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尚书大人
长公主回来了！
凤灵护佑！长公主殿下居然未死？！
长公主用金蝉脱壳之法瞒过楚人的耳目！休养了好一阵，这才出现在新宫之中！
长公主和唐国公之子定亲的事大离人人皆知！如今凤首已现，大离分崩离析的局面想来马上就要结束了！
待长公主继位，这唐国公岂不是成了大离最有权势之人？！
这不，唐国公府门前排队送礼的车马比往日更多了。
“大人！人实在是太多了！要不然咱们先回吧！”
“无妨！你带路便是！”
从帘内伸出一只纤细的柔荑，车上走下一位华服女子。淡妆素裹，却更衬的她眉目如画！
一位老者带着那女子越过众人，行至唐国公府门口。
“站住！”
府门前闪出一人，正是唐国公府执事常子休。
“国公有令！夫人身子不适，国公府谢客！客人请回吧！”
阮蕙歆屈膝见礼，“蕙歆见过常大人！”
“前日小女子车马受惊，狂奔不止！多亏尚书大人挺身而出，救了小女子性命！此次前来，但求能够面见尚书大人，亲谢救命之恩！”
常子休听得她要见公子，赶紧摇了摇头，“小姐知恩图报，实在难得！但国公吩咐闭门谢客，我实不敢违抗国公之命！”
“我此来还有一事！”阮蕙歆说着，从袍袖中取出一物，“大人请看！”
常子休乃是公孙楚雄心腹，公孙衍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一见阮蕙歆掌中之物，便认出此乃公孙衍贴身的玉坠。
阮蕙歆低声道：“此乃公子遗失之物，我今日特来归还！救命之恩不可不报，还请大人代为通传一声，若尚书大人不愿见我，蕙歆这就离去！”
阮蕙歆说完，将手中玉坠交给常子休。
常子休也不好再拦，便道：“姑娘稍候，我这就去通传一声！”
……
公孙衍此时正把自己关在房中。
“少爷！有位姑娘想见你！”
常子休敲了敲门，屋内半晌无语。
常子休轻声叫道：“少爷！少爷？”
门一开，公孙衍满面胡渣的站在门口，哑着嗓子道：“哪里来的什么姑娘？！”
常子休怕他还没醒酒，忙将玉坠拿了出来，“少爷你看，那姑娘说这块玉是你前些日子遗失的，人家给你送回来了！”
公孙衍一把扯过玉坠，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常子休早就习惯了他这些日子的喜怒无常。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又问道：“少爷，那姑娘还在门外等着呢！”
屋内又是一阵寂静，常子休暗自叹了口气，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慢着！”
身后房门突然拉开，公孙衍叫住常子休，“我在偏厅见客！”
常子休忙到：“是！”
“常叔！”公孙衍轻声道，“请那姑娘稍等一会，我好歹打理干净自己再见客！还有，我最近心情烦躁，要是有人想触霉头，尽管过来打探就是了！”
“少爷放心！”常子休忙道，“少爷待客，绝对无人敢打扰！”
————
“阮大人、小姐稍候！我们少爷一会就到了！”
“多谢常大人了！”
待常子休走后，屋内只剩阮大忠父女二人。
“此处可安全？”阮蕙歆轻声问道。
阮大忠沉默片刻，道：“放心！百步之内并无人偷听！”
阮蕙歆点点头，“公孙楚雄的书房在府内最北侧——四下无遮拦、唯三丈外有假山、流水处便是书房所在了！”
阮大忠勾起嘴角，道了声“放心！”便闪身出了房门。
阮蕙歆百无聊赖，举起手中茶杯至唇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一人推门而入。
公孙衍盯着座上那姑娘半晌，想在她脸上找出一丝熟悉的痕迹。
那姑娘也不说话，任他瞧个够。
片刻之后，公孙衍这才缓缓在座位安坐下来，问道：“姑娘是我父亲请来的？”
阮蕙歆笑道：“公子怎会有此一问？”
“自从一年前……我父亲便挖空了心思想与我另寻亲事！”
公孙衍冷笑道：“我公孙衍的要娶的妻子，始终只有一人！我也奉劝小姐一句，莫要在在下身上白费心机！”
“公子和长公主定亲之事，离国上下皆知晓！”阮蕙歆轻声劝道，“如今长公主已回，公子可称心如意了！”
“我确实有负于她，定然会全力补偿于她！”
“公子手上的烧伤，可好了？！”
公孙衍心头一跳，“你怎知我的烧伤？！”
他心下一热，从腰间拿出常子休交给他的玉坠，问道：“此坠你从何得来？！此坠乃是一对，我与长公主各执一枚，我那一只从不离身，更未遗失过！”
他又从颈间扯出一只玉坠，两只玉坠果真一模一样。
公孙衍道，“这玉坠之中，乃是我与公主的胎发！此玉乃是当年凤司之首以秘法所铸，意在保我和公主福寿绵长！如此技法，世间无人能再造！”
阮蕙歆点点头，“你知道便好！”
“那你……”
“公子刚才说自己有负于公主，究竟是何意？！”
阮蕙歆打断公孙衍的问话，“公子究竟是哪里有负于她？！”
“是你明知唐国公反叛而没告诉她，致她双亲尽丧？！”
“还是你自始至终都对她虚情假意，见她死在你眼前而心生愧疚？”
阮蕙歆步步紧逼，公孙衍面色发白。
“不！我没有骗过他！”
公孙衍跌坐下来，“父亲要做的事我从来不知，若我知道……只是，她总归是因我父亲而死，我……”
阮蕙歆悠悠叹息道：“我都知道！阿衍，我也不信你会存心害我！”
“你……”
公孙衍一颗心咚咚的跳，不敢置信道：“你果真是……”
“阿衍！”
阮蕙歆抬手抚向面部，面容霎时如云雾般扭曲起来！待她素手缓缓下落，面前的一张脸方才透出几分熟悉之感。
公孙衍是见过这手法的—
展云霓自幼在凤司修行，前代凤首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这幻颜之术便是展云霓最拿手的！
幻颜之术以类似于幻术的手法，搭配易妆之术，可将妆容突兀之处彻底掩盖，叫人从容貌上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碧儿从前总以此术捉弄父亲！
她那时总跑到公孙楚雄面前，装成自己的样子。偏公孙楚雄乃是粗人，看不出丝毫破绽，仍旧将她当做自己，带着她喝酒、骑马射箭，还感叹：这不孝子今日倒是乖得很！
公孙衍呆呆的看着阮蕙歆熟练的拿出药膏，取水、洁面、擦脸。
“碧儿！果然是你！”
公孙衍眼中一片模糊。
阮大忠推门而入。
展云霓问道，“如何了？”
阮大忠轻笑一声，“得手了！”
“阿衍！我要你帮我！”
公孙衍呆呆的盯着展云霓，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你可知，我父皇究竟是如何死的？”
公孙衍羞愧的低下头，“我问过父亲，他矢口否认伤过陛下，他说他本与云无忌商议以皇子们的性命逼陛下禅位，谁知云无忌竟逼陛下自裁！他手刃两位皇子，陛下无奈，只得……”
外祖父……
展云霓心下一片冰冷，&34;那我父皇的首级是何人所取？”
“是楚人！”
“我要见闻丞相！”展云霓道，“丞相对父皇忠心耿耿，定会助我复国，可如今丞相身在雍州，只怕你父亲不会让我出襄阳！”
公孙衍道：“我带你去雍州！”
“好！”展云霓道，“若要复国，必得兵权！我必须先拿下雍凉二州，才有资格与公孙楚雄一战”
“碧儿！”公孙衍大喊一声，急急站起身来，“你变了，这一年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展云霓没有回头，“阿衍，碧儿已经死在洛阳城下了！如今回来的，乃是大离的天命凤女—展氏云霓！”
阮大忠冷笑了一声，跟着展云霓走出门去。
公孙衍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