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南疆的“神”
每一任圣女都要在塔楼祭祀先祖,农六月也不例外。
此时,塔顶,农六月在张长老的指示下一一完成祭祀流程。
秦慕生独自守在门外。
季临舟站在房顶上等了好一会儿,眸光一凛,瞅准时机隐入了塔楼。
一月之期将满,今夜是不可多得的良机,他必须要拿到复生蛊,无论用什么手段。
季临舟静静的贴在柱子身后,观察了秦慕生片刻。
故意发出声响引他侧目,随后脚尖一点,整个人向房顶飞去。
秦慕生紧随其后。
二人立于房顶,
一个青衫着身云淡风轻,端得是君子如玉,皎皎生辉。
一个一袭黑衣,无知无觉冷酷飒爽。
对峙间,季临舟从袖口拿出了一物,赫然是蛇首银纹手镯。
他在秦慕生的眼前晃了晃,
“是不是很熟悉?
想知道它的主人在哪吗?”
秦慕生眼神微顿,脚步不自觉向前跨了一步,也就一步。
季临舟知道单凭此物并不能引的人随他而去。
但是,若有人心虚呢!
“我有一个好东西想要物归原主,不妨你随我走一趟。”季临舟继续诱惑着某人。
秦慕生呆呆的望着他,面上一片茫然。
就在季临舟上前几步,想说服秦慕生和他走,一把利剑飞了过来直削向季临舟,隔开了两人。
清丽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你想干什么?”
季临舟后退几步稳定了身形,他拂了拂衣袖,面色不改的看向农六月,声音不急不徐:
“季某在谷底与这位,恩,新任蛊王有过一面之缘,
且他有一物遗漏在地,恰巧被季某捡到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当然要当面奉还了。”
对于季临舟说的话农六月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哼,我南疆并不欢迎外族之人。
念在季先生先前仗义出手为我挡下一劫,我就暂不与你计较,私闯南疆之罪。”
农六月眼眸微眯,话中威胁的意味浓厚:
“所以,还请先生,赶快离去。”
季临舟好似有难言之隐般,微叹了口气,神色纠结:
“哎,季某也不想多停留,只是还有一事尚未解决。”
“六月姑娘,季某隐瞒在先,但也在万谷渊前出手相救于你,功过相抵。
只是这九月小 姐…”
“季某今日来,就是来告知九月小姐的下落的,顺便,让物归原主。”季临舟意有所指。
“六月姑娘,哦不,圣女,您如果还认这个妹妹的话,不妨和我走一趟。
当然,如果您不愿意,就当我没来过,季某自会悄然离去。”
季临舟把银镯扔给了秦慕生,秦慕生一把接过,拿在手里翻转看个不停。
农六月看着秦慕生的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头,若无其事的哼了一声。
“九月是我妹妹,我自是要寻回她的。
我们可以跟你去,但让我知道你要是耍我,你也不用再出南疆了。”
季临舟淡淡一笑,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那,就跟季某来吧。”
秦慕生和农六月跟着季临舟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一处破败的房屋内。
农六月四处看了看,夜色深重,但借着月光还是可以看清这里是多么残破荒凉。
转头质问季临舟:
“这是南蛮一族居住过的地方,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你将我引到此处究竟意欲何为?
九月真的在这里吗?”
“圣女大可放心,季某没有恶意。
在与不在圣女一看便知。”
季临舟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摸索着走到烛台,抽出怀中的火折子将残烛点燃。
农六月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正对着房门的大大的神龛。
神龛内立着一尊石象,石像左手掐诀朝上,右手呈兰花托举在下方。
农六月还没见过如此怪异的手法。
屋内昏昏暗暗,烛光闪烁,石像老神在在的立在那儿,双目狭长,眉飞入鬓,嘴角裂开就好像学着人的姿态在笑一样。
农六月看了几眼,就觉得毛骨悚然,不自觉的摩挲了下手指,一股不安爬上她的心头。
秦慕生倒是没有感觉,他现在都不算是一个人,所以也感受不到农六月的不安。
季临舟指了指前方:“圣女请看,”
农六月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左侧的木桌上果然躺着一个人,哦,不,是一具尸体。
农九月的尸体就这样横陈在农六月和秦慕生的眼前。
青白的脸一下子就映入秦慕生的眼底,
他拿着手上的银镯子走了过去,执起农九月的左手,细细打量着,对比着,脑海中传来细密的阵痛。
“额额”
他好像认出这两只镯子是一对,着急的发不出声,频频示意农六月。
农六月咬咬牙,转过了头。不敢直视秦慕生。
季临舟开口道,声音低沉:
“圣女可知南疆万谷渊下,埋葬了多少尸骨
这些年,南疆有多少人不明所以的失踪,又有多少人死在了万谷渊”
“你什么意思?”农六月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声音尖锐。
季临舟继续说道:
“以人侍蛊终究不能长久,何况南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落,
能有多少人去喂蛊,又能喂出多少蛊王!”
“南疆上下现在对您很是推崇敬仰,圣女,您忍心你的子民步你父亲的后尘吗”
农六月心上一颤,有什么东西在静脉中膨胀,逐渐沸腾起来向全身扩散。
那是早在十多年前就种下的仇恨的种子。
农药行顾然可恨,可南疆向来有以人侍蛊的强规,普通人是没有权利反抗的。
南疆圣女从来就不是农六月的追求,
可如果这可以对抗南疆百余年的陈规呢。
农六月只要一想到南疆子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喂了蛊,心脏就兴奋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既然蛊王是南疆子民的“定心针”,
那为什么不可以是她呢!
她农六月,要做整个南疆的“神”。
从今以后,农六月就是庇护整个南疆的神,她将成为千千万万南疆子民唯一的信仰。
(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农六月才正视季临舟,她攥紧了微微抖动的指手,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你想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