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楚国之秘
出得唐国公府，寒铁衣将手中鱼符交给展云霓，问道：“那禁军统领你可有把握降服？”
“有你在，不怕拿不下他！”
展云霓说罢，又叹了口气，“只可惜眼下我手中无人可用！不过也不急，公孙楚雄极度自负，以为禁军尽在掌握！傲眉说自父皇崩逝，公孙楚雄已许久不用鱼符调动禁军了！”
寒铁衣道：“你那妹子，你可放心？”
展云霓笑道：“眼下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寒铁衣抱着双肩，神态戏谑，“对我就这么放心？”
“云无忌将我卖与楚国，乃是为利；公孙楚雄背叛我父皇，乃是为权；你出卖我，又是为何？为色不成？”
寒铁衣哈哈大笑。
二人悄悄回到琉璃宫内。
傲眉并不知寒铁衣的存在，铁衣自然也避着她。
“傲眉，去请五公主来！”展云霓吩咐道。
“是！”
待傲眉走远，寒铁衣的声音自房梁传来。
“你见她做甚？”
“你我即将赶赴雍州，若此时不敲打她一番，只怕她还会被公孙楚雄利用！”
展云霓淡然道：“我在这世上的亲人不多了，能留下一个是一个！”
“我听说你还有个弟弟？”寒铁衣躺在梁上，头枕利剑，轻声问道。
说到展云冉，展云霓沉默了良久，“是，他被我外祖握在手里，我暂时救不了他！”
“殿下！五公主到了！”
傲眉带着五公主走进殿来。
“大姐姐！”展云徽向着展云霓施礼，神情中带着些拘谨。
“小五，姐姐要出趟远门，归期未定，在此期间你要守好凤司！”
展云徽一愣，“大姐要去哪里啊？”
“雍州！”展云霓毫无隐瞒，“闻朗在雍凉二州拥有二十万兵马，我必须去趟雍州！这是恢复我展氏皇权的第一步棋！”
“大姐姐就这么告诉我了，不怕我去告诉唐国公吗？”
展云霓微微一笑，“小五，你我虽非一母所生，却是血脉至亲！无论你、我或是阿离、云冉之中任何一人登基，彼此性命都可保全！可你若听了公孙楚雄的蛊惑，那便离死不远了！”
“你看看父皇就知道了！”
展云徽脸色微白，“大姐姐，父皇之死和唐国公有关？唐国公说是云氏……”
“云氏难辞其咎，可公孙楚雄也不干净！他掌管京畿安防，咱们父母兄弟惨死，若说此事跟他毫无关系，你可相信？！”
“可唐国公对我颇为尊重！”展云徽道，“实在不像包藏祸心之辈！”
“新宫之外，他要对我下杀手！”展云霓冷笑不止，“若不是我以琉璃火威慑于他，只怕早就死在他的箭下了！”
展云徽暗暗握紧了手中锦帕，“大姐姐，你要我如何做？”
“若公孙氏有任何异动，你便用此信鸽传书给我即可！”
展云徽点头，“我知道了！”
……
寒铁衣望着展云徽离去的身影问道：“你信她？”
展云霓不置可否，“寒铁衣，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的事？从哪说起呢？”
“不如就从你造的那七万杀孽说起，如何？”
提及此事，梁上的寒铁衣渐渐失了笑容，“也没什么，楚国征东夷烨城时，死了七万夷人。楚王拿我顶了罪而已！”
“七万人……屠城吗？”
寒铁衣摇摇头，“并非屠城！当时我接到皇命，说是要修建祭台。工程浩大，我们便征用了当地的百姓；谁知祭台修建完毕，那些修建祭台的人竟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后来我又接到命令，将城内剩余的百姓都驱赶至祭台……那些人也没出来，这七万人，最后连尸骨也没留下……”
“如此奇怪！你可知那祭台是做什么用的？”
“我坠入地狱，才知有人行祭炼魂魄的邪术来保楚国皇室气运！那祭台后来被楚军引河水淹没了。我死之前，仿佛被人下了咒般动弹不得，只听到有人说此祭台造杀孽太重，要拿我平息怨气。我便回答说，不过是奉皇命行事，何罪之有？那人竟说，代他受过亦是皇命，还笑我劳心劳力，竟是为自己建了坟墓……”
寒铁衣自嘲般叹息，“只可惜我自始至终都未看见那人的脸，但我认得他的声音……”
展云霓默默良久，“想不到……”
“此番陪你去过雍州，我便要去趟楚国！”
“好！”
“你不留我助你？”
“仇恨是何滋味我最是清楚！”展云霓轻声细语，“我不会拦你复仇！”
此后二人默然良久。
“多谢！”寒铁衣说完，闭上了双眼。
次日天明，襄阳军自宛城抵抗东夷袭扰而归，竟然带回了一千夷人俘虏。
这些夷人俘虏被脚镣束缚，拴在战马后侧，慢慢向前移动。
襄阳城中众人对夷人恨之入骨，围观者中不断有人用石块砸向那些夷人，嘴里咒骂道：“杀了这些畜生！”
展云霓和寒铁衣夹在众人之中围观。
这些夷人俘虏中，有一人长得甚为奇特：他比其他夷人高出半截，浑身肌肉偾起，好似铁塔一般！他头心束发，耳坠铜环，手大似蒲扇，腰粗如磐石。因他肤色黝黑，远远望去，好似半截黑塔。
此人四肢和脖子上都拴着铁链，四周的离军小心翼翼的牵着铁链，防着他暴起伤人；周围百姓将石子砸在他身上，也不见他发怒，只垂着头，任由军士们牵着。
他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女子，蓬头垢面，眼神却十分凶悍，狠狠的盯着朝些朝那黑大个仍石头的百姓。
“嚣张什么？！”
百姓中有人看那女子眼神不善，便叫道：“下贱的夷人奴隶！还敢瞪人？！”
“打他！打死他！”
“啪！”
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砸在那女子头上，那女奴瞬间被砸的头破血流。那女奴也不叫喊，只以手按住额头伤口，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将他砸伤之人。
前方那黑大个见状，突然发怒，大吼了一声，伸出手就朝那打人的男子抓去。
士兵们赶紧用力拉扯锁链，却敌不过那黑大个！
只见他一把将那打人的男子抓了过来。
男子吓得连叫救命！
多人掣肘，那黑大个行动竟然不受半点影响。
他将那打人的男子举在空中，口中叫道：“不许打她！”
随后将那人丢向围观的人群。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离国百姓被砸的东倒西歪，喊叫声一片。
倒是那被丢出去的男子并未受什么伤。
“这人我用的上！”
展云霓低声道，“千万别叫他死了！”
她话音刚落，自那黑大个身后又冲出好些离军，每个人手中皆拿着飞虎爪，齐齐向那黑大个抛去。
那黑大个舞动手中铁链左遮右挡，那些牵着锁链的士兵被甩的东倒西歪。
“噗！噗！”
不多时，那黑大个便被几只飞虎爪勾住。那飞虎爪皆是利刃所制，破皮后紧紧嵌入肉内，那黑大个越挣扎，飞虎爪绞的越紧；一会功夫，那黑大个便被抓的血肉模糊，动弹不得。
领头的百夫长提着长枪走上前来，喝到：“混账！本想让你多活几日的，你竟作死！”
说罢提着手中枪，向那黑大个胸口刺去。
那被砸伤的女奴一见，尖叫着奔来，口中叫道：“别杀他！他没伤人！”
百夫长哪里肯听她废话，回首一枪，狠狠砸在那女奴肩膀上。
那女奴立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百夫长回过头来，一枪刺向黑大个胸口。
彼时百姓乱窜，一片混乱之中，不知谁踢起的石子竟弹到百夫长的手腕上，这石子弹到的位置甚是刁钻，百夫长手一麻，刺出的枪尖硬生生偏了那么一寸。
噗的一声，鲜血横流—
那黑大个很快不动了。
百夫长一脚踩着黑大个的脑袋，一手拔出枪来，吩咐道：“将这贱奴扔到乱葬岗喂狼！”
他又看了看旁边双眼紧闭的女奴，厌恶道：“这个也一同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