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宅
昨半夜下了第一场春雨，伴着晨光雨露，大地润无声，窗外的鸟鸣像是报春。
两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可能因为体质不同，刘长卿已经醒来，坐在窗旁的椅子上，抽着烟看着楼下的叫卖早餐的吃食摊子，肚子传来雷声，但还是想先抽饱烟再说，这老字号的烟丝贵是贵了，但你还真别说，这一份价格一分货，烟丝清淡烟雾大，不辣嗓子，嘴里除了烟本身的味道外，隐隐有一股药香味，抽着嘴里分泌的唾液都微微带点甜。这一两银子五百克，不赖！值！
刘长卿眯着眼边抽烟边喝着昨晚的夜茶，心里想着晚上赴约的事儿。
“ 刘哥，你真是的，大早起就抽烟，那夜茶喝的也不怕拉肚子。” 周玉清依靠着门，略显疲惫，打着哈欠，睁着一只杏眼柔声责怪道。
刘长卿抬头看着散落着头发还没睡醒的周玉清。
只见她身着紫红鸳鸯兜，挑眉淡扫如远山，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玉足白嫩，脚趾一抹红似如意，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
刘长卿轻笑着，“ 娘子，不行你睡会，我看你还没睡醒，想吃些什么？我叫小二送来。”
“ 不用了，醒了就睡不着了，今儿不是还要办事吗？” 略显疲惫的玉清搂着刘长卿坐了下来，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 嗯，那行，我们是在这里吃还是出去？今天可能还得住一天，明天我们再回张村。” 刘长卿用脸蹭着她。
“ 嗯，听你的。”
……
不一会儿两人一楼吃过早点交代了店小二出了街道，走走逛逛，顺着小二说的牙行进去找了一位姓孙的掌柜说明来由后，孙掌柜体型富态，身着深蓝色对襟长衫，腰束墨玉祥云纹宽腰带，手戴金镶玉扳指，让跑堂的递茶，安排了雅间，陪坐着。
“ 哈哈哈，刘公子年纪轻轻便已买地置业，果真是年少有为。” 孙掌柜喜开眼笑着看着刘长卿。
刘长卿虽说一身粗布麻衣，可气度绝非同龄常人，陪同少女衣着普通但模样却是少有的标志，孙福盛阅人无数，攀谈几句便可管中窥豹略知二三，也明白开门做生意不可小觑他人的道理。
不捎片刻，跑堂伙计双手托盘来到面前，放下茶点退了出去，旁边还有一本目录。
“ 哈哈哈，刘公子能来我这盛福牙行是看的起我孙某，这目录您请过过眼，整个陌玉坊市面上在售的宅子都在里面，您看的上了，咱们即可前往实地观看，一来节省您时间，二来也图您方便，此目录都是照着实地宅子请画师匠人画出来的，要有偏差，我双倍赔偿给您损失。” 孙福盛笑眯眯的把目录翻开一页，推到刘长卿面前。
“ 那还真是麻烦孙掌柜了。” 刘长卿抽着烟，翻看着，不得不讲，这目录做的可真精细，价格，户型，朝向面积齐全，就连哪套房子用的什么材料，里面什么家具，都一一列出，每套宅子分两页，第一页是宅子的样式，第二页则是标注都有哪些人之前住过，什么原因托手，可能因为买人会变动，所以第二页可以随时更替掉。
刘长卿翻着翻着不经意道。“ 孙掌柜，我们家人不多，所以差不多看处预算五百两左右的即可，不要太大，住着舒服就好了，位置么沿河最好。”
孙福盛思索片刻，“ 有的！刘公子，整好一套，陌玉坊主道边，出了巷子就是主道商业街，地势高处，街里邻居多是商贾，您这套宅子位数靠前，门前旁就是河水道，想坐船出游或是骑马出行都可，水道四通八达连接各坊，整个清水郡，您可任意前往，而且风水位置极佳，河道呈玉带状，宅门又是位处东南，您要是住这里，那可真是花开富贵更进一步。” 说着孙掌柜借了一手把目录翻到最后几页，“ 公子，您请看。”
此宅层高七米二，合院式，从平面看是一个日字的两进院，中心主体做三层，前院样式四水归堂，整体外围与刘长卿看到的其他宅子大致相同，造型都是白墙青瓦马头墙，墙身特指高于两山墙屋面的墙垣，也就是山墙的墙顶部分，因形状酷似马头，故称“马头墙”。造型丰富多样，翘首长空，既可防火，又可防风。从而显出一种动态的美感。高低起伏的马头，给视觉产生一种“万马奔腾”动感，也隐喻着整个家族生气勃勃，兴旺发达。
整个清水郡基本上宅子的建筑风格都是类似风格建筑，又是环山傍水，所以号称塞北江南
刘长卿看着孙福盛指出的这套宅子，眼中一丝火热，翻到第二页，看到原屋主是做跑船商生意的，当初买这处宅子也是为了临时有个落脚点，现在因为晋国和魏国又开始打仗，不来这边做生意了，所以就卖给了牙行。
刘长卿点了点头，“ 孙掌柜，就这个了，我们去看看。”
“ 好嘞，咱们这就出发，从牙行到您家里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孙掌柜合起目录，起身笑道。
说着几人出了雅间，孙掌柜交代了跑堂一声，跑堂跑到门外喊了几个抬轿走卒。
“ 公子请上轿椅。” 孙掌柜笑着摆了个请的手势。
“ 哦？万一我没看中，岂不是白白浪费孙掌柜坐轿钱？” 刘长卿故作淡然道。
“ 哈哈，无妨，刘公子年少有为气度不凡，今天能和您交个朋友，还在乎区区坐轿钱？” 孙福盛不以为然，眼中带笑。
刘长卿拱了拱手，“ 孙掌柜，这一番话说的我今天不买都过意不去了。”
“ 哈哈，买卖不成仁义在，能跟您交个朋友才是孙某最在意的，请和您的红颜知己上轿座，咱们边去边聊。” 孙掌柜摆手请道。
“ 好！” 说完，刘长卿牵着周玉清坐在一个两人宽的竹椅上，上后两个抬轿椅的走卒稳稳的抬着二人往前走着。
“ 这坐着就是比走着强，怪不得这有钱人都爱坐轿子，可惜没个遮阳的。” 刘长卿翘着二郎腿惬意道。
“ 你咋不和人家解释？还什么红颜知己，你想找知己吗？” 周玉清凑着他耳边囔囔着。
“ 出门在外，少露底，你管他的，我放着你还不够吃的，我找那玩意干嘛，你当知己不花银子啊？我挣下的都给你花。” 刘长卿在她耳垂轻咬道。
“ 你坏死了。” 周玉清轻拍娇嗔道。
周玉清已经在慢慢适应现在的处境，当她看到刘长卿选了一处五百两宅子的时候，已经有想拉他就走的冲动，啥家庭啊？住五百两的，那是住宫殿啊？但想到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又忍了下来还是决定去看看，只要他喜欢，就随着他吧，再说也是自己住，反正人都是他的了。
……
不一会儿到了地方，眼前白墙青砖瓦的重檐屋顶，墨漆门，同台基，左右两侧各有五尺高的镇宅石狮，说是巷子，但也有两丈宽，一排邻舍不过七户人家，地势较好，站在门口可以望到巷子外的主街道，两旁绿树成荫，旁边小桥流水，有靠岸船舶处，果然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跟随孙掌柜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的庭院，头顶四方，中间一口，倘若下雨天，雨水不会流到其他地方，会落入中间池水中，中间这块地四周角落印有铜钱样式的排水孔，形成四水归堂，庭院水池旁种有一颗迎客松，绿意盎然，周围栽满了花草，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
里面陈列着黄花梨摆件套装家具，陶瓷瓦罐摆件整齐摆放。
刘长卿带着周玉清在这两进院里逛了一圈后，满意的点点头，和目录上描绘相差无几。
和孙掌柜签字画押，双方互换钱财与地契。
这房子值，主楼三层，两侧二层多高，整体面积三百多平，前院可以住佣人和客人，后院是自己和玉清住，给周通留了套房间在北侧。
这以后就算是在这里安家了。
周玉清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着以为自己在做梦，掐了一下刘长卿。
“ 小东西，你掐我做什么？” 说着在周玉清翘臀上拍了一下。
“ 啊？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这么大的宅子咱们可咋住啊？” 周玉清一脸纠结。
“ 该咋住咋住啊，这和咱们张村的有啥不同？不都一样？不就多了一百多平么？”刘长卿躺在前厅中央罗汉床上，侧面则是喝茶的床桌，左右两边是四把会客椅。
周玉清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看向刘长卿，“ 你小心些的，别弄坏了，这雕工看就不便宜。”
“ 再不便宜能咋滴？咱买下来就是用的，别太当回事，多住住就习惯了，顺道一会儿跟我去李记，咱们俩买点穿的去，直接买现成的，等这屋子住进来的时候再去买点上好布料想做衣服自己在家做。” 刘长卿无所谓道。
“ 那好吧，你说的对。” 玉清又在宅子里逛了好几遍才找到一丝丝女主人的感觉。
……
从李记出来已经是晌午，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此刻刘长卿身着深黑上等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外穿黑金小褂，脚踏金丝勾边高档皮革短筒靴，手拿紫檀玉烟斗，身高八尺，玉树临风，周玉清她身着一袭藕荷色的绸缎长裙，裙身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显得端庄典雅，俩人挑好东西后，看着喜欢的绸缎料子，让李记的小二跟着回酒楼拿钱。
……
逛了一上午，吃完饭，躺在床上累的刘长卿一动不想动，嗯！都是体力活。
刘长卿闭眼听着玉清在怀里掰着指头算账。
“ 呃……昨个晚上连住店到现在算花了十两，买宅子买马五百八十两，刚去李记花了三十两，咱们还剩三百多两了，这才一天！可不能这么花了！” 周玉清撇着嘴道。
“ 嗯！知道了玉清，放心好了，千金散尽还复来。晚上办完事就回来，你在这乖乖等着。”
……
夕阳落下，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李记门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