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真的只是秀才之女？
朱宛如带着孩子们已经在宛城待了大半个月了。
除过最初的那一次遭袭，不过才安稳几天，就又被偷袭一次。
还好，因为是预料之内，护卫们都很给力，除过几人轻伤之外，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但是出外给水思南寻医就成了空谈。
这几天朱宛如就有点烦躁。
这天晚间，母女几人用完晚膳正在聊天，罗妈妈急慌慌的跑来，水思南又发病了。
水安然噌的一下站起来，匆忙忙给朱宛如行了一礼：“母亲，女儿去看一下。”
朱宛如疲惫的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对水嫣然说：“咱们也去瞧瞧。”
若昙正试图安抚水思南，上次用竹笛安抚有效，这一次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水思南只是尖叫，抽打自己，听不进任何话。
若昙只好把他的两个胳膊箍在自己的怀抱中，温言细语的跟他说话。
然而都没有用。
朱宛如走进东厢房的那一瞬，看见的就是这个。
地上狼藉满地，水思南脸颊上有明显的红痕，头发也乱了。
若昙反剪着他的胳膊制止他的自残，一边试图给他说话，额上汗淋淋的，额发全粘在了脑门上。
“思儿。”水安然急得泪水都下来了，打算跑过去，被水嫣然拦了下来。
水思南的力气非常大，眼看着快挣脱若昙的怀抱了。罗妈妈赶紧过去帮忙。
朱宛如被水云搀扶坐在了椅子上。这种情况她也无计可施，只能等着他闹完，自己没了力气。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突然有人大声读数。
罗妈妈代替若昙反剪着水思南。若昙腾出了手，站在了水思南的对面。
她盯着他的脸，尝试的读出十个数字。
然而没有用。
按照以往经验，若昙读数的时候，水思南会有短暂的反应，然而今天却没有用。
该怎么办？
房顶上，洛无忧掀起一片瓦片，看着屋内的情形。
“六七八九十？”他自言自语，“那用她的写法，这几个数字该怎么写？”
“无忧，你在嘀咕什么？”仓罗懒洋洋的靠卧在屋脊上，疑惑地问。
“秘密。”洛无忧也仰躺在屋顶上，靠着屋脊，“看水思南的样子，当不是第一次发病，这水府从来不对外称二公子之事，却原来是因为他有如此怪病。”
他叹息一声，暗道可难为那丫头了。
屋内，若昙还在慢慢启发水思南。
他哭了好一阵，应该也累了。
若昙拿出平时教他的计算本，一遍一遍大声的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重复读着他做过的那些计算题。
水思南的眼神一点一点从混沌变得呆滞起来。他慢慢安静了下来。听着熟悉的数字，还有他熟悉的计算题，他好像慢慢在找回自己的理智。
罗妈妈也缓缓地放开了他的手臂。
水思南一点一点靠近若昙，他和着她的声音含混的开始读。
“二十加三十二等于五十二，四十五减十八等于二十七”
若昙的声音慢慢低下来，只留着水思南稚气声音一遍一遍的复读着。
她把主场还给了水思南。
房顶上的两人已经看呆了。
特别是仓罗，一脸懵。
她在说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洛无忧轻声跟着水思南读着，心想这丫头有本事呀。
若昙知道水思南跟着自己学算术的事情是瞒不住了，准备退到朱宛如身边摊牌了。
朱宛如似乎知道了她的意图，却轻轻摇了摇手，只专注的盯着水思南。
然而水思南又沉浸在另一个循环中了，他还在一遍一遍认真的读着，读着读着就变成了若昙教他的“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二等于三”
好家伙，把若昙当时给他教的笨办法都拿出来了。
可是在场所有人包括若昙都笑不出来。
这是什么？
又一次刷新了水嫣然姐妹的三观。
水安然悄悄打量着若昙。
她和她差不多大，懂得却是那样多啊。
水思南终于读累了，声音越来越小。罗妈妈过去抱起他，慢慢把他抱到床上，给他脱了外衣，轻轻拍着。
朱宛如站起身往外走，水安然看了水思南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珍珠，你来。”水嫣然招呼若昙跟上，也出去了。
几个人回了朱宛如的房间。
这些日子水嫣然姐妹一直跟着朱宛如起居，只把水思南分出去住了东厢房。这样能保证“兵力”集中。
母女几人坐定，动作一致地看着若昙。
若昙就有点头疼。
怎么办？
“夫人有什么事就问吧，奴婢言无不尽。”
“珍珠。”朱宛如努力组织语言，“我记得你并未说过你会算术。你是在哪里学的这个？”
哪里？这又不难，应该就会嘛！
若昙在心中吐槽，然而：“回夫人，奴婢父亲多年前曾得了一奇书，里面详细描写了基本算术。奴婢偶尔翻阅，居然觉得有趣无比，因此就将上面的题目都研究了一番。”
她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
水云赶紧过去从她手中拿过来，呈给朱宛如。
那正是若昙这些日子无事时给水思南写的数学教材，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一年级课本。
她把硬一点的大纸裁成b6大小的纸张，配着漂亮的簪花小楷，还绘制了浅显易懂的图片，甚至用水粉涂了颜色。
有图有字，看着就知识丰富的样子。
这大概是安南国独一无二的小学数学课本了吧，嘿嘿。
若昙心中得意不止。
“这就是那本奇书？”朱宛如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赞叹道，“好精巧。”
“呃，回夫人。这个不是。奴婢家遭了灾，父亲收集的书籍都泡了水没有拿出来。这个是奴婢根据回忆自己绘制的。”
还真是回忆的很辛苦。她都大学毕业了，还要去想小学的知识，真是愁死她了。
“你自己绘制的？”水嫣然从母亲手中拿过来这本小册子。水安然也赶紧凑过去看。
“你写的吗？”水嫣然不敢相信，她惊讶的看着若昙，“且不说这些奇怪的符号看着这么规整，就是这些字都写的如此出众。只是只是奇怪的是，你写的这些字怎么都不完整呢？有些我能猜出来，有些我居然不认识。”
她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简体字，只觉得这字虽说和她写的不同，总觉得少些笔画，却又能猜出写的是哪个字，真是神奇。
呃，若昙扶额，她忘了她写的是简体字。
“回小姐，奴婢偷懒，那些是奴婢自己简化了的字体，这样子比较好写。”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你，真的只是秀才之女？”朱宛如突然发问。
若昙突然感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