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武功无强弱，境界有高低。
季二站在李记门口左右张望着，不捎片刻便看见衣着光鲜的刘长卿骑着一匹黑马缓缓走来。
看着来到面前的刘长卿，季二揉了揉眼，又抬头盯着看了半天，这才喜开眉眼道，“ 哎唷，刘公子可真是闪瞎小的眼睛，小的还以为是皇亲贵戚来着。”
“ 呵呵，今天季先生邀约，我不得正式一些么？走吧，晚上我就不劳烦你再送我了。” 刘长卿淡然道。
“ 公子，您这是说哪里话，我不麻烦，老爷交代的事情我们这做下人的就得办好，不然我没法交差，这样，您先来坐车，这马，我帮您牵着，您是贵客，反正离着不远，两炷香的时辰咱们就到。” 季二说着就作伸手状，打算扶住刘长卿下马。
“ 嗯，也好。” 说罢，季二扶着刘长卿上了车，然后自己骑上马匹，手里还牵着刘长卿的马绳，一行人往洞庭湖行驶而去。
……
刘长卿撩开车帘看着沿途风景，嘴角上扬微微出神，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季二瞅着刘长卿轻声搭话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都说咱这晋国北疆清水郡是塞北江南，外地人却少有到这洞庭湖来的，这可是咱清水郡最大的淡水湖江，全郡的人吃的水大多都来源于此。”
“ 哦？你看的出我不是你们本地人？” 刘长卿抬眉道。
“ 嘿嘿，小的在这长大，听您口音不像此地生人，所以才斗胆跟您介绍一番。”季二骑着马靠向车窗，马身向后让出半人距离。
“ 嗯，我在渤海湾长大，靠近南州。” 刘长卿瞥了他一眼，随口答道。
“ 渤海，我的天，那可是得跨越北莽山脉尽头的地方，离着我们这里少说也得十几万里啊。” 季二惊讶道。
“ 嗯，去过吗？那海上的光景可比你这洞庭湖大多了。” 刘长卿从怀里掏出个绣锦袋子，把烟斗放进去按了按。
“ 小的没去过，听人讲过，还想着一会儿去了府上给公子尝一尝这洞庭湖的特色明尾虾，您这海边长大了估摸着也吃腻了海味儿。” 季二咂咂嘴。
“ 尽管上，这江河的水物和海里的还是有区别的，我不挑。” 刘长卿抽着烟斗看着风景悠悠然道。
……
一路上，刘长卿倒也不无聊，起码知道个周边大概，这清水郡里走水道可以到这片最大的淡水区域，从这里再往南边坐船走半天时间便可汇入扬江，刘长卿想着改天挣了钱带玉清买搜宝船玩玩。
“ 吁～” 随着马夫的叫停声，马车缓缓停下。
“ 刘公子，咱们到了。” 季二站在车窗前喊道。
“ 嗯，前面带路。” 刘长卿走下车来，转头抬头看去。
一块挂着季府的牌匾引入眼帘。
看规格不是太大的宅子，造型和其他地方不同，仿佛是依附着周围山体建立而成。
刘长卿跟着季二进入府内，透着灯笼才看清内部，墙壁大部分都是山体结构，没有任何装饰感，给人一种不是宅府像个山洞的感觉，住在此处倒是和这湖遥相呼应了，确是个避暑的好地方，现在时节加上北疆本就天冷，府内十米走道两旁五步一个熏炉，整体温度拔高了许多，让人仿佛置身温房一般。
走到尽头，季二轻叩门首后，朝着里面恭敬道，“ 老爷，刘公子到了。”
“ 哦，你退下吧。” 那钝刀子的声音再次把刘长卿拉回到雪山顶记忆，只不过此刻的自己指破坚石也已不在话下。
看着季二退走，刘长卿捏了捏手，推门而进，长脸老怪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前面两张食案，却没有酒菜，老怪看着刘长卿进来，指着对面的，淡淡道，“ 坐吧。”
刘长卿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随后满脸亲切道，“ 哈哈，前辈喊我来酒菜都没得吗？” 刘长卿打趣着过来坐下。
“ 呵呵呵，你小子，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的好，有酒有肉，回答的不好……”长脸老怪那大手五指又开始有节奏的拍打着食案。
“ 可以，知无不言，还请问前辈怎么称呼？” 刘长卿用火折子又点起烟斗，叼在嘴里。
“ 季廷山，江湖排名第三。” 老怪傲然道。
你拽个屁啊，不知道的以为你是第一嘞。 刘长卿心里吐槽着。
“ 那您可真行，这么说，这天下能打过您的就两位了？” 刘长卿吐了口烟，陪笑道。
季廷山皱了皱眉头，“ 这天下太大了，你先回答我，那朱雀为何救你？”
看来他也就是个晋国老三罢了，果然如此，他是奔着朱雀来的。
“ 那朱雀我救过它的命，不然我怎么能带着你们找到天山雪莲？您不想想，是不是只有我知道？” 刘长卿一脸认真道。
“ 可据我所知，那雪莲位置是周通父女二人才知道的吧？” 季廷山冷眼道。
“ 唉，季前辈，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最早是我发现的！而且是我救了它，您不想想，灵兽的智慧那与常人无异，何况朱雀这样的禽灵霸主？我这武功修为十个我也不够它杀的啊。” 刘长卿盯着季廷山认真道。
老怪看着他沉默片刻，拿起一个小银锤敲了敲旁边的编钟，“ 上菜。”
不一会儿，五个穿着清爽的年轻美婢拿着精致盒奁迈着莲步款款而来，在食桌上摆放整齐后，很熟练的坐在了两张食桌两侧，夹菜倒酒，其中一个跪坐在两尺高的编钟前，开始表演。
“ 呵呵呵，也不知小友喜欢吃些什么，那就客随主便？尝尝我们这洞庭湖的一些特色吧。”季廷山端起自己的酒盅一饮而尽，哈哈笑道， 就是听着耳朵难受，老怪身高三米，用的碗筷，坐的蒲团也比常人大上一圈，那两个服侍他的美婢跪坐在他身边显得更加娇小。
“ 我随便，我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 看他先喝了，自己也陪了一杯，不是太辣嗓子，入口清淡。“ 不知季前辈是何事需要晚辈分忧的？” 刘长卿直奔主题。
“ 哈哈，小友快人快语，对我胃口，咱们先喝酒吃菜！不急于一时，今夜不醉不还，喝醉了自有人服侍你，啊？哈哈哈。”季廷山说着看向对面两个美婢。
两人很自觉的，一个喂菜，一个倒酒。其中一个夹着筷子贴近刘长卿，顿时胳膊上传来波涛汹涌，“ 公子一看便是少年英雄，奴家喂公子吃菜，您尝尝这清蒸海蜇丝用府上特质配料凉拌过的，最适合吃酒的。”说着便伸到嘴边。
刘长卿心中已然老怪所求必是与雪山之物有关，便定心下来。
“ 嗯，多谢了，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拿着筷子夹了过来噻进嘴里。
美婢媚嗔一眼便不再言语。
“ 敢问季前辈，这天下江湖如今是何等形式？有无境界之分？” 刘长卿问出心中所想，毕竟周通了解甚少。
“ 呵呵，小友对江湖感兴趣的话，老夫就给你说来听听。” 季廷山放下酒盅摸了摸嘴角。
“ 这北州诸国共七个，每个诸国都有争霸他国的野心，江湖和庙堂无非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我晋国这一亩三分地里别看我排个第三，放眼群雄天下，能跻身前十也犹未可知。” 说着季廷山摆了摆手，几个婢女缓缓退去。
“ 单论寻常武夫，武功高强者能将自身武学练至化境便可内气藏于四肢百骸经脉，随意调动周身气息聚一处，劈山断石，便称之为凝实。
凝结自身内力化气于外，吐纳真气淬炼于内，寻常刀兵不侵其身，练至登峰造极，可以一敌百，气不歇，则力不竭，便可称之为金刚。
世间无常终是殊途同归。
书生意气走到极致便称之为大儒，挥斥方遒，言出法随，全凭胸中一抹浩然气。
刀剑侠客练至顶峰便可意念合一，同阶捉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若心中存道，可内观其变化，知自身之所长，明其之所求，自觉道玄通明，便称之为，玄通。
觉之圆满，悟得所求之法门，窥探天地规则 若能引动天地能量化于自身法门为之共鸣，便称之为通天觉地，能入此境界者无不是人中龙，非池中物，若现身于江湖便可做执牛耳者，入得庙堂可号国之重器。
而此境界能达到出神入化，自立于大道之中，俯视苍生，以神念遨游于天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称之为陆地神仙。”
刘长卿眼中精光一闪，“ 敢问季前辈目前已到何种境界？”
“ 呵呵呵，说来惭愧，这也是老夫这次请小友而来的缘由。” 季廷山摇头苦笑道。
“ 不知我能帮到前辈什么？能力范围之内，但说无妨。” 刘长卿知道正题来了，能让老怪欠份人情也是好事。
“ 老夫已入金刚圆满数十载，自知大限将至，体内气血大不如前，此番便是请求小友从前望山顶带一颗雪莲果，此果我寻过数次皆是空手而归，现我已摸到玄通门槛，担心时间不够，若是再多十载岁月，我有信心踏入玄通。” 说着季廷山郑重朝着刘长卿抱了一拳。
“ 我知此果定是那禽灵霸主占为己有，说实在的我不是它对手，也不想把消息透露出去，假若小友可帮我求得一颗，我季廷山愿与小友结为金兰。” 季廷山眼中带着一丝期盼。
“ 嗯……那季大哥如此看的起我，我且试试。” 刘长卿郑重的点了点头。
“ 我季廷山不让贤弟白忙！事成之后，多了不谈，就这武靖北疆内，贤弟只要不杀害朝廷命官，可当做自家后院，我观贤弟之前在雪山杀了那两个武夫，境界应是凝实大成了，我送你一份礼物，祝贤弟此行顺利。” 老怪一听刘长卿称呼已变，心中也放下一块大石头！ 当即加重筹码。
“ 可使不得，使不得，大哥太贵重的，小弟我承受不起！”
“ 贤弟可识得此物？”说着老怪把一枚戒指放到桌前。
嗯？很眼熟！这不就是我当在李记的那个戒指吗？
“ 大哥，这是？”
“ 此乃异戒，据说此戒多是出自玄天洞之手，有市无价，其内自成空间！可放物品于其内，你用内气便可激发，我也是偶然得之。” 季廷山摸着下巴笑道。
“ 那这可是宝贝！送我了？” 刘长卿故作惊喜道。
“ 雪莲果意义非凡，放眼天下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天材地宝，你此番前去可把其放置在内，以免引人耳目，当然，不让贤弟白忙一趟，这异戒便赠送与贤弟了。” 季廷山眼中略带不舍，手一挥，戒指便落在刘长卿手中。
刘长卿盯着这个失而复得的戒指，心在滴血！弄了半天这戒指是这么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