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新任圣女
此时的南疆圣女再不复往日的雍容矜贵,匍匐在地痉挛个不停;
头上华冠碎裂,乌黑的墨发披散开来,沾染了一片污秽。
疼,钻心的疼,南锦屏感觉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要碎掉。
脖颈处裂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慢慢的鲜血从里面沁出,然后突然大股大股的喷涌而出…
南锦屏抚在脖颈上的手也沾满了鲜血
一滴……
两滴……
三滴……
温热的血珠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丝丝缕缕的,如同一条细细长长的血雾在空中摇曳,然后在地上荡出朵朵鲜妍。
慢慢的,南锦屏感觉身体越来越冷,眼前渐渐发黑,世界颠倒而狂乱,她看不清伴春在哪儿,
双手胡乱的在地上探寻,不期然的她摸到了一只僵硬又修长的手掌。
南锦屏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她哆嗦着摸向那人的手腕处,上面紧紧缠绕着一根红线;
南锦屏唇角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与那带着红线的手十指相扣。
没有焦距的双眼定格在伴春身上,苦涩的液体流入南锦屏嘴角…
唇瓣微张:
笨蛋……
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惊喜吗……
可惜…只有惊没有喜呢!
原来……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南锦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她眼角沁出。
——
秦慕生早就把手上的物拾丢开了,忽然朝农六月扑过来,
农六月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一支发簪。
秦慕生只是贴近了农六月,鼻尖微动,这个人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
农六月抬眸,目光落至秦慕生脸上,指尖点在了他的眉心,
红唇微启:“以后你要听我的话。”
冰凉的触感传来,秦慕生不由震了下,
又来了,又是那股熟悉的气息,秦慕生感觉心口处痒痒的,好像一根羽毛挠在了他的心上。
农六月见秦慕生半晌都没有反应,
眉头微蹙,暗自控制心口处的长生蛊用力,声音大了些:“嗯”
秦慕生微微歪头,睁着一双懵懂的眸子紧盯着农六月;
喉头滑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发出嘶哑的嗯嗯额额声。
农六月感受到了他的臣服,放下了手,缓缓的笑了。
农六月好似忘记了场上还有一个人,兀自带着秦慕生离去了。
季临舟站在树阴下,尽量隐去自己的气息,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然后走到了农九月身旁,凝眉片刻,一阵风吹过,再不见两人的身影。
——
当晚
农六月就带着秦慕生杀上了长老院,一一屠尽,只留了一个最年迈的张长老。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就让张长老发布新令,
昨夜子时有蛊王爬出了万谷渊,圣女南锦屏不服新任蛊王,
与之大打出手,交手中伴春不敌,不幸身死,圣女悲痛之下竟吐血身亡。
由于众位圣使们那时都不在祭祀场,而蛊王只跟在农六月身后,
故长老院上下一致决定,任命农六月为南疆新一任的圣女。
待处理好前任圣女的后事再行祭祀之礼,告慰先祖。
奇怪的是第二日农六月派人去祭祀台收敛尸骨的时候,找遍了全场都没有发现农九月的尸体。
农六月知道农九月不见了的消息后,手中的圣女印陡然滑落,淡淡的说了一声,她知道了,就让侍从退下了。
农六月眼下事务繁多,暂且顾不上追寻农九月的下落,不过她心里隐隐的明白是谁带走了农九月。
农六月上任后,大刀阔斧的处理了许多人。
她先是宣布了农药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将他从长老院除名逐出南疆;
把农药行的所有资产全都分给那些深受他其害的子民。
随后澄清了雁随之这些年的下落和他的死因,并恢复他的长老之位,以长老院院首的规格下葬。
后又查证农药行任长老院院长时,多位长老与之合谋,设计陷害南蛮一族全灭之事;
农六月就下令把这些长老及其亲眷一应处死,并且死后不得葬入西暮山。
接着又把南蛮一族灭族的全过程公之于众,待长老院选一良辰把他们的尸骨迁入西暮山。
农六月还特别下令,既然新的蛊王已经出现,那些圣使也不必死守少女殿,遂让她们归家。
至此,少女殿焕然一空,而长老院经历了一轮大换血,都换上了农六月认定的人。
农六月以前所未有的强悍姿态将整个南疆掌控在手。
农六月还下发了一系列改善民生的措施和命令。
南疆子民上下欢呼,都在称赞着新任圣女贤明能干,一定能造福南疆, 造福子民。
霎时间,南疆一片欢声笑语集市上的人皆带笑意,都在期盼三日后的继任大典。
那时,祭祀完先祖的圣女会绕南疆中心城一圈,最后在中心塔楼为南疆祈福三个时辰;
一则让圣女更好的体察民风民意;
二则方便让所有南疆子民前来瞻仰和朝拜,一睹新任圣女的风采;
继任大典那一天风轻云静
灿烂的阳光从云隙里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树荫照的通亮;
金色的瀑布洒在主城上空,像是撑开了一匹无际的流光锦。
城内聚集了大片的人群,将街道围堵的水泄不通;
农六月高坐轿台,秦慕生跪在她身侧,黑衣侍从整齐有序的分列两旁为其开道。
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帘打在农六月浓密的蓝发上,变成了无数淡淡的圆圆的小光晕;
更加映衬的小脸犹如凝脂般白皙细腻,神秘而圣洁。
农六月抚开纱帘,视线一一扫过下首呼喝的人群,美目流转间如南疆开得正艳的夏花灼灼动人。
人群自动闪出一条道来,子民们奋力朝前拥挤着,自发的追随农六月的队伍;
密密麻麻的人群将其围成了一个大圈子,
只见四周人头攒动,雀跃不已,鼓掌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季临舟混迹于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随波逐流;
举目四顾,但见人潮汹涌,渐渐向着中心塔楼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