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的烦人
去镇子上时，暮雪发现今日镇上的大集格外热闹。多问了一句，便听说今天秋社，大家要多买些东西回去祭土地神。
婶婶是村长的婆姨，自然是要帮忙买些祭神用的东西。两人聊了一会儿，约定在镇上的茶摊旁一起回去。
暮雪杵着枝节，问了过路人当铺的在哪。得到了地址，她便慢吞吞地走过去。
当铺里的人不多，掌柜的干脆就坐在大堂里算着账，手里的算盘被他打的吧嗒吧嗒响。
见有人过来，他头也不抬一下：“来当什么，这年头行情不好，价格可不会高啊。”
暮雪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金符牌：“这个能换点钱吗，这个可是纯金的。”
掌柜的原本没什么兴趣，只是看见符牌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缓了缓情绪，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刚才一样：“我先看看。”
说着他拿起符牌端详了一下，还咬了咬。“确实是金的，”说着掌柜的收下了符牌，“能换三千两，再多就不行了。”
“行。”她爽快的同意了。
反正白得了三千两，她又不亏。
掌柜的让小二给她拿银票去了。
接过了钱，暮雪准备往回走，却又被掌柜的叫住了。他看着她道：“你是方家小妹吧？”
“是。”
她在这里的身份确实是方家小妹。
“哦，对了。”说着掌柜的让小二抱来一个包袱，塞给了她：“我认识你们的亲戚，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抱着那个包袱，暮雪有些狐疑地看着掌柜的：“什么亲戚？”
“啊……”掌柜的摆了摆手，“我给忘了，他自称是你的那啥来着……”忽然他猛的一拍手，像是刚想起来一样：“说是你未婚夫。”
“？”
她还没来得及反问什么，就被掌柜的请了出去：“哎呦姑娘，你看我这店里这么忙，还有别的事要办，你先回去吧。”
哪里忙了，半天也只有她一个客人啊。
满头黑线地被撵了出去，暮雪还在发愣。
算了，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吧，顺便买点东西回去。
暮雪买了些糕点和肉，还有一些蔬菜。站在酒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些酒。
她提着东西往约定好的茶摊那边走去，发现婶婶已经等了一会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回来晚了。”
看着她腼腆的样子婶婶乐得咯咯直笑：“小雪别这么见外，婶子我也没等多久。”说着她就要上前帮忙提东西，暮雪盛情难却，就同意了。
她花了几个铜板买了几个包子，顺便递给婶婶两个。
回去的路上，婶婶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和暮雪聊天：“小雪这么漂亮的姑娘，有没有许配人家啊？婶婶认识个小伙，要不……”
得，上午聊的八卦又聊到了她身上。
是时候贡献一波演技了。
暮雪并不说话，只是暗暗伤神。她低着头坐在后面的板车上，有些沧桑地说着：“我幼时便与人定下了婚约，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我那可怜的未婚夫也……也……”
她捂住了脸，嘤嘤嘤地哭泣。
“是婶子不好，婶子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我没事的……”
自觉失言的婶婶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估计是在狠狠地审判自己的心灵。
村头那里，早归家的方褚站着等候暮雪。老远他就看见了牛车，忍不住喊道：“小妹！”
“哥。”暮雪笑着应道。
牛车停下，方褚向婶婶道了声谢，便拿过暮雪买的东西。
“今日秋社，孩子们下学早了些。我一回家发现你不在，就知道你去镇子上了。”回去的路上，方褚小声地说着。
暮雪点了点头：“那符牌我当掉了，换了些银子。”
“镇子上的那家当铺？”
“嗯。”
犹豫了一下，方褚还是说：“我打听过了，这方圆百里只有那一家当铺，也是天机阁的。”
天机阁，网罗天机，无处不在。
听完以后，暮雪只觉得脑子要萎缩了。她挥了挥手，安慰方褚更像是安慰自己：“应当无事。”
他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她计较的，应该吧。
回去就看见月团和红豆就在院子里胡闹，方褚呵斥了一鹅一马，顺便让他们去山上玩。
屋子里，方褚去放好的东西，暮雪坐在床上有些好奇地打开了包袱：“这个是掌柜给我的，说是什么……”她莫名的有些害羞，直接略了过去：“这不重要，我估计是经年给的。”
收拾完东西的方褚也走了过来：“应该不会是什么警告之类的东西吧？”
她摇了摇头：“我觉得应该不能，他们沧玉山的人应该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包袱打开，最先入眸的是一对银蝴蝶发饰，下面坠着清丽的流苏，碰碰还能发出细碎的声音；底下一件青绿色的上衣和鹅黄色下裙。她将包袱完全打开，最底下还放着一个米色小香囊，透着淡淡的槐香。
“哎，看着有点眼熟啊……”方褚回忆着自己在哪里见过，想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对了，是在摇光城的那家成衣店！经年当时还对着这件衣服发呆来着……”
暮雪的脸瞬间爆红。
方褚剩下的碎碎念，她倒也听不进去了。默默地将衣裙收好，她轻声道：“烦人。”
真的烦人。
真的。
才怪。
下午的时候陆陆续续地就要开始准备祭祀了，听说晚上的时候村长还请了戏班子来呢。由于怕冲撞了别人，方褚去把还在外面野的红豆和月团叫了回来。
红豆拴在那个简单搭起的马棚里，月团则是赶回了它的小窝。
上供的祭品中应该还有鱼的，但是秉承着能省就省的理念，兄妹二人准备去河里抓鱼。
原本方褚想让暮雪回去休息，可她说自己的腿好了许多，便也跟着去了。
有些小孩子也会去帮父母在河里抓鱼，看见兄妹两个还打了招呼。
“小雪姐姐今天看上去很不一样哎，笑眯眯地很漂亮呢。”一个摸鱼的小孩子说道。
方褚呵呵一笑，看着那边那个面若桃花的怀春少女：“她今天高兴着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暮雪心情不错，有心逗逗这些小孩。她大喝一声：“我听得到哦，不要在我背后说悄悄话！”
说着她就朝着几人跑了过来。
孩子们笑闹着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