分，遇到不会的字你就问我，这样既增长了智慧又认了字，母亲就坐在你身边陪读，随时给你解释。&34;

    我翻开书，起先不认得的字多，时时需要母亲在身边，而后字认得全了，母亲见我问题越来越少，也就忙她的事情去了。

    说是忙她的事情，其实也还是坐在书房里，只是她不再一直盯着我的功课，而是拿着布料和剪刀和针线，忙着给我做新衣服，她总是很对我很耐心，似乎想要把失去的这十八年时光全部补回来。

    说实话，圆圆姐的厨艺要比母亲好得多，刚开始我不好意思说，后来也就直白地和母亲抱怨，母亲的厨艺欠佳，母亲也只好把厨房拱手相让，让圆圆姐在厨房去开辟她的一片天地，而我呢，只需要读书，恶补多年来欠下的功课，增长自己的智慧。

    “人呐，光靠脸是靠不住的，还要有大智慧，大格局。有些小聪明或许天生就有，但是大智慧只有在书中感悟，在世界中历练，才能有所得。”母亲天天在我耳边念叨。

    光阴似箭，转眼我在这白光界已经待了快一年了，我吃得好，睡得好，渴了有人倒水，冷了有人加衣服，事事有人关心，皮肤越发地红润起来，嘴唇也有了血色，我记性又好，看过的书过目不忘，学问也突飞猛进，但是这些都不是让母亲最得意的事情。

    她最得意的是，我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又长了高了一个头，如今我已经身长九尺，背看起来更加挺拔，整个人更加高大有力量，也更加沉稳有自信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发地勉励自己：“相貌是母亲给的，学问还得自己学。”

    我越发用功的读书，平日里除了帮家里挑水劈柴，还有打扫庭院，剩下的时间我几乎都泡在书房里，我快把在虎鹤国那个任人鱼肉的虎鹤川给忘了!

    日子平静的过着，突然有一日晚上，我隐隐约约听见母亲在房间里哭，圆圆絮絮叨叨地和母亲说着些什么，声音很小，怕是被我听见一般，一会又听见圆圆和母亲一起哭了起来，我找不出原因，只是单纯地以为母亲是想念外公了，怕再勾起她的伤心也就没有当着她的面问。

    后来母亲竟然有时候当着我的面也落泪，我问她们俩，她们什么也不说，只是谎称眼里进了沙子。

    母亲常常告诫我，男孩子也要能够做好家务，这庭院我每日洒水仔细打扫，连细小的灰尘都没有，哪里来的沙子呢？我知道她们一定有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