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可是姓徐？
第二天，水嫣然就打算去沁音女学销假了。
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学堂，虽然平时也有练习，总觉得还不够。
绿玉帮她梳洗好，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仍旧看见若昙像往常一样站在廊下等候。
还很自然的接过绿玉拿着的书袋。
“你”水嫣然道，“今日就可以不用跟着了。”
“不，小姐。”若昙摇摇头，“我要有始有终啊。”
有绿玉在，水嫣然也不便说什么。带着她们就出了门，照旧去怡香居用早膳。
直到送她们出门坐上马车，绿玉才回过神。
什么意思？小姐要赶珍珠走吗？
又不像啊，小姐对珍珠那么客气呢！
她摇了摇头，回快绿阁收拾去了，昨晚回来太累了，还有一堆行李没有归置。
马车上，若昙详细的给水嫣然解释：“嫣然，我签的虽然是活契，但是也是有期限的呢，不能说走就走，总得先解除签约才是。”
“你那么看重契约吗？”水嫣然有一丝疑惑。
“嗯，怎么说呢，遵从契约精神是我们双双的义务。”
“嗨，不懂。”水嫣然摇了摇头，困惑的说，“你说的话十句有八句我不明白。”
“这个？”若昙顿了顿，“我这么说吧，&34;言出必行&34;这个词你应该熟悉。其实契约精神跟这个意思差不多。”
“哦。”水嫣然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沁音学院仍旧很清幽，这种氛围让人很放松，若昙感觉这里似乎有点像现代大学那种感觉。
水嫣然进去上课了，若昙仍旧像以前一样站在廊下等待。
书童仍旧搀扶着胡须花白的夫子从她身边经过，夫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深深地疑惑。
他停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小丫头，你的母亲是谁？”
若昙没想到夫子突然发问，吓了一跳，赶紧行礼：“回夫子，奴婢母亲名唤婉娘。”
他眉间涌起浓浓的疑惑：“可是姓徐？”
若昙使劲在记忆里巡视，她只记得父亲当年是唤母亲“婉娘”的，却从不记得母亲姓什么。
她摇了摇头，“奴婢不记得了。”
夫子点了点头，缓缓转身，在书童的搀扶下慢慢走了。
乔儿凑近若昙：“珍珠姐姐，我听我家小姐说你们去宛城了？”
“嗯。”若昙对乔儿主仆二人印象特别好，乔儿长的憨憨的，有点微胖，笑容甜美。
“我这些日子不在，书院有什么趣事儿吗？”
“趣事儿没有。”乔儿摇了摇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凑近若昙的耳朵悄悄说，“倒是秦大家好像心情不怎么好，她和三公主闹掰了。”
“闹掰了？为什么？”若昙早知道秦念音和三公主慕容灿是闺中密友，两人经常焦不离孟，好的穿一条裤子的，怎么会闹掰了？
“啊，这个我不知道。”乔儿毕竟年纪小，她的人脉和见识都有限，“我听我家小姐说的，有一次她看见三公主铁青着脸从秦大家屋子出来的。”
为了方便教学，秦念音就住在学院后面的秋里居，她在院里建了一条长长的画廊，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诗作和画作，有时候她也会邀请女学生前去听学和参观。
三公主是秋里居的常客。
据乔儿说，大概就是一个月前，庞丹燕和一众女同学应约前去秋里居参观，正好碰到秦大家和三公主在花厅争吵，三公主当场就走了。
若昙再问，乔儿就只会摇头了。
若昙也不在意，毕竟这事儿也和自己无关。
第二节课仍旧是秦大家的书画课。
和第一次一样，若昙还是兴致勃勃的去门口围观。
因着水嫣然对她的定位发生了改变，看见若昙跃跃欲试的在门口张望，就忍不住回头看了几次。
她的动作引起了秦念音的注意。
秦念音抬头看向门口，突然就愣住了。
“徐婉？”她喃喃说道。
她的声音极低，若昙又离得远，因此没听见。
她只兴奋的看着自己的偶像，幻想着有一日也能坐到教室里听秦大家授课。
“门口那个丫头，你近前来。”秦念音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
水嫣然回头看着若昙，鼓励的对她笑了笑。
“是奴婢吗？”若昙今天第二次被突然点名，仍旧一脸懵，“秦大家是叫奴婢吗？”
“对，小丫头，你上前来。”秦念音肯定地点点头。
一屋子的贵小姐都好奇的看着若昙。
若昙赶紧提着裙子跨过没门槛，从中间的过道走到秦大家面前。
秦大家仔细端详着她，又道：“徐婉？”
若昙想起一刻钟前夫子曾问过她“可是姓徐？”
她大概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估计他们是有旧识和她长的相似。
她规规矩矩行了蹲膝礼，道：“回夫子，奴婢珍珠，是水家大小姐的丫鬟。”
“嗯。”秦念音并不纠结，只喃喃自语，“长的太像徐婉了。”
她围着她转了一圈，笑了笑：“现在是上课时间，我看你好似很喜欢我的课？你可以搬个凳子在那边旁听，注意不要闹出声响。等我下了学有些事情问你。”
她温和的很，若昙兴奋的心都化了，赶忙点了点头，行礼退下。
她果真搬了小凳子在门边，认真旁听。
秦念音讲的很细致，有时候还会抬头看一眼若昙，看她听讲认真，忍不住颔首微笑。
这个孩子连听课的神情都和徐婉一模一样。
很快一节课毕，休息一刻钟后在上一节课。秦念音示意大家可以自由活动，然后走到若昙跟前，对她说：“小丫头，介意出去和我走走吗？”
若昙赶紧去看水嫣然，只见水嫣然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她屈膝行礼：“是奴婢的福气。”
秦念音转身向教室外面走去，若昙亦趋亦随的跟上她。
她不吭气，只管朝前走，若昙也不敢吭气，只跟着。
直走出院子，走进一条长满竹子的小径。
秦念音身边的丫鬟主动站在外面，留了秦念音和若昙两人在竹林。
“你叫什么名字？我说的是你的本名。你多大了？”秦念音声音依旧很温和，只是眼睛却带着探究。
“回夫子，奴婢原名慕昙儿。奴婢马上十岁了。”她恭恭敬敬回答。
“十岁了？是了，十年多了啊。”秦念音叹了口气，“你的母亲可叫徐婉？”
“奴婢只听父亲唤母亲婉娘。”若昙答道。
“婉娘？徐婉？徐婉娘？”秦念音重复读着这几个字，情绪却越来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