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快刀斩乱麻
从那次谈话之后，徐栩看上去，比沈沉鱼还要发奋图强。
结果就是每每考试，霸榜第一。
沈沉鱼看着榜单，沉默了良久，有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王静看着他们的分数，突然也开始努力。
在这种氛围里，他们携手走进高三。
如果高二就像预赛，高三算是正式进入决赛。
黑板上，夏彦书写上了高考倒计时，时刻提醒着学生，这是最重要的一年。
连班上最不务正业的钟欣，也进入紧张的状态。
学生们在煎熬，夏彦书也好不到哪去，无数次他晚上下班，从学校走出去，沈秀就如附骨之蛆般缠上来。
核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钱。
给多少都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因此他过得苦不堪言。
沈秀有了要钱的新目标，徐栩反而轻松不少，只要每月按时把钱转出去，也算相安无事。
可俗话说，纸包不住火。
终于有天，徐栩在回家的时候，看到魏央脸色阴沉，端坐在大厅里，手中捏着本存折。
“徐栩，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徐栩面色发白，解释道：“妈，我花掉了，对不起。”
每月固定时间，固定的大额支出，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换任何人都不可能信。
可魏央只是审视地盯着他，直到他心虚地攥紧背包，她才释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个存折，以后由我保管。”
失去存折，就代表不能给沈秀转账，虽然没被魏央责骂，徐栩还是满怀心事地回到房间。
魏央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她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说道：“你去帮我查件事，要快。”
从那天后，徐栩的学习状态，一落千丈。
沈秀也几次堵在他家门口，吵着闹着不得安宁。
徐栩还在暗自庆幸，他的运气挺好，每次沈秀来闹，都避开了家人在家的时间。
但他因为这件事，更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有天东窗事发，因此成绩下滑不少。
沈沉鱼看向榜单，她的名字又挂在榜首，反倒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旁边的徐栩正在神游太虚，状态看起来很差，她忍不住问道：“徐栩，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徐栩回过神，强颜欢笑道：“我去洗把脸，你先回教室。”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在她还在的时候转身走开，沈沉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离她远去。
她竭力压制住这种感觉，期待徐栩回来后，能主动说起什么。
可她熬到放学，他也始终一言不发。
不过，就算他不说，她也很快知道了答案。
放学回到家，沈沉鱼看到魏央，她穿着剪裁合体的套装，身边放着黑色的手提包。
于陈丽萍的陪同下，坐在大厅里喝着茶，看到她进来，眼里闪过微微寒光。
“是小沉鱼回来了？我送你的新年礼物，还喜欢吗？”魏央嘴角带着笑，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沈沉鱼点点头，却站在原地不动。
在和徐栩确定关系后，她最不想见的，就是他父母。
更何况，是如此突兀的来访。
陈丽萍招手让她过来，责怪道：“怎么不叫人，过来陪你魏央阿姨坐坐。
说完，又对魏央道：“这孩子越大越腼腆，难得你有空过来玩，我去市场买点菜。”
魏央也没拒绝，只是笑着让她别买太多。
等到陈丽萍走后，魏央收敛笑意，冷漠地看着沈沉鱼，说道：“一直叫你小沉鱼，倒忘了请教你姓什么，近两天才得知，原来你的身世如此精彩。”
沈沉鱼早就做好了，和他们对峙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她低头敛眉，沉默不语，手上把玩着微烫的茶杯。
魏央也不发怒，自顾自说道：“碍于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但你要有自知之明，我会给徐栩换个学校，如果你仍然不死心，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算是先礼后兵了，沈沉鱼放下茶杯，抬头直视她，说道：“再过几个月就是高考，现在正值关键时期，我想您也是怕影响到他的成绩，才直接来找我的吧？”
魏央轻蔑地看着她，良久才说道：“怎么？想用这点来威胁我？你还不够资格，还有，你最好转告沈秀，不要再来骚扰徐栩，收起起你们贪婪的嘴脸，否则我会让你们明白，有些人，是你们永远无法企及，并且惹不起的。”
沈秀？魏央突然提到她，沈沉鱼才恍然大悟，早该知道问题出在她身上。
沈沉鱼舔舔干涩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问道：“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沈沉鱼，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挺会演戏，”魏央从包里掏出存折，拍在茶几上，说道：“过去她收的钱，我可以不计较，就当是这些年，你陪着徐栩的报酬。”
沈沉鱼捡起存折，翻看着上面的数字，脸色也随着这串数字，越来越苍白。
原来这就是徐栩所谓的解决方式，她难堪地闭上眼。
魏央欣赏着她的挫败，嘴角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说道：“就算你被石家收养，也改变不了骨子里卑贱的出身，嫁个屠夫尚且配不上，更何况是徐栩。”
“您不用试图激怒我，徐栩是很优秀，”沈沉鱼睁开眼睛，眼眶微红，却不服输地看着她：“但我除了出身，并不比别人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怎知我没有出头之日？”
魏央像听到什么笑话，她拍了拍手，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行，我等着你的出头之日，但现在，还是我说了算。”
听到她的话，沈沉鱼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说道：“您也不用给徐栩转校，在考上大学前，我会说服他并离开他，不会影响到他的前途，但你要帮我解决沈秀，至少在高考前，我不想看到她。”
听到这里，魏央沉思片刻，她本身就是个商人，这笔买卖对她来说，很划算。
在她看来，徐栩对她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好感，能经得起什么考验？等到他考上大学，大学里什么好女孩没有？
“好，我答应你，你最好说道做到，不要让我发现你阳奉阴违，后果你承担不起，”她说完这段话后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说道：“告诉你舅妈，晚饭，我就不吃了。”
吃饭不过是个借口，沈沉鱼自然不会这么天真，她起身想送客人出去。
魏央却又缓缓开口道：“那条手链，摘下来吧，你不配。”
沈沉鱼闻言，巨大的难堪，席卷向她的全身，她眼里带着泪花，却微笑着把手链摘下来，递还给魏央。
谁知魏央根本没有接过手链的意思，只是注视着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脏了，帮我丢了吧。”
她离开很久后，沈沉鱼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听见开门的声音，应该是陈丽萍回来了。
她自嘲得笑笑，随手把它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走到院子里，接过陈丽萍手里的菜，撒娇道：“舅妈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等饿了。”
陈丽萍好笑地伸出手指，轻点她的脑门，小声说道：“小馋猫，有客人在，你出来干什么？”
“噢，他们公司突然有事，魏阿姨先走了，让我跟你说声，”沈沉鱼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暗芒，然后仰着脑袋开心地欢呼：“所以今晚这些好吃的都归我，我要吃两大碗饭。”
“这么突然？”陈丽萍倒也没起疑，只是嘴里调侃道：“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菜，便宜了你这个小馋猫。”
沈沉鱼扮了个鬼脸，笑着转身走向厨房，在陈丽萍没看到的地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