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劳燕分飞
放学后，沈沉鱼把徐栩约上天台，两人默不作声地坐着，直到夜幕降临。
徐栩沉浸在心事里，也没发现她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直到夜幕降临，沈沉鱼看到灯光，起身走到天台边，说了句：“住校生开始晚自习了，徐栩，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们每天要比我们多上几节课。”
这种事只有她不知道，正常社交的人，谁会不知道这件事？
徐栩跟着走过去，漫不经心地探头看去，说道：“这么晚了，小鱼，你今晚不回家？”
在他问完这句话后，沈沉鱼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们分手吧。”
简单的几个字，如同利刃穿心。
徐栩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脸色发白，僵硬地回头，试探性开口，问道：“小鱼，你，是在开玩笑？”
沈沉鱼没有回答，任由沉默的氛围，缠绕在他们之间。
时间过了良久，久到徐栩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
沈沉鱼突然笑了，她看似轻松惬意，上半身趴在护栏上，双手交叠放着，指尖倒着划过铁杆，发出尖锐的金属声。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声音里，她缓慢地说道：“沈秀缠着你要钱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听闻是沈秀的事，一瞬间，徐栩脸上失去血色，他焦急地问道:“她又去找你了？对不起，小鱼，是我没解决好这件事，给我点时间，我肯定会”
“不必了，”沈沉鱼冷冷地打断他，然后又轻轻说道:“我们做回朋友后，这些钱我会想办法还，很感谢你为我着想，但以后请你不要再自作主张。”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他们拥有的太少，在没有绝对话语权的时候，爱情这两个字，显得尤为苍白无力。
“什么叫做回朋友后？我不同意，”徐栩扳正她的身体，他努力想看清，在她的眼睛里，有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可惜，仅凭远处微弱的灯光，他什么也看不清。
但他清楚地知道，他用了多少的勇气，才踏出这一步，好不容易牵起她的手，他绝对不会放手。
沈沉鱼想挣脱开他的束缚，他急于想挽留，禁锢住她肩膀的手，似乎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
却似乎从未考虑过，对方是否会疼痛。
原来以为他性格温软，却不知也有强势的一面，让人不禁联想到魏央。
不知道将来，在掌握绝对话语权之后，徐栩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她。
“放开，徐栩，你冷静点，只是先做回朋友，”沈沉鱼极力推拒，想从这种禁锢中逃脱。
“我不，”徐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意识到可能捏疼她，惊慌失措松手，然后不顾一切地抱紧她。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她对他的感觉，根本就不像爱情。
如果非要形容，就好像是她站在百货公司，有样东西必须要买，她在货架上巡视，选择了优质又可靠的他，将来可以长久生活的伴侣，而不是她爱的人。
这个念头盘桓在他脑海里，已经不是三两天的事。
直到此刻，他才想鼓起勇气，问问她，是不是从来都没爱过他，否则怎么会，那么轻率就提了分手？
长久以来的不安感，在此刻化成浓重的恐慌。
好像只有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无时无刻看着她，他才有种真实感，怀里的这个人是他的。
沈沉鱼在他怀里，有种窒息的感觉，他为什么不能理智点？
为了完成和魏央的交易，她不得不狠狠心，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说道：“为什么不？现在分开有什么不好？沈秀再也没理由缠着你，我们见面也不用偷偷摸摸，你可以常常去我家，我们可以努力学习，考出最好的成绩，你想想以后，徐栩，以你现在这种状态，如果真的落榜了，难道要我这辈子都见不得光？”
“不会的，我会很努力，不会考不上，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徐栩最近成绩下滑不少，言语间也没了底气，只能不断地想说服她。
黑暗中，沈沉鱼看不清他的表情，离开了他的怀抱，也感受不到他的体温。
却在他悲怆的语气里，一句一字的保证中，听出痛不欲生的感觉。
不过是暂时的分开而已，真的有那么难过吗？
沈沉鱼捂着胸口，感觉心脏跳动的地方，有丝闷闷的钝痛感。
或许，她应该再悲壮些？才能配得上此情此景？
沈沉鱼试图体会这种感觉，但很快就放弃了，她做不到。
幸亏黑暗最能隐藏情绪，就算她什么也不做，也无人能察觉。
她叹了口气，把丢在旁边的背包拎起来，淡淡地说道:“如果还想让我，走进你的未来，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我们只有一条路，走错了，就再也回不去。”
她要离开了，从这里走出去，这件事既成定局，这几个月他们的关系，又只能退回原点。
徐栩不甘心，他声音里带着哽咽，想上前继续挽留她。
“我错了，小鱼，我会争气，不分手行不行？”
沈沉鱼蹙眉，后退几步，冷冷地说道：“你想贪一时之欢，代价是将来永远失去我，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不要，徐栩在心里疯狂呐喊，现实中却一度说不出话。
十年时间很慢，慢到足以让她接受他。
十年时间也很快，快到来不及，让这段感情生根发芽，就夭折在土壤里。
他不是一时贪欢，他只是太害怕，这次的转身，会让他永远失去她。
而对沈沉鱼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他们，争取到可成长的时间。
还不是时候，徐栩，等等我，等我能追上你的步伐。
她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天台，斩断这些日子萦绕在她身上，名为“牵挂”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