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牺牲品
留青自笑：“可是她很讨厌我！”
“你糊涂了，留青。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一成不变，你受伤的这段时间，我看的很清楚。你若真的心悦她，就用实际行动让她对你改观。”
留青没有再说，沉默许久，像是想明白，神情舒畅的问俞沉舟：“公子今日貌似心情很好，可是小公子的病有了起色。”
“我刚去看过，这次他睡的很安稳，但还得等醒了才能确定。”俞沉舟放下书，微笑着看向留青：“留青，浔姑娘的身份我已确定。”
“公子如何得知？”留青想不明白，这两日南昌那边没传来任何消息，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确定了。
俞沉舟凑近留青耳边低语几句。
留青惊讶：“公子当真确定？”
“那两年间我为探查一些线索和顺便寻找解药，去过很多地方，其中包括南昌繁荣城，而繁荣城内有如此谋略，又不畏惧权势的女子就那么几人，我早该想到的。而且那次我们说小尽之事和我从太子那所听所见的事，成竹肯定听了去，不然她不会那么着急回南昌，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又折返回来。”俞沉舟自信一笑。
留青惊喜之余，又神色黯淡。
归棠殿
曹西归刚回来，正欲休息，离君棠便不顾阻拦直往曹西归寝殿。
曹西归一见离君棠，心中甚是乏累，从床榻处走到桌前坐在凳子上：“王上不用早朝吗？”
“今日都是些琐事，散的早。”离君棠看着曹西归疲累的样子，温柔的说：“西儿昨晚留宿倾儿府内，可是有他的消息？”
“不关王上的事。”
离君棠蹲在曹西归面前，双手握住曹西归的手，悲怆道：“他是我们的孩子，这二十年我从未忘记过他，也一直幻想着他慢慢长大的样子。可西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原本可以享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你能给他太子之位？他在俞家八年，早已和俞家融合，俞家的冤案不澄清，他是不会心安，你能为他给俞家翻案吗？还是你能让他做个闲散王爷，荣华富贵一辈子？”曹西归注视着离君棠，一字一句的说出。
离君棠犹豫间，曹西归冷眼相待：“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俞家之事牵扯广泛，不宜大动干戈，会引发局势动荡。生在王室，就应该为国为民，安稳朝局，岂可安之一隅。对不对？”
“西儿……”
“王上不必解释，有倾儿为你制衡朝局，牵扯着镇远将军又不让章丞相独大，也不会有党派之争，何必再将另一个孩子也拉进这漩涡。”
“西儿难道不想让他一直陪在身边吗？他若没了这身份的束缚，与那姑娘去了南昌，便不会再回来，西儿当真舍得？那日你也看到那姑娘有多强势，他会受委屈的。”离君棠耐着性子劝慰。
曹西归抽出手，站起身向侧方走两步轻笑：“你想用感情线来套路我，让我同意你利用他的能力来满足你的权欲，那你可要失望了。除了这次，这半年多他都未同倾儿进过宫，你就不奇怪吗？”
“西儿什么意思？”离君棠站起疑惑的走到曹西归面前，注视着她。
这半年多他知道离倾君每次入宫都未带俞歌尽时，他心中不知有多欣喜，但从未敢提起过。
曹西归平淡的说：“你不是派人去查他和那姑娘什么时候成的亲吗？直接问我不好吗？”
离君棠未接话，曹西归继续说道：“姜城，广陵山脉定风山铁锤寨，王上该知道吧！”
“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半年多前铁锤寨多了位三当家，王上应该听说过，毕竟铁锤寨在四个月前被太子给灭了。”
“那三当家是他，怎么会？你怎么能让他去那里？”离君棠双手抓住曹西归的双肩，迫使她看着自己，不解的问：“为什么？”
“王后察觉到异样，你不清楚她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所以我让倾儿暗示他走，但他不走，没办法我又让倾儿找了个理由打了他一百杖，马不停蹄的扔去姜城外的。”
离君棠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声音不再柔和：“你疯了吗？一百杖是想废了他吗，还带伤奔波那么远，现在他身子如此弱，你可心疼？”
“心疼？”曹西归笑了：“你可知我都做到这一步了，她章应怜还派了死士去铁锤寨，若没有那姑娘他就……；还有太子抓了那姑娘的弟弟引他回来时，在姜城外的定风山脚下，章应怜又买通了杀手。”
“你若早告诉我，早说明他的身份，便不会这样，你知道不知道？”
曹西归冷眼盯着离君棠：“这次你不是知道了吗？还在你的眼皮底下，不也出事了？你能护的住他吗？二十年前你没护住他，现在也护不住，未来还如何靠的住？还有忆妃为何自尽，你不是很清楚吗？你后宫嫔妃那么多，有孕的也不在少数，为何都无缘无故的没了，你不是也很清楚吗？可你管了吗？若我告诉了你真相，为了你的权利，他便会是你的下一个牺牲品。”
离君棠陷入沉思：这十几年除了对曹西归的爱没变，其他的人或事都不在自己心上放过，倾儿一个女子都被自己在她六岁时放进这权利制衡中，又何况找回来的儿子。
虽然在知道俞歌尽身份时确实很欣喜，但让他更欣喜的是俞歌尽的能力。若不是怕惹怒曹西归，他可能在俞歌尽给他图纸后，又通过了他的试探，就已说明俞歌尽身份，给予俞歌尽权利来打磨太子。
他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曹西归说的都对。
又见曹西归红着眼眶说：“你知道吗？我为了不让他出众，显露人前，悄悄给他吃了压制内力的药还封了他的经脉。三个多月前，他差一点儿就因为这个没了命。你若心里真有我，也看在我们年少的情分上，不要再去见他。要让他知道这一切，他会恨我的。”
离君棠垂眸，无力的松开曹西归，双手无力的垂下，边往后退边点头，不再看曹西归一眼，也未说一句话，转身大步出门离去。
看着离君棠仓惶离去的背影，曹西归泪水再也忍不住，心伤道：“要是你也能如夜阑夫君一样淡泊名利，又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