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凤灵之舞
“你们听说了吗！凤首大人今日将在凤司祭台祭祀凤灵！祈我大离国泰民安！”
“是了！凤司府的大人们之后还会驾凤鸾车演练凤灵舞，凡是见到凤灵舞的人都能消灾避祸！”
“是吗，咱们快去看看！”
“走走！”
襄阳城万人空巷—
民众都聚集到凤司府门口，只求凤灵眷顾！
长公主展云霓清丽绝艳的面容上覆着一张赤金凤凰面具！她头带赤金凤冠，身着绛色五子朝凤服，一手举凤铃刀，赤足踏上祭台！
三百凤侍踏歌而唱！
展云霓和着侍者之歌，庄严起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展云霓手中铃刀轻转，雪白的莲足坚定的踏出，柔韧的腰肢轻轻舞动，绛红的宽大袍袖如凤凰的双翼随风摇摆……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铃刀铃声清脆，仿佛九天之水下落——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
凤服飘飘，如神鸟翱翔于天地—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大袖飞舞，赤金面具下，未被覆盖的半张脸，尽态极妍—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玉足疾踏，凤凰神女驱蛟龙、御神明—
凤临天下，绝世无双！
众人屏息凝神—
凤首一舞，祈凤灵护佑天下！怎不震撼人心？！
“凤首大人千岁！”
“长公主大人千岁！”
“凤灵佑我大离！”
……
寒铁衣站在远处，双目一瞬不离台上那灵动的红衣。
公孙衍站在公孙楚雄身后，激动的望着祭台上的曼妙身影，一股骄傲之感油然而生！
五公主展云徽转头看向如痴如醉的公孙衍，又转头看着祭台上那高傲的身姿；她面色怅然若失，低喃道：“天命凤女……”
傲眉站在祭台之侧，一脸平静的望着台下癫狂叩拜的众人，无人知她握紧的双拳内，尖利的指甲已将手心抠破，鲜血淋漓……
公孙楚雄叹了口气，望着祭台下叩拜的民众。
“这便是凤女的信仰之力！非人力可及！”
常子休低声劝道：“国公爷莫要灰心！凭她什么凤女，只要飞不出您的手掌心，就变不成凤凰！您可掐着这凤女的翅膀呢！”
祭奠之舞已毕，可万民朝拜之势却一浪高过一浪。
傲眉深吸了口气，率着身后一众侍者走下祭台，大声道：“凤首大人赐福之物在此！有缘之人自可得！众人不得争抢！”
此话一出，众人便潮水般涌向祭台。
展云霓走下祭台。
头上凤冠极重，手中凤铃刀更重，她举着铃刀、顶着凤冠舞了半日，早就累的气喘吁吁。
凤司小侍女绿蜡赶上前来，想接过展云霓手中的凤铃刀。可铃刀太重，小丫头拿不动。
绿蜡手一松，铃刀便往地面跌去！
一只大手及时出现，险险的接住了掉落的凤铃刀。
绿蜡吓得白了脸，连忙冲着展云霓跪拜，“殿下恕罪！奴婢一时没拿稳！还请殿下宽恕奴婢吧！”
寒铁衣掂了掂手中的分量，皱眉道：“怎么这么重！难怪这姑娘拿不动！你竟一直举着它起舞？！”
展云霓擦了擦汗水，“这凤铃刀亦旗亦铃，传说中是为凤鸟引路的灵器，足有二三十斤重。要一只手将它舞动实属不易！我从小练到大，不知被大师傅打了多少回！”
傲眉走了进来，眼光扫过寒铁衣和绿腊，因铁衣穿着凤司冠服，傲眉只将他当做长公主的侍卫。
“殿下！祈福之物已分发完毕！如殿下所说，刚刚有不少达官贵人高价求取灵物。奴婢已放出风去，相信不久就会有人前来出高价购买！”
傲眉看了眼跪着的绿腊，对着寒铁衣道：“还不将这不中用的东西拖出去，莫要碍了长公主殿下的眼！”
傲眉是长公主身前的高阶女官，自然可以号令众人！
绿蜡体似筛糠，不断磕头求饶，“殿下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展云霓见她可怜，忙到：“快起来！别怕！这铃刀甚重，孤舞了三年才能将它拿起，何你这小丫头哪里拿得动？！你就帮我摘冠吧，这凤冠坠的我头疼！”
绿蜡没想到展云霓如此宽容！
她面色一喜，忙站起身来，搀扶着展云霓走进内室。
寒铁衣转身而去。
傲眉瞧着寒铁衣的背影皱了皱眉，这人竟如此不懂规矩……
绿蜡人虽小，却十分机灵！待展云霓坐定，忙帮着展云霓卸冠，口中叽叽喳喳道：“殿下！这金冠真好看！”
“殿下！这金冠竟需这么多钗环将之固定……”
“殿下！您这头发可真光滑，像缎子似的！”
傲眉走进殿来，听见绿蜡正眉飞色舞的围着展云霓说话，便皱眉道：“你这丫头话怎么这么多！殿下今日劳累许久，你还如此聒噪，还不退下！”
绿蜡被唬了一跳，对着展云霓施了一礼，忙退到殿外去了。
傲眉走上来替展云霓篦头发。
展云霓望着镜子中的傲眉，轻笑道：“你和小丫头置什么气！那孩子年纪小，到底活泼些!”
“殿下不在这些日子，五公主代管凤司，这些人早没了规矩！哪有拉着主子说闲话的道理？！他们一味觉得殿下好性儿，竟蹬鼻子上脸起来！想当年老凤首大人在时，他们怎么敢如此放肆！”
“只要他们将我放在心里，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便睁一眼闭一眼！难得糊涂！”
展云霓从镜中望着身后傲眉的眼睛，“前几日，我在路边捡到个昏倒的女子，见她无处可去便想将她带进凤司。你帮着调教调教，凤司五脉—祭、查、喧、杀、暗，以后叫她在暗脉做事！还有绿蜡那丫头，吵是吵了点儿，但也机灵，你去查查，若是个忠心的，便也调到我身边吧！”
镜中的傲眉眼神微动，手上却未停，“殿下说的是！奴婢知道了！”
展云霓盯着她淡淡一笑，“还有，凤灵赐福之物如换得巨资，便也交给暗脉，用于探查消息之用。具体如何做，我已跟阿兰说了，你只和她商量便是！”
“阿兰？”
“暗部首领尊兰！已经让我调回凤司了！”
展云霓宽慰道：“她脾气倔，你到时多担待些吧！”
傲眉垂下眼，“殿下放心！”
“傲眉！我马上就要启程去雍州了，公孙楚雄那里，还得靠你周旋遮掩！”
展云霓轻声吩咐道，“我不在，五公主那里你要多留心！我只怕公孙楚雄不会死心，小五如今人大心也大，你多留个心眼儿吧！”
“殿下！不如你让奴婢跟着吧！”
“不可！”展云霓摇摇头，“这些日子襄阳城只出不进，公孙楚雄这是防着我呢！有铁衣跟在我身边即可！再说凤司我刚刚接手，你若不在，我实难放心！”
是吗？若交给我你就放心，为何又要让尊兰和绿腊进入凤司，还在你身边近身伺候？
傲眉心下微寒，口中却道：“殿下放心！奴婢定好好守着凤司！”
次日一早，自凤司中奔出几匹快马，向着襄阳城门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